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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由那拉--親愛的蘇菲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僅以此文獻給在天堂的蘇菲和世界著名時裝設計大師伊夫·聖洛朗(YvesSaintLaurent)

  --(未經天堂的蘇菲+作者同意請勿轉載)

  撒由那拉--親愛的蘇菲(1)

  ----寫給蘇菲的散文詩:

  是誰把你埋葬在落雪之後,讓我獨處黃昏守望我們末了的邂逅,又是誰遺忘了你的溫柔,化做我這一江無言的的愁。

  誰掛滿了樹梢的寒煙?迷霧繚繞,十二月,我的胸口,你的肩頭。問候幾多落雪在靈堂上回首,催發你的蘭舟,雲談風清后,我將執起誰的手?

  忘了歸途的秋,是沒法等候?眸中已經漬滿令人疼痛的血垢,嘴裡還在咀嚼我們時光的悠悠。天堂幾度長歌風吹,地上幾番紅燭燃翠,落雪覆蓋遍地的風流,是你最後的時裝秀。日暮窮卧閣樓,憶夢裡往事幽幽。

  奈何橋泛紫的河溝,染上了你的嬌羞,細柳的斜影瘦瘦,殘荷的斷香幽幽,是誰送你凄美的走。

  櫻花亂舞,萬千心事凋零后,黯淡夕陽,祥雲漫天游。任北風吹走溫柔,懸在西山口,獨繾愁和憂。

  這最美的愛情和友情,卻是一個人在天堂路口,一個人在地上遊走。

  ---子波

  (1)OHAYOGOZAIYIMASI

  周末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被窩上,一束倔強調皮的光線偷偷地從阻礙物中漏出來穿過了落地窗,悠然地射到床頭。正當我準備延續“東亞之旅”美夢的時候,不想陽光又西移了幾寸,那束光線只接對準了我單薄的單眼皮,殘忍地把我的靈魂從爪哇國愜意的度假中拉了一半回來。

  很難想象一個在睡夢中對陽光的敏感度遠勝於其他一切過敏原的人,是如何來忍受這苦難的時刻。我下意識地把窗帘撤了過來,這樣似乎好了許多,可初昇陽光欲加熱烈,這劣質的窗帘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的夢裡又徘徊着野藤先生這樣一句話:“狗日的太陽”。

  是的,狗日的太陽。野藤先生說得輕描淡寫,卻無比諷刺。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野藤先生說“狗日的太陽”這句話時候的那個誇張的表情,我一直把它刻在心裡,以至於在很多場景我都會聯想到。話說回來,日本人對太陽應該有着特別的情感。如,日本國也就是中國古代文人說的扶桑國,意思就是代表太陽升起的地方。又如,日本國的名字為“日出之國”。日本的國旗,旗面為白色,正中有一輪醒目的紅日,說日本是太陽神所創造,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兒子,太陽旗也來源於此。

  由此,即便是太陽毒烈到人們再也無法忍受,我也覺得在所有的日本人眼中,太陽是不可褻瀆的。

  忘記說了,野藤先生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日本人。

  我曾經對野藤先生說,你們日本的國旗含義,很純,很正啊。野藤先生知道我這是讚揚的意思,但他淺淺地一笑,說,我沒有日本大眾那樣強的民族優越感,我不覺得這初升的太陽是日本國所應該攫取的。

  “攫取”這一詞對於中庸主義者的我來說,已經是個很極端的貶義詞了,如果還用在自己的深愛着的祖國上,那真是無法想象需要用怎樣的“勇氣”。

  防空警報拉響了4次,是子余。

  我按了接通鍵。

  “你幹嗎?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我迷糊地丟下一句話。

  “哥們,還沒起來?櫻花都開了!”子余很興奮地說。

  櫻花?哦,櫻花開了。

  “看櫻花?小...日本國花來着?”我說。

  “去不去噻?”子餘一口的長沙話口音。

  “去,野藤先生早就約好我了,說今年櫻花開的時候一定要一起去的。”

  “快點起來,野藤先生都在櫻鴕園等我們1個多小時了。”

  “啊?怎麼沒早通知我!”我有些氣憤,又看了看錶,北京時間:10:30,“額,都10:30啦?!”

  “你都知道10:30了啊?還通知你?你看你有多少未接電話。櫻鴕花園集合,速度過來。順便帶上你的《fashion:面料和時裝整體設計》。告訴你,今天有重要的角色。”

  面對子余這哥們這淘氣的脾性很是無奈。於是迅速地整理完睡夢剛醒刻這狼狽的身子,努力地把自己的拾掇了一番,還偷了2分鐘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已經夠形象了,然後打的直奔櫻花路。

  剛下車就發現野藤先生微笑地向我招手。

  其實怎麼看他也不像我印象中的日本人--時尚潮流瀟洒,可他卻習慣於這一身鴕灰藍色中山裝風格的上衣,牛崽褲加大皮腰帶,不過就只有那頂GUCCI的棒球帽還有點時尚的感覺。初次見面的時候,我還真搞不懂,他對時尚的見解居然比我搞時裝SHOW設計的還要透徹的多。

  “早上好,子波先生。”野藤先生似玩笑地和我打招呼。我抬頭看了看這高天的太陽,已近晌午了,忍不住也笑了笑。

  “呵呵,早上好,野藤先生。”我眨了眨眼睛,舒展眉頭,略顯尷尬。

  “先去農家土菜館撮一頓?”子余賊兮兮地說。

  無言,不是說看櫻花嗎?

  “子波,還沒吃早餐吧?中午飯算做一起了。附近一家土家館有些說不出名字的菜,好吃着呢。”說到吃,野藤開始可愛了起來,“我前天去過毛家飯店,那裡的臘肉很不錯,嘖嘖。”

  “那是,我們湖南的臘肉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子餘一聽說湘菜,也便陶醉起來。

  曾經有個玩笑:最幸福的人是住美國的別墅,取日本老婆,開德國車,雇傭中國的廚師。

  雖然是玩笑,中國的飲食文化卻可見一斑。

  菜是家常菜,還有小酒和下酒的花生。

  “是這本嗎?”野藤先生指着我的書說。

  “《fashion:面料和時裝整體設計》,沒寫完,子余卻找人幫我先印刷了部分內容。”

  我說,“估計還有幾萬字。”

  “你這本fashion我看過一些,寫的還不錯,但是沒有太多的中國元素,而對於日本時裝的特色了解和引用不到位。我從日本帶來幾本與時裝設計有關的原版書,比較符合日本時尚時裝文化,還不錯,你可以借鑒下。”野藤顯然也對時裝有不少的研究。

  “哈哈,他是個日文盲。”子波嘲笑我說。

  “我懂日文呢,打招呼‘早上好’就是:KONICHIWA!”我故弄玄虛地說。

  野藤笑出了聲:“哈哈,錯了。”

  我聳聳肩膀,一臉窘迫,說:“我記得是早上打招呼的用語啊。”

  “KONICHIWA是你好的意思,早上好是OHAYOGOZAIYIMASI!”這時候從門口進來一位女孩輕柔地說。

  我們三個同時轉過頭,野藤站了起來,說:“這就是我和你們常說起的蘇菲。”

  我很早就聽說過她,一段時間、從不同的地方和朋友那,總是聽到她的名字。好奇心在我並不關注日本女孩的閱歷中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暗自想象:這是個怎樣的人呢?

  蘇菲?

  “蘇菲要在中國做時裝設計,辦時裝SHOW。”

  “蘇菲去南寧了,是在南寧民族文化節上帶去了時尚潮流的服飾。”

  “天吶,你難道沒找她簽名嗎?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蘇菲!”

  “…………”

  日本朋友帶着十分不同的口吻和心態,向我傳達着有關蘇菲的一切消息。

  從他們的口中,蘇菲彷彿是某個著名的日本影視巨星。

  就像中國的章子怡?鞏麗?哦,不,她不僅是個明星。

  也許野藤最有發言的權利,他和蘇菲同是靜岡人,並且蘇菲是在野藤一路鼎立邀請、支持下來到中國的。很多次,野藤對我說,這個女孩,你一定要見。

  我一直揣度着,這個女孩是神秘還是高傲?她怎麼會竟然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

  如今,蘇菲就站在我面前。看見這個着一襲饒有前衛打扮的女孩,一向沉穩的我居然也莫名的緊張起來。

  或許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婀娜多姿,嫵媚,俏臉緋紅來形容她彈指可破,秀色可餐的麗質,已是唐突的言詞。還不如只用一個字:美。

  美,沒錯,一字成瀐!

  當然,我對她的讚美到不是她長得如何出眾,如何傾國傾城,只是因為她的時尚元素突然地感染了我。整個體態是像時下一些倩女一樣由LV,AD,CHLOE,FENDI等來修飾?哦,不不,這完全不是那些名牌的風格,也不是忒奢華的那種樣式。簡單,質樸,節約,幹練中自然流露的時尚概念讓我心不由的砰然地跳動了。

  “喂,你們看見日本美女也不打招呼呀,中國男孩。”蘇菲把頭微微一斜,雙手插腰,擺出一個可愛的表情,調皮地說。

  這讓我又大吃一驚!

  “哦,OHAYOGOZAIYIMASI!”我慌張又僵硬地回答,示意招呼。

  蘇菲和野藤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蘇菲攤開手,又是一個特色的姿態:“呵呵,學的很快,不過現在都到了中午了,而更適合說:KONICHIWA!”

  我以前總是陶醉在自己塑造的華麗的散文詩里,而如今蘇菲的健談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她從日本,法國這樣的時尚大國里,在東京的現代,巴黎的浪漫這樣的時尚都市的文化氛圍中闖蕩和融會,無論是精神層面,藝術靈感,還是行業的經驗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不管是野藤說蘇菲的這身着裝是蘇菲她自己設計和製作出來的,還是蘇菲在談到對於不同國度感受到不同的時裝文化,以及對服裝文化的本質了解的透徹的體悟的時候。蘇菲,從頭到腳都讓我徹底的折服。我更像個懵懂的孩子一樣放開了眼界。

  子余卻一個勁地叫野藤和蘇菲品嘗土家館的經典“二鍋頭”。

  蘇菲居然毫不客氣地接過子余倒的那杯,一飲而進!

  喝完,蘇菲笑了笑強調地說:“你們可是邀請我來看櫻花的哦?!”

  呵,差點忘了,櫻花都開了。

  (2)南京,油菜花。東京,櫻花。仇恨繼往,愛迷離。

  從土家館櫻花店出來的時候已近下午2點。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櫻花,具體我說不清楚,是由於櫻花是日本的國花?

  大概是吧。

  對日本的仇恨是從5歲開始的,只記得堅強的爺爺是如何含着淚水說日本鬼子的齷齪的侵略,看過無數次的“南京大屠殺”、“731細菌部隊”的電影。而仇恨的加深是15歲,日本拒絕承認侵華,小泉參拜鳥社,日本國還修改,扭曲歷史。

  不過,小時候卻在伴隨着很多與日本有關的東西長大的,那個時候日本的動畫片很好看,“克賽前來拜訪,時間停止,時間旅行吧!”這些經典的台詞都是小時候玩伴常掛在嘴邊的,我們也經常模仿日本武士拿着華美,堅韌的武士刀,做出劈劍的姿勢。

  漸漸地,人也長大了,我接觸到了更多的日本的東西,在認知那段不短的歷史中,我更了解到了日本的強大,我知道了BIRDDIRECT的服裝,購買SONY手機,富士FUJIFILM、佳能-CANON、尼康-NIKON相機,看身邊朋友用樂而雅-LAURIRE化裝品,滿街的豐田-TOYOTA,本田-HONDA,也不斷地了解日本對中國的看法,還有經常聽見的“扶桑,東瀛,琉球,櫻花”,“友好鄰邦”、“一衣帶水”這樣用來宣傳小日本美麗的文字。我也感覺到“東瀛,一衣帶水”兩個說法放在一起,一遠一近,還真是浪漫之極!

  到底,我還是始終懷着複雜的心情了解日本,卻時刻小心着自己成為一名大家,乃至周圍朋友都唾棄的“賣國賊”。

  誠懇地說,在相當多的時間裡,我並沒有對日本有着很強烈的心理上的戒備,卻不斷地在告戒自己保持和日本的敵意。有些時候我對日本有着諂媚的憧憬,有着附和的敬意,也有時候我對日本堅忍地否定,毫不留情地攻擊。

  和野藤成為朋友的時候,我擔心兩國的敏感關係會阻礙我們的交流,於是我有些時候刻意地表達並不真誠的意思:那些歷史已經過去了,和我們這代人也沒太大關係了,應該以中庸的思想保持和諧健康的關係,等等如是的想法。

  野藤卻很生氣。他說,我搞不懂你是因為庸俗地附和日本的時尚,潮流,追逐一些幼稚的華美,經典呢,還是是真的遺忘了以前屈辱的歷史呢?

  我說,我覺得中日就應該友好相處不是嗎?

  野藤笑了笑:別和我撤政府意義上的中日關係,天真,虛偽,自作多情!

  這樣敏感的話題維持不了多久,野藤就笑笑拍着我的肩膀說,喝酒去。

  野藤很煩的時候愛喝茅台,我會陪他喝到一醉方休,他酒量不行,常常是沒喝幾口,就最先倒下了。其實我一直想請教野藤有關靜岡的雞尾酒和料理。雞尾酒也可以配成美麗櫻花圖案,靜岡的料理是世界一絕,細膩柔滑,可口,色澤圓潤,這樣的配合肯定無比享受!

  野藤不屑。

  我很納悶。

  櫻花是在兩千多年以前由中國傳到日本的,而且是夾雜在梅花之中偶然東渡到了東瀛。論美麗不及牡丹和梅花,論壯觀也稍遜油菜花。我在想:現在人們對櫻花趨之若騖,是因為我們就是這花的祖宗,還是因為日本把櫻花作為一種民族象徵來供奉而延伸了它的內涵?

  櫻園好找,隨着人潮的方向就能走到櫻鴕園。街道上除熙熙攘攘結伴的人群,更多的是櫻花,滿街的櫻花。

  很多人都拿着相機,興奮地照相,有些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快看,櫻花,好多,好漂亮的櫻花,地上也有。一些攝影師也正在專業地捕捉他們臉上的表情:驚喜、凝思。

  人,櫻花,電影的蒙太奇也是這樣表現的罷。

  恍然發現,我原來並不是因為櫻花是日本的國花而排斥櫻花的,也還是覺得欣賞櫻花的美麗的。記得以前冰心老人就寫過一篇《櫻花贊》,說的正是櫻花的美。

  仔細想想,不以櫻花為美,或許只是我在某種環境的特意而又單純的思想罷了。

  站在櫻花樹下,便驚詫於這一幕的櫻花,真的是覆蓋了整個天空。突然就感覺到,櫻花盛開的季節,是很適合享受這個溫和的時光的,當然還有溫和的戀愛,你可以看見很多情侶互牽着手,在櫻花樹下竊竊私語着。

  我想找出一些櫻花以外的東西,仔細搜尋了一遍,並努力地把畫面定格一下,我看見的,還是櫻花。

  “好美!”蘇菲仰着頭,會神地看着,不經意駐足。她伸出了手,可是夠不着,溫柔地停在空中很久,指間微微地動了下,又輕輕地放下了。

  “下雪了,櫻花雪。”蘇菲的眼睛在含情地閃動。

  櫻花雪?三月,四月,總有雪,桃花雪,梨花雪?原來櫻花也是有雪的。“悠然雪滿花”用來修飾這櫻花雪或許是最好不過了。或者櫻花開的時候,還應該跳舞,或者,唱歌什麼的。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子余突然詩意大發,也饒有興緻地吟唱起來。

  “你是不是想把湖南的文化進行到底啊,小子?”野藤拍了拍子余的肩膀笑着說。

  “柳宗元的詩,你也知道?”子余表情納悶。

  “這是小學就學過的,難道我還不及一個小學生!柳宗元老先貶零陵的時候寫的。”野藤眉頭皺起滑稽地傻笑着。

  “你們日本也學這個玩意?”

  “玩意?這可是大師的作品。不可以無端褻瀆的。”

  大師!作品!多麼強的,多麼有意思的現代評價。我這才發現我一直沒把柳宗元和大師聯繫起來的,並且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的詩文做背誦的文章而不是作品來看待的。我搖了搖頭。

  “這櫻花有什麼好看的。”說這話的是個帶着眼睛細瘦的年輕人,她旁邊有個略顯委屈女孩子牽着他的手,大概是他的女朋友。

  顯然他們意見不合,女孩子說:“我就是要你為我摘一朵。”

  “地上掉了一地。”男孩扭過頭。

  “要你親手摘的一朵!”女孩子強調說,似乎是要哭了。

  “你也不瞧瞧高淳的油菜園,也不去漫山遍野的大好河山看看那些土生土長的油菜花,健康,壯美。怎麼也不會像櫻花這樣沒內涵的淫美。”男孩有些生氣了。

  “嗚~我...”

  “你還哭?MD,還真不知道南京大屠殺啊。狗日的櫻花。”男孩把女孩的手一摔踏過櫻花揚長而去,櫻花在他背後揚起,一陣亂舞。

  “狗日的櫻花”這又讓我想到了那句“狗日的太陽”。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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