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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學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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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學路上

  每位上過學接受過教育的人,都有不同與他人的求學經歷。我要說的是,今天的我仍在求學的途中。——我跟山東交通學院的文友張永兄說,想從2010年起再認認真真學習10年,10年後再回頭看看有多少改觀,之後再不準備那麼賣力去學了。我要說的意思是,今天許多人一旦畢了業投身到工作生活中去,就不再系統地主動學習了,而我這麼些年沒有間斷。

  我從小生活在鄉下,27歲才跑到省城來。我其實在魯西南老家有兩個家,一個在東魚河北岸,一個在相距15里的東魚河以南。我在河北岸出生,因祖輩是小生意人出身,總在有集市的村子落腳,住的房子自然都是租的,可謂房無半間,地無一壟,出門都得尿人家的牆根。家裡蓋不起房只能租住村民的閑置房,閑置房自然是老舊的土房,臨到我該上小學的那年夏天,雨水很大,老土房在大雨中塌下個天窗來,一堆泥土正砸在我睡覺的小床上,幸而是砸在腿上,只瘸了幾天。那時父母便決議搬家,曾祖母在河南岸一個集市隨我二叔祖住着,曾祖母自己有三間土房,我們就以照顧她的名義遷居到南岸來。

  遷居后開始在本村讀小學鄰村讀初中,成績還行年年三好學生,可直到讀初三學校才開始開英語課,中考則要和縣城的中學一樣考英語,結果差9分沒考上縣一中。自個要強不願插班復讀(那時很多同學選擇了復讀,為了學懂英語甚至從初二開始復讀),就上了鄰縣的農技學校,學了三年的生物、遺傳育種學、作物栽培學、土壤肥料學。今年秋天同學的孩子結婚,回家鄉賀喜,與當年教我物理的劉老師同席,劉老師還誇獎說那時你的物理不錯,常能考個第一。

  三年農校下來,我選擇了參加自學考試,因為經濟條件不行,沒錢買參考書訂練習題,只能抱着書硬啃,又常常拿不出趕考的路費,有次母親狠心把最後一隻80多斤重的母山羊賣了。一開始思想準備不足,學了半年有回竟錯過了考期,第一次去菏澤參加考試時,頭一天去的,住進旅館里,看時間充裕跑到河邊賞景,適逢河裡有人電魚,一桶捕來的魚放在河灘上翻着水花,我便跑過去想看看大小,誰知河灘看着是乾的,卻只是幹了一層皮,下面都是稀泥,一下陷進半腿深,踉踉蹌蹌差點沒把人家的魚桶推到河裡去,結果就穿着一雙濕鞋進了考場,三科竟有兩科沒有及格。一直考到25歲才拿到學歷,那時已經婚娶有了孩子了,心下覺得跟蒲松齡趕考堪有一比。自考期間還參加了一年《詩刊》社的函授學習,自考並不在學校上一天課,於我等同於失學,看見別人還在校學習就眼熱得要命,有一回乾脆辭別妻兒,跑到菏澤圖書館泡了幾天,那時對軍旅詩人周濤的詩很欣賞崇拜,就在圖書館滿處翻找他的詩歌(現在他也不寫詩了)。說到圖書館,在濟南這十幾年,從省圖、市圖借的書,加上買的,外國大部頭長篇小說大概讀了200多部。

  一個人,難的是不斷地發現他自己,我雖天資不高,但還稱得上是一個以意志驕人的人,事業追求上有近乎岩石一樣穩的定力。正是靠了這點心頭因之一慰的定力,不知多少次把自己從茫然的愁苦中召回,終至創出點面目。1994年秋進濟南,先在一家小剪切設備廠上班,年底省散文學會《當代散文》雜誌社招采編,需考試,滿滿一教室的考生只錄取了七八個人,其中有我,需交600元押金,跑回老家給父母要。在雜誌社期間,和女詩人寒煙是同事,從那個時候起結識了傅樹聲、於艾香、劉漢太等濟南一些搞寫作的人。為提高寫作水平,曾參加山東作協15屆作家班在日照市的學習;為提高理論修養,又就讀山東大學第4屆研究生作家班,得賀立華、黃又華、牛運清、孫基林等諸位博導的真傳。我在作家班擔任班長,而第1屆的班長趙德發現在已是山東作協的副主席了。臨近畢業時山大的劉進水主任竭力說服我拿個學位,說只剩三門課即可碩士學位到手,到時憑你的專長進某個學院謀個差事不難,可我的志向不在做學問上,我嫌耽誤時間。( : )

  人在生活的大環境里就像一群猴子在搶空果殼,但人之為人,則最好能夠證明自己,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