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的你我已是不可再尋的了,人生竟然是一場有規律的陰錯陽差。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一種成長的痕迹,撫之悵然,但卻無處追尋。只能在一段一段過去的時光里,品味着一段又一段不同的滄桑。可笑的是,明知道演出的應該是一場悲劇,卻偏偏還要認為,盈眶的熱淚之中仍然含有一種甜蜜的憂傷。——席慕容(題記)
每到獨處的時候,總是能從寂靜的時光里,翻尋出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痕迹,藉著斷續的線索,串成一出啞劇。
(一)阡陌
似乎每一段時光里我們都能找到一個陪着你的身影,開始時會覺得很平常,等到一段時光落幕後,你才會發現,原來你們之間曾有過怎樣親密的歲月,帶給你怎樣的感動。
如果你能留心觀察,你便會發現,校園裡很多的人旁邊必然會有另一個人的陪伴,他們不是情人,卻比情人間更能相互理解,因為每一個人在情人面前都希望保持自己最好的一面,因此情人間往往更能分享喜悅而不能分解憂傷,只有那個特殊時光里陪伴着你的人,那個老跟在你身邊,跟你一起打飯,一起打球,一起逃課...的人,才能讓你肆無忌憚地陪伴你的酸甜苦辣。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也終會在一場考試之後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阡上陌下,相向而行,更可怕的是,你竟未曾感覺到他的離去給你帶來的悲傷,似乎自然而然的按照預寫好的劇本就走到了最後,然後謝幕,在作者的目光下,另一場表演開始。
也許,等到有一天你們再相遇時,你才明白,阡上陌下,相向而行,再遇時竟是面帶微笑,相視無語,擦肩離去,才會察覺一股悲傷湧上心田,卻是昨日離殤。
(二)仰望
有一段時間裡,十分酷愛閱讀,起因竟只是無意中看到的一首短詩,雖然已不記得詩歌的名字,但卻仍能想起,其中一段這樣說道:
在我們的世界里,
時間是經、空間是緯,
細細密密地織出了一連串的悲歡離合,
織出了極有規律的陰差陽錯。
而在每一個轉角,
每一個繩結之中其實都有一個秘密的記號,
當時的我們茫然不知,卻在回首之時,
驀然間發現一切脈絡歷歷在目,
方才微笑地領悟了痛苦和憂傷的來處。
現在重新讀來,雖然還能感受到字裡行間所表達的情感,卻似乎少了最初時候的那一份感動。驀然發現,原來世間的一切激越都必然要回到平淡,再怎麼感動的事,在時光的洗涮下,再重新來一次,你便能用平常的心去對待了,就像再高的海浪也終要退回大海,一切終風平浪靜。
不知道是否年少的心,都如夏季走到一半時,最是燦爛卻擔憂將來的告別,平白地蒙上了一層憂傷,最是夏花燦爛時光,卻將視線投向天空,帶着迷惘的眼神,獨自靜默。
(三)錯落
曾聽人說,一隻飛蛾愛上光的後果,必然是自取滅亡的,然而滅亡的僅僅是肉體,飛蛾的靈魂在火焰的光熱中升華,化成了光,永遠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飛蛾撲火的真正結果是什麼,但我卻知道,飛蛾撲上火焰的那一刻必然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賭上了一切,這不需質疑。而僅是這點就比身為人類的大部分我們強多了。
飛蛾智慧不高,所以為了追逐嚮往的光明,可以捨棄一切,而人對自己追求的卻往往需要思前顧后,而在思顧的同時卻不知自己將本有的勇氣也思考沒了,最後只能低嘆地看着自己所喜歡的一步一步離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校園是青春的殿堂,亦是青春的墓葬。
有人曾說,每一個走出校園的人,都必然在校園中埋下一場愛戀,或開始,或未曾開始。我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抱着什麼樣的依據,但我知道,這樣的事必然是存在的。
夜色靜美,時光深處偶傳來一聲嘆息。
(四)啞劇
青春無言,啞劇無語,默默上演,
我微笑着臉,淚水卻模糊了視線,
回首來時道路,已是三度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