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工作上的機會,去了趟天祝,至今那一幅幅畫面仍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歷歷在目,久久難以忘懷。
那是陽曆的四月下旬,那天早早的我們就從蘭州出發,沿着寬敞的柏油馬路,一路向西北疾馳而去。天氣格外晴朗,太陽把山的輪廓映照得十分清晰,剛出蘭州不遠,光禿禿的山上栽植的樹木雖然有人工噴泉在不斷洒水,但依然長得面黃肌瘦,再遠處的山便像被剃光了頭的腦袋,在陽光下了呆立着。
天祝縣農技中心的聶主任給我們講着天祝的情況:天祝是一個藏族自治縣,位於武威市東南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第一個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地區,全縣共有十九個鄉鎮,總面積七千一百四十多平方公里,總人口二十一萬多人,聽着他的介紹,原來天祝的總人口與我們靈台縣基本相同,而面積卻比我們縣大近四倍。
車在曾經的古絲綢之路上奔馳着,一座座或遠或近的山,一簇簇或多或少的樹,都被拋在身後。
約莫中午一點多鐘,我們才趕到天祝縣城。進了招待所,縣上分管農業的幾位領導以及我們的同行早已在那裡等候。他們非常熱情地招呼我們吃過飯,來不及休息,便奔赴工作的目的地--東大灘鄉開展工作。
車在山間的公路上顛簸,天祝的鄉與鄉之間離得很遠,人們住的也較分散,一路上不是上山就是下坡,很少有坦途。車行了大約七十多公里,終於到了鄉鎮府駐地。這是一個很小的鄉鎮,街道里除了一個鄉政府、一個學校、一個商店,幾間民房外,幾乎再看不到什麼建築了,和我們縣九十年代時的情況很相似。在鄉政府工作人員的陪同下,我們一邊入戶訪問,一邊到地里去丈量全膜玉米種植面積。
農戶散住在山腳下,依着山勢彎彎拐拐的排列着,房子幾乎全部是用土坯磊起來的,很少見到磚混結構的房子,房頂上用青泥塗抹了厚厚的一層,連片瓦也不撒,門口堆滿了由一塊一塊牛糞磊起來的牆,小牛犢在門外撒着歡子,大門多是由簡易的木板拼湊而成,門內蹲一威風凜凜的大狗,向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一陣狂吠。藏族的朋友見了我們非常熱情,忙把我們讓進屋子,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他們顯得很拘謹。大部分人家屋內的擺設比較陳舊,一個火炕、一條方桌、幾個木椅子、一個三人沙發,一個木茶几,牆上貼着幾張年畫。我們一邊問着他們的種植情況,一邊填寫着調查問卷。他們的門口,便是潺潺流淌的小河,小河、大山、村莊,組成一幅寧靜而和諧的鄉村美景。
從一個村到另外一個村,路程幾乎比我們縣鄉與鄉之間的距離還大,山村的道路陡峭而曲折,繞過山樑,到了山頂,風呼呼地吹着,一陣一陣捲起地上的塵土。放眼望去,只見新鋪的地膜白嘩嘩一片,整個大地彷彿都穿上了銀裝,在太陽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光。遠處那高低起伏的丘陵,像電腦遊戲中的畫面般,時而平緩,時而突兀。農戶的房屋自然的散落在山腳下,煙囪里升騰着裊裊炊煙。聽村民高興地說,他們這裡土地較陡,非常缺水,全膜玉米的推廣使他們的糧食產量提高了三成多,群眾的種植積極性可高了,大家狠不得把所有的土地都種成全膜玉米。
回到鄉鎮府時已是傍晚時分,在書記的辦公室里,吃過鄉上為我們準備的手抓羊肉和烤土豆,就匆匆地往回趕。車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山的輪廓,路上的車輛行人很少,周圍很難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車燈可能因為路顛簸的原因,忽亮忽滅,害得師傅手忙腳亂,一邊踩剎車,一邊加油門,他笑着說這是在考驗他的駕駛技術。回到縣城,已經很晚了。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來,出了天祝賓館,步行在街道,只見大部分建築都採用藏族風格建造,單位基本都矗立在街道兩邊,廣場及大屏幕在街道的中心顯得很大氣。廣播里,女播音員的聲音圓潤而標準,正在播報着天祝新聞,不仔細聽,還以為是省電台的播音員呢!再往前走,建築已經被拋在身後,只見人們種菜的畦子一方一方,幾個晨讀的學生在畦子間的隔樑上背書。縣城的頂頭,立着一個大宣傳牌,上面介紹着天堂寺等風景名勝,從這個牌上,我才發現,原來天祝和青海接壤,離西寧很近。縣城的一面被排排茂密而高大的楊樹包圍着,像打上了一層保護傘,空氣十分清新。
美麗的天祝,雖然我只是一個匆匆過客,對你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但那巍然的大山、純樸而又熱情的藏族同胞,還有那風光旖旎的美景,都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天祝記憶 標籤:青澀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