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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九月,丹桂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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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違的九月,在一種張望和翹首以盼的心情中已流逝半月有餘,沒有大喜大悲的跌宕起伏,在這個歸零后重新開始的季節里,我幸運地重溫和享受着校園裡獨有的靜謐和美好。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操場的看台上,軍訓高亢嘹亮的歌聲勾起了四年前的種種回憶,嘴角不禁露出微笑。思緒綿延,那時的我,也如他們一樣未脫稚氣,對美麗的象牙塔充滿了幻想和憧憬,有一種自在自得的滿足和安逸。而時間總在無情地推着我們成長,成熟和蛻變,然後在某一個獨處的時刻開始嘲笑且懷念曾經的自己。

  漫步在灰白相間的小路上,兩旁的香樟依舊鬱鬱蔥蔥,林蔭下風的涼爽略微驅除了烈日炙烤的暑氣,沒有杜牧因“紅於二月花”的“霜葉”搶眼的火紅而“停車坐愛楓林晚”,卻最喜歡在午後,駐足在這樹下,努力尋找葉縫間或隱或現的光暈,那裡的陽光似一隻只可愛的精靈在葉片上跳躍,隨風搖曳,香樟樹葉又似一張畫布,微風執筆,暈開了金燦燦的風景。伸手可及的是陽光的溫度,傳遞到心間,觸動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俯首而視,陽光肆意地從樹縫瀉下,斑駁的樹影,隨風晃動,光與影在地面交織,如海底靈動的珊瑚,靈活地扭動着身姿,水的靈性賦予其柔性的溫室,風的溫情給予這樹蔭活潑的個性。每每發現校園裡這處靜謐中暗藏自然之動的風景,內心的欣悅便情不自禁。

  沉浸在光與影的世界里,遠處突如其來的馥郁幽香卻吸引我移步找尋。視線從一棵棵高大的樟樹上閱過,終在樹與樹的相間或背後看到了一株株略微矮小的身軀。步履輕盈地慢慢靠近,在綠葉深處才找尋到那散發著香氣的桂花。淡黃色的花瓣羞赧地躲在墨綠色寬厚的葉子里,不似芙蓉的優雅,牡丹的雍容,菊花的落落大方,正如宋代詩人呂聲之所言“獨佔三秋壓眾芳,何誇橘綠與橙黃”,桂花似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在這初秋的黃昏以一種淡然自得的姿態,在寂靜的角落裡,用弱小的身軀散發著屬於生命力量的香氣。我不由地為之動容,驚訝於它香氣四溢背後那令人憐愛的小小身軀。總是喜歡那些簡單生長,靜靜綻放的植物,因為它們身上都有讓我為之感動的執着,對於生命的堅守和頑強。

  有人說桂花的香氣太過濃郁,沒有淡然的清香更讓人心曠神怡,可我卻覺得這是丹桂獨有的魅力,它是在用盡自己的生命散發著令人着迷的力量,蕊謝花枯,四季輪迴,它把屬於每一季的生命綻放的淋漓盡致,不留遺憾,把最美讓秋風傳遞給了每個來去匆匆的過客,而它卻一直在那片角落裡固執地堅守着骨子裡的決絕和拚命。

  三三兩兩的人群,從我身邊嬉笑而過打斷了我的思緒,驀然轉身,慢慢踱步回到宿舍,泡上一杯桂花茶,呷一口,香溢滿口,一個人開始靜靜地效仿屈原的“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的意境,迷情於這九月的偶然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