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在一美麗的小城鎮上。之所以說它美麗,是的確這是高原,卻有着溫暖的氣候,四季分明的季節,山水怡人的優美風光。
在198幾年的某一天,我從這兒的最高學俯“土溪中學”的教師宿舍一個若大的古老木樓里出生了,那是正是春天的四月,所以父母賜名“芳”字。從我記事時開始,對我出生的木樓就有一種神秘而又無法忘卻的感情,首先是它的構造,一底二樓。一樓是一間間小學生們的教室,面積寬大。外面還有好多又圓又大的木柱子,它們托着整坐木樓立在那。二樓才是教師們真正的住所,格樓之間又有好多道彎彎直直的走廊,外有木攔雕刻,古色古香。有人說這兒南北朝時期就打過仗,我一直納悶着它的真實性,也不知道是一個叫南派的跟一個北派的打過。反正這有很多種傳說。。。
樓對面隔着一個土院子是高大而又現代的水泥大廈,其實只有三層,是中學生們的教室。木樓與“大廈”之間的院子里有兩棵高大的核桃樹,遠一點靠邊上還有一棵兩人張開手也抱不滿的柳樹,立在那裡春綠夏蔭,不知道多少個春秋。我那時是家裡的獨女,倍受父母與學校里阿姨們的寵愛。父親早上會拉着我的小手背一些唐詩宋詞,每天下午給學生們上完棵的年輕阿姨們會帶我到木樓的走廊上拉小提琴,教我唱歌。我在這種環境的熏陶下有了藝術的天份,在我後來的求學生崖里文藝超群,但最終沒有報考藝校,這是后話了。記憶里的母親最愛織毛衣,我從小到大的毛衣都是她織的,我那時每到冬天穿的毛衣都有十幾二十件吧,全是她織的。一到閑時,或者秋高氣爽,母親就會跟阿姨們拿着毛線到郊外的馬路上邊織邊散步。我跟我的小玩伴在後面跟着,出來看見什麼都新鮮,一草一木都拿來“研究”最後取一條樹枝,一片大楓葉子竄上去在馬路上嘻笑着奔跑。
小鎮的美,還因為它有一條繞街而過的河流,河水清澈見底。每到夏天,孩子大人都到這來游泳,姑娘們也在壩上洗衣服。我長到十歲的時候,就經常與我一起玩大的小麗來這了,有時是一起來幫母親洗洗衣。但多數我們還是來游泳,小麗的游泳技術可高了,她不用救身圈都能游很遠,因為她是我們那街上長大的孩子,他/她們都很會游,而我有父母看着,在圍牆內,但我還是經常偷跑出來與她們“約會”。第一次游泳的時我不敢下水,站在上面光看着,“你下里呀,下來呀。”小麗跟一群同齡人都笑着像我招手,“下來我教你。”小麗硬拉着我跳到了河水裡,然後將母親給我買的身救圈套在了我身上。慢慢的我也會了,與同伴們每天游得“樂不思蜀”,游完后就該上岸換衣服了,我們那時已長成半大姑娘,壩上男男女女的,所以我們就選擇了岸上面一個土凹里,蹲下身剛好下面的人看不見,這就成了姑娘們的換衣所,只是有時候換在前面的人會惡作劇的喊一聲“有人來了”後面的人就會“呀。。。”的亂成一團,不管真假,我們都早有防備,大家扯開一塊大布,躲成一團。我回去跟母親她們一說,她們齊聲調笑道“喲,你們看還知道害羞了。真長大了,阿。”“哼,我都十歲了”這時我就會一撇嘴,然後跑掉。
後來出去念書了,一去就是十幾年。再加上在外上班,好多年沒回那個生我的故鄉,那棟木樓。父母也退休,般了家。有一次在電話里聽母親說那棟木樓已經被撤了,我一驚,哭了好久。後來放假我回到故里,木樓真的沒有了。成為了一個大的水泥操場,兩邊都新修了好幾棟新教學樓,只是圍牆更高了,還有玻璃片插在上面,學校里已不再准住人家,我去時是假期,學生們放學,感覺整個學校冷清清的,很是寂靜。我心想這樣也好,教學質量會更高些,可是又有一種說不清的惆悵。當年的玩伴們都早已出去,結婚的結婚。在外搞事業的搞事業,“這些年這兒變化還是滿大的,人們也富了起來。只是小麗他爸身體沒以前好了,醫生叫平時的食物最好是天然不用化肥什麼的。”小麗的媽媽笑着為我端來茶水。的確,一排排的新房換了舊房,街倒也寬了整整齊齊的。我一個人來到多年一直魂牽夢繞着我的河流,遠處望去,河還是那條河,一樣的彎曲優美,不過上面好多水鴨,成群集隊的。走近一看,滿河飄着鴨毛,水也不那磨清了,岸上全是亂其八糟的鴨毛和鴨糞。。。。這還是我記憶里那個故鄉嗎?
帶着一種複雜的心情,我坐上了反回的車。我找來了兒時的照片,木樓前,小河邊,不管世界怎麼變,那個美麗的故鄉,都一起跟這些照片留在了我記憶里的最深處。推開窗眺望群山,都說落葉歸根,到我們老了的時后,在天涯海覺的某一處,是否能找到故鄉的影子呢?
作者: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