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當風咬下最後一片枯葉時,秋天真的來了。寫手的錯覺讓我對秋季情有獨鍾。尤其是那凄涼的秋雨,絲絲寒意,麻木了春夏的一切。
雨是什麼?水兒曾說,雨是淚水,淚水是安靜的,雨也是安靜的。我卻詫異地問道,為什麼我喜歡聽雨呢?你…………你神經病.穿越十八個春夏秋冬,水兒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知音亦或稱其為紅顏知己,儘管她大我六歲,如果晚出生六年,或者,我早出生六年,她的手會被我緊緊抓住,一輩子不放開,一輩子.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雨是冷的,冷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秋天的雨甚至可以用冰來形容。記不清是誰唱過: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雨若是冰淚怎麼會是暖的?殊不知,淚乃情至深處的產物,是無奈,是無助。雨和淚所擁有的只能安靜地流淌。
筆已在手中顫抖,眼淚不知不覺地溢出眼袋。那又咸又澀的液體打濕了紙張,麻痹了字跡,清晰的字跡在眼裡愈來愈模糊。雨下着,時兒淋淋漓漓,時而淅淅瀝瀝。突然,一個箭步噴出門外,雨還在下着,淚還在流着。臉上漂浮的液體是淚、是雨、還是心碎時流淌的血?一切無從知曉。
和水兒的關係如空中的雨滴一直是忽遠忽近。我知道她的想法,她也明白我的意圖,但世俗的眼光讓這些成為鏡中花、水中月,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凄美、怡人。夢是美的,但是夢就有醒來的那一刻。夢碎在我們第一次相約的地方。
水兒靜靜地聽完我的表白后,輕輕地說:“我比你大六歲,又沒有什麼學歷。即使你不在乎,你的家人也會反對。”我幾近絕望地看着她,企圖她能回心轉意,但她的決定並沒有因我的絕望而改變。陰雲密布的天空終於憋不住了,一往淚水灑向這個寂寞的城市。“真的沒有餘地了嗎?”她的眼睛模糊了,淚水滴進了淡藍色的咖啡杯中。淚水融化在咖啡里,苦苦的、澀澀的,就像無奈的生活一樣。
是該發泄發泄了,凄冷的大街,行人寥寥無幾,只有秋雨陪伴着我。風中,雨中,哭了,笑了!眼淚嘲笑着自己的一敗塗地。落魄的我像喪家之犬,不只該何去何從。來到水兒最喜歡的湖畔,看着昔日的長椅,周圍卻失去了往日幸福的歡樂。物是人非,如今只能望長椅而空垂淚。“曉寒!”水兒不是雨,雨也不是水。雨中的水兒手握着沒有打開的傘。雨水在她的臉上滑落,衣服緊緊地貼在她周圍。我急忙跑過去,打開傘撐在她的頭上。剎那間,雨滴停止在空氣中,她撲到我的懷裡,擁的緊緊地,“曉寒,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永遠!”躲避了雨水的蕩滌,淚水又瀰漫在傘下。傘外的雨依舊的下着。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苔。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古今之外,唯飛卿知我心。相思雖苦,苦難比離別。鴛鴦兩下,若巨艘擱線。雨,不緊不慢地下着。在我身上滑落,打濕了一切。天空依舊灰濛濛的,暗淡的風迎面吹來,風乾了眼中的淚,風乾了心理的血,風乾了流動的一切。
水兒說,雨是安靜的,安靜的…………
記得第一次看日出是水兒提出的。她翹班,我逃課,來到山頂。驕陽並沒有在預料中升起,山麓被霧環繞着,灰濛濛的,“嘩————”沒有警告,沒有預約,空中毫不留情地灑下了飄泊大雨。山頂上,兩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慌張地跑着,一件披風披在兩個人頭頂上。那時的我忍不住想,我們會不會走進一個山洞,架起一堆微弱的火苗,兩個人相擁至深夜,然後…………想什麼呢?上車了!唉,希望破滅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湧現這些回憶,是不是因為下雨了,或者是因為水兒走了,永遠的走了。對於這段不屬於我們的感情,她選擇的是最好的方式:逃避。逃避甜蜜的往事,逃避曾經的自己。水兒走的時候,下着蒙蒙的細雨。在家中午休的我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是水兒發來的消息:曉寒,我走了。我將去一個沒有人知道我的地方。對於這份感情,我無法選擇放棄,更無法面對進退兩難的你。我會照顧好…………後面的內容我無心再看,驚人的速度讓我奔到車站,只來的及看到她乘坐的列車漸漸消失在地平線。我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號碼: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水兒已經走了兩年了,兩年來,身邊的一切都變了。不知道是我改變了這座城市,還是城市改變了我。滄海桑田,讓人無法適應。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滴滴秋雨和叮咚的雨聲!
沒有了水兒,習慣了一個人聽雨。品一杯清茶,聽雨的安靜…………
雨的安靜 標籤:綠山牆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