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家的陽台拾級而下有一座小花園,園不大,只有四十多平米,但那卻是我的樂園。
也就是在三年前,當我計劃要買新房的時候,心裡已經算計好了,得加一個休閑娛樂的場所,畢竟,可以使沉寂的城市生活變得活潑靈動。於是,東挑西選,沒費多大的功夫就選中了現在的地盤。交了定金,就又四處打探,打探的結果很讓我得意,那就是再也沒有第二塊地方比這裡更令我稱心如意的了。
幾個月之後,喬遷了新居。最讓我舒心的不是小巧別緻的書房、素淡溫馨的卧室,更不是寬敞明亮的客廳,而是那座站在陽台可以盡情觀賞的小花園。
說來好笑,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時的花園還不能被稱作花園,僅僅用一圈鐵藝欄杆圍起來的建築垃圾而已。但這並沒有使我掃興,反倒興緻勃勃地請來親朋好友,一個勁兒地忙活,把垃圾挖走,然後填上新鮮的熟土。做完這一切,就計劃着下一步該如何,在這計劃的空檔,總也不能讓這片泥土閑着呀。於是弄來草種子,撒進土裡,用鐵耙子整平,再用草苫子苫上,每天不定時澆水。三天之後,就忍不住掀起草苫來看,毫無跡象,但還是忍不住每天來瞅好幾次。過了十多天,才看到有的地方泥土鼓起來,用小棍棍一挑,竟出現白白的嫩芽了。這時,就不再是一天幾次,而是有空就守在這裡,彷彿等待着曇花的綻放。
越急越感覺它好像沒動靜了,心也便又緩了下來。然而,一個艷陽高照的早晨,當我掀起草苫一看,不覺驚呼起來:已是滿地一片白了,而且,小草的尖尖上已經呈現出淡淡的綠。於是,我把草苫全掀掉,就那麼盯着它,看它的顏色越變越深。又只是一個夜晚,到第二天早上,整個花園裡已經綠絨絨一片了。
三年之後,那些綠早已成為了過去。其實,我早就知道它們註定不能陪伴我太久。那之後不久,我又在鐵藝欄杆上面增加了竹籬笆,為的是增加一點安全感。有了竹籬笆,便不自覺地記起陶潛先生那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知道,在這樣的地方,註定是見不到南山的,但“悠然”還是頗吸引我。再加上,籬笆的外面就是大片的綠地,跟小園裡的綠地一模一樣,起不到相映生輝的作用。於是,鋤掉一塊草皮,撒上了菊花種子,不久,另一片更濃的綠出現在小園裡,又過了一段時間,綠頂上冒出了硬硬的小疙瘩,幾天下來,骨朵越來越大,有的已開始露出笑臉了。居然是各色各樣,紅的、黃的、紫的……凡我所能想到的都具備了。常常,掇一條小凳,靜靜地體味陶先生當年的心情。噢,怕還是會有區別,陶先生是“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我卻只能折着腰在這裡欣賞,可見少的並不僅僅是南山,還有那份淡然的心境。
隨着菊花的凋落,冬天來臨了。春暖花開之時,地里又冒出了細細的嫩芽,但我不再理會,因為這時,小園裡已經有了別樣的景緻。緊貼籬笆邊緣的三株杏樹已到了揚花時節,兩棵柿樹也露出了毛絨絨的細芽,另有兩株石榴儘管個頭尚小,枝椏處也已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跟樹連成一條線的,還有十幾株渾身帶刺的月季,它們都已陪伴我度過三個年頭了。每當月季花開時節,滿園的鮮艷令我目不暇接。常常,攜一把小剪刀,把擁擠在一起的花瓣除掉,即使這樣,各色不同的花還是你爭我奪地競相開放着。隨着這些新貴的地位越來越高,那綠草也就無心打理了,甚至,嫌棄它們有礙觀瞻,逐步讓它在我面前消逝了。但它們給我帶來的樂趣,是永遠也不會忘的。
就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又到小園裡溜了一圈。雖說還不到桃紅柳綠的時節,可畢竟,天暖和些了,每每從陽台上看着杏花一天天濃密,就身不由己地打開陽台通往小園的門,拾級而下,輕輕觸摸它。呵,真的,現在外面陽光燦爛,它們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伸出粉紅色的花蕊,空氣里瀰漫著杏花淡淡的芳香。
我想,今年應該接出更多的果實了吧?也就是在去年,這三姐妹也是開了一樹樹的花,但只有一株結果,而且,濃密的綠葉覆蓋中,也只有僅僅的九個。呵,九,的確算不得太多。但這令我想到了《周易》中說的:“九,陽之極也”。這個它們自己也不解其意的數字,是不是給自己帶來一個好兆頭?其實,這兆頭已經有一點了,因為就那九個熟透了的果子,甘甜微酸,正合我的胃口。正因如此,沒好意思獨享,我、太太、女兒各得三枚,算是三年辛苦的勞動果實有了實質性的回報了吧!共2頁,當前第1頁1
本散文作者:薄雲殘雪
我想,今年這滿樹杏花很快就該招蜂引蝶了,隨着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們的翩翩起舞,這滿樹的杏花總該少飄落一些了,也就預示着可以多得幾個果子,那種味甘微酸的感覺啊,不久又會降臨了吧!
只不過,這樣的口福也只能在短時間內享用呢。其實,我的樂趣並不止此,或者說,這只是我的樂趣的一種點綴。我之所以稱這裡是我的樂園,是因為有足足半年的時間可供我在這裡留連,也只有在這裡,才有屬於我自己的天地,讓我擺脫塵世的一切,進入到真我的境界。偶爾,在欣賞這些的同時,還可以見到一些友好的小動物,雖說它們會懼怕我,見了我就倉皇逃跑,但我並沒有傷害它們的意思。偶爾的蟲鳴,還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真正的田園生活中去。那種只有我的童年才有的感覺得以出現了在這茫茫水泥森林裡,又怎能不說是一種特別的享受呢!
窗外的杏枝在微風的挑逗下得意地搖晃着腦袋,我內心裡急切地要跟它們親密接觸了。於是文章便就此打住,請讀者諸君也與我一起,到我的樂園裡分享我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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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散文作者:薄雲殘雪
我的樂園 標籤:我的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