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我去了趟無錫,無錫也屬江南吧?我曾在微博上寫:根本沒看見長江就到了江南。朋友們回問是睡著了吧?是列車員沒叫醒咱?其實我坐的是白天的車,一直瞪大眼睛準備看那條大江的,可是就是沒有看見。車快到無錫時我問鄰座的小夥子,這趟火車不路過長江嗎?他回答說不路過。他是上海人,應該沒說錯。
江南,江之南域。一江之隔就隔出了南北一切的迥異。粗悍的北方人大多是嚮往江南的,嚮往去領略江南那些與己不同的事物,像美麗的茉莉花,像新翠瑩綠的茶茗 ,像小橋流水、粉牆黛瓦的枕河民居,像春來綠如藍的江湖之水……總之,江南兩個字一經出口便覺得心裡柔柔軟軟的了。
曾經多少次夢想去江南,但無錫卻是與我無約的地方,我不曾想我會有一天來到無錫。這一來我就愛上了這個地方。此時,北方初夏,天氣還常常的隱約着涼意,而無錫卻完全是夏天了,各種樹木枝葉繁茂,樹花璀璨。雖然天一直下着細雨,細雨中的陣陣涼意卻屬於夏天的,絕不似北方的春冷。我雖然沒見到茉莉花,沒見到新茗綠茶,也沒見到處處小橋流水的枕河人家,但我見到了古運河和綠水如藍的浩渺太湖。見到了一直嚮往的美麗的銀杏樹。見到了杜牧《江南春》詩里寫的“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南禪寺。在南禪寺我終於沒有遺憾地領略了小橋流水的江南景色。
這次的無錫行原是來參加“國際易經大會”的,在這次的會議上就有專家針對無錫的地理風水做了演講,有專家說,無錫在江蘇的位置與蘇州城正好像一對熊掌,一前一後穩穩的抓住了風水龍脈,所以無錫的經濟一直是穩線上升的。也有專家說,無錫的平面圖形正好像一個龜背卧在太湖邊,龜為壽、為和,水為財、為韌,和韌而外柔內剛正是無錫人的寫照。所以無錫就出大企業家,而百年不傷人……
我不能做具體調查,所謂的百年不傷人,是不是這裡從不出貪官?不出死刑犯?平民也不出橫事呢?我們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麼一個地方的民俗民風肯定有一定的人文素養做根基。我坐船游古運河時,船家向我介紹了幾個必游的景點,其一是古窯群遺址,在這裡我看到了古無錫人勤奮而團結的燒瓦制磚的圖形和介紹。看到了古運河上由私人修造的“清名橋”,據說那座著名的清名橋是一個叫清和一個叫明的老哥兩修造的,據說那位哥哥修完橋的時候年齡已近80 歲了。我還參觀了運河邊上祝大椿的故居,這位祝大椿就是洋務運動時期著名的私營企業家,家喻戶曉的“華生電扇”就是他投資經營的產業之一 。還有在太湖邊上曾經無私獻給國家的“榮家花園”和榮家投資建造的“江南大學”舊址等等(榮家都知道是指榮毅仁家)。這些都說明了無錫人的胸懷和素養的博大而寬和,潛質的聰慧而柔韌。就連在火車站打的都是與眾不同的融合,在和諧號車站出站台時,如需打車要由站台的保安說了算,一排排的車在站門口停着,所有旅客都由保安人員挨號指派坐車,的哥司機拉客也是均平的,不用去爭去搶。這是無錫人給我的第一個美好的印象。所以在無錫的幾天我的心情都格外的和暖。
來無錫前與女兒聯繫,女兒就給我安排行程,她建議我去西塘,不要去周庄,她說西塘是純自然的景觀,而周庄的景色已經被人工化了。我上網一查,知道西塘屬浙江了,離無錫近200地。我一直嚮往周庄的,有那麼多的文人都去過周庄啊,我被那些寫周庄的文章誘惑着。可是在無錫會議結束后,由於種種原因,我無法安排行程,西塘、周庄都去不了,而蘇州也沒去成,只好去了太湖一日游。所以只能是江南一瞥。其實人造景觀有什麼不好呢?所有的景觀都是人創造的,古人造的和現代人造的區別而已。我們看風景,其實不就是去讀風景中的古人留給我們的那些文化故事嗎?我們每一個人不也都在夢想着創造自己的人文故事嗎?所以我們喜歡把別人的風景看了又看以後寫在自己的筆下。不然就不能證明這裡的風景我來過。就像一個網友說的,我們用文字記下履痕,也是給自己的生命留個備份。當時光遠去時,我有個回憶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