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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紅樓》第四章可憐紅顏命奈何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白三爺雖是表裡不一,道貌岸然,整日在外欺壓,不怕遭報應的。

  但在白府的院落佛堂,卻是有人終日誦經念佛保其平安,改邪歸正。

  這日,王氏依舊如往日一樣,待在佛堂靜心誦經念佛,可是嘴裡默念佛經不到半柱香,這陪嫁丫鬟落櫻突然氣喘吁吁的闖了進來。素來喜好幽靜的王氏不由的一驚,差點嚇去半個魂魄。她驚愕的問道:“落櫻,何事這麼慌忙?”

  “夫人,夫人!”落櫻這氣還不及歇歇,話便出了口,說道:“方才我路過中堂,無意間聽到老爺派去管家,說是連夜毀倒高老爺家的牌坊!”頓時,王氏手中的佛珠不由得散落了一地,她錯愕的看着落櫻,臉色頓時蒼白,說道:“這白向軍整日惡事作盡,也不怕后悲落了殃。如今,連高家祖上的牌坊也要動?就當著自己的叔父是皇上身邊的人,他就這般無法無天?落櫻,你趕快去高家給高夫人捎個信,千萬別讓人發現。”

  “是,夫人!”

  就在落櫻轉身之際,頓時臉色慘白,雙眼瞪如銅鈴,不得言語。

  “怎麼了?”王氏回頭問道,不禁也是愣住了。

  只見是白三爺一臉笑容的站在佛堂門口,背對着雙手,邊上還粘了個二姨太。“若不是香香發現這個賤婢在偷聽我和老虎說話,我這計劃就被你們這對主僕給毀了。”他輕聲說道,沒有半點怒言,只是這臉上的笑,卻彷如刀子,慢慢逼近。倒是王氏怒火相向,本是傾城容顏,此時也是落得惱羞成怒。“高家祖上,與我們白家曾是世交,其間也有後輩聯姻,而在兩家族譜重修補訂的時候,也曾計劃兩家合譜。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何到了這一輩,竟為了個嫁娶之事,落得今日地步?”

  “夫人,那就要問你自己了。”白三爺頓時臉色落黑,語氣漠然的說道。王氏一怔,突然面向菩薩,誠心罪過:“當年,我與高家老爺本就有指腹為婚之約,可你若不是脅迫我爹娘,逼迫高家,我怎又落個紅顏禍水之說,害的你們兩家從此水火不容?生下少成和靜怡,我便搬來佛堂,你是再是娶妻納妾,我也是不問半句,只想一心懺悔,求得高白兩家,和睦相處!”

  “哈哈哈哈!”頓時,白三爺高聲笑道:“夫人,你這話說的真是動人,若是高應天聽到了,想必是我穿過的鞋子,他也是不嫌臭啊!”

  “你?”王氏頓覺羞辱難耐,卻又無措。

  “你這賤婦——”突然,白三爺一巴掌揮了過去,心中妒恨相融,恨不得是撕了高應天。落櫻頓時一怔,扶住搖搖欲倒的王氏,不禁哭了:“夫人,你沒事吧?”王氏搖搖頭,卻覺得目眩三分。白三爺黑着張臉,一副死了也不放過她的神情,說道:“既然,你想為高應天守的下輩子清白,老子就成全你!”說著,一把推開了一直粘在邊上的秦香香,拖着王氏就往廂房裡趕。王氏一愣,自知白三爺獸性大發,頓覺恐懼,撕拉着他的衣服,妄想掙脫。“白向軍,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而被推開的落櫻也是害怕,哭着喊着跟着過去,卻被秦香香半路拌了個腳,一頭撞到這門檻的石階上,頓時頭破血流。這秦香香雖見不得白三爺一心落在王氏身上,但也不敢聲張什麼。儘管白三爺嘴上說恨,但她深知道他心裡是深愛着王氏的,否則也不會因為個高應天,生個這麼大的醋。

  “夫人,夫人!”落櫻不甘,欲要起身,卻又被秦香香一腳踩住了右手,說道:“這夫妻的事情,怎落到你這賤婢管?不知死活,同你主子一樣,犯賤!”說罷,轉身若無其事的離去。可悲的是,這邊上其他的奴婢奴僕看到了,卻也只能暗暗同情,嘆氣,誰也不敢過去扶她一把。

  而這頭,白三爺連拖帶打的把王氏強搶入室,像個土匪似的,也不尊個夫妻之道,一進了房,便又是三巴掌落在了王氏的臉上。不容分說,容顏頓時落得殘花敗地,而王氏的精神也是遭得了一番摧殘。

  “你不是說與高應天本有婚姻的嗎?老子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是誰的賤婦!”說著,不容王氏掙扎,便是狠狠扯去她那套在道觀求來的素衣。王氏驚慌的護着自己,躲在了桌子後邊,淚水淹得自己已分不清虛虛實實。而這白三爺見手上的素衣,更是來了氣,惱羞成怒的吼道:“剛進門不足兩年,你就搬去院落佛堂,帶髮修行。老子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你要這般折磨?”說著,隨手拿起邊上的剪刀,將素衣剪成了條,往王氏身上扔去。王氏見狀,痛苦的心靈似乎被這碎條已麻痹,說道:“你這般沒人性,也不怕遭雷劈嗎?”

  “老子就是被雷劈,也要先搞了你!”白三爺發瘋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揪着王氏的頭髮,往榻上拖去…

  “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王氏一邊無力的哀求着,一邊麻木的任淚水肆涌着。可見白三爺此時,根本就聽不見她任何的一句話,而王氏此時在他眼裡,跟他在蘇紅院玩弄窯姐沒什麼兩樣了。倒是他聽到她無力的哀求,無助的神情,他竟然興奮勃勃,發瘋似的扯去了王氏身上的最後一件衣物…

  屋外的雨依舊在下,本是下午的時候,可這灰濛濛的天色,倒顯得幾分暗沉。白三爺悠然自得從房裡出來,一臉滿足又滿意的神情,與癱落在地上的王氏的那張蒼白無色的面孔相比,已然成了一個天地之比。王氏癱落在地上,一言不發,也無表情,整個身子彷如僵硬如石,沒個動得。這榻上,榻下,是混亂一片,不是被扯壞的衣物,就是強搶奪取王氏的過程中,鞭打她的條子,其間,還見得幾處血跡。

  “夫人,夫人…”突然,落櫻沖了進來,她得知白三爺離去后,忙趕了過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了。只是,當她看到王氏的時候,她真恨不得被糟蹋的人是她自己。“夫人…”落櫻上前,跪在了面前,緊緊的抱住了王氏。她自小被賣進王府,作了王氏的貼身丫鬟,與王氏情同姐妹。而這王氏嫁到白府不久后,王家因為私藏軍閥重犯而被抄家,所幸白府在朝廷有人,幸得沒落殃,而王氏同落櫻也逃過一劫。兩人在白府的日子,更是日日相惜,若不是王氏生了孩子,落櫻也是不願改口從小姐喊到夫人。如今,見王氏在白府落得這般地步,落櫻心裡比誰都痛。

  “夫人…”她含淚喚道,無比掙扎。

  只是這王氏卻是沒了魂,就連落櫻也是沒認得出來。

  “夫人,落櫻給您去藥房抓藥,您要保住啊!”說著,她扶起王氏,正要靠近榻上的時候,王氏頓時像個瘋子似的,一巴掌落在了落櫻的臉上,隨後衣衫不整的衝出了屋子。落櫻一愣,驚愕的追了出去:“夫人,夫人,夫人…”

  頓時,整個白府被驚動了,還在清閑的喝着茶水的白三爺,聽到下人來說王氏衣衫不整的往祠堂奔去,不由的一驚,摔了杯子,忙趕了過去。

  王氏瘋言瘋語的跑到了祠堂,看到祖上的靈牌擺的一座一座的,她頓時靜了下來,目光獃滯的看着眼前的牌位,不由得傻笑了幾分。而就在這時,白三爺帶着下人和繩索也是迅速趕來,生怕這王氏做了什麼毀了家族聲望的醜事來。“給我捆了這賤婦!”白三爺怒罵道,看到王氏衣衫不整,遍體鱗傷,神志不清的,也沒個半點惻隱之心。而這王氏突然見三五個人拿着繩索向她走過來,她頓時怕的又蹦又跳,揪着自個兒的頭髮,又衝出了祠堂,三五個人都攔不住。白三爺見狀,索性自己奪去了下人手中的繩索,說道:“今日,若不給她個顏色看,我白三爺就不是老子!”說著,追了過去。

  王氏滿個院子跑來跑去,見白三爺在後面追趕,她心裡更是害怕膽顫,最後在後花園的一口多年未提水的井口邊停下了。她又笑了,傾斜着身子朝井裡看去,只見井裡竟然倒映出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她不禁又覺得好玩,索性向裡面伸出手去,嘴裡還碎念着:“你上來啊,你上來啊,他們抓我,我好害怕,你上來幫幫我…”

  “賤婦…”

  就在這時,白三爺的一聲喊着,王氏愣了一跳,回頭驚愕,恐懼的看到他正拿着繩索朝自己,凶神惡煞的走過來,她不由的身子往後一倒,隨後整個人掉進了井裡,然而王氏臉上竟然還是掛着笑:“你不上來找我,我下去躲躲…”

  “不,惜君——”那一瞬間,白三爺徹底的愣住了,而他也終於喚出了王氏的名字。只是此時人去花已落,花死人亡兩不知。白三爺扔了繩索,衝到井口,只見井水也是沒了王氏的身軀,他頓時倍感痛苦。

  “夫人——”趕來的落櫻,見王氏投井自盡,不由得人在魂去,沒個着落。

  奈何,這白三爺竟然將王氏自盡的責任推到了高應天頭上去,而這高白兩家,從此水火更是不相容。

  “快把夫人給救上來啊!”白三爺頓時對趕來的老虎咆哮道。老虎一愣,得知夫人投井自盡,他不覺吃驚。趕去後院的時候,見白三爺跪趴在井口邊,落櫻昏闕,他更是不由的愣了一下。忙找來人下井打撈。

  幾個時辰過去后,王氏終於被打撈上來。

  白三爺失了魂兒似的站在一邊,看着下人把王氏的屍體抬到地面上

  他幾乎是不能喘息。那濕淋淋糾纏在一起的長發,像個鬼爪似的纏繞着王氏的脖子上面,而王氏那被水泡的面孔,也是起了浮。本是一度紅顏,卻是遭天妒恨。睜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似乎是快脹出了眼球,甚是怕人。秦香香看着不禁嚇得躲在白三爺身後,不敢出聲,而其他幾個姨太更是連屋都不出,生怕是遭了王氏的怨魂。

  “夫人,夫人,你死的好慘啊!”只有落櫻趴在王氏的屍首上痛哭疾首。那些打撈的下人們,則都去了一邊,誰也不敢再多看兩眼。白三爺看的不忍,轉過臉去,說道:“王氏雖是自盡,但畢竟也是我白三爺的妻室,老虎去準備下靈堂吧,讓夫人好生安走!”

  “是,老爺!”

  “對了,”突然他嘆了嘆,說道:“關於高家牌坊的事情,等夫人的靈事過去了,再辦!”老虎一愣,點點頭,轉身離去。白三爺無奈的再看了看王氏,心裡糾結的痛讓他頓生恨意。索性也是離去,秦香香見狀忙跟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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