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佇立河畔,微風,夾帶了水藻與河泥清幽的氣息,輕輕吹皺水面,在柔和的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的光紋。
忽然想起童年沉默的往昔,一如此刻東去的流水,靜靜的,靜靜的,不動聲色,不露痕迹,以致沒有人能夠察覺。終於它已離開我腳下的一片水域,走得很遠很遠了。
水是唯一能夠承載我童年的事物,因着水,我能尋到過往的一切快樂。
我還是再次執拗地執起釣竿,把希望投進跟前已不再為我所有的領地,我變得茫然而不知所措。
童年的釣竿握在而今的手裡,童年釣起的是歡樂,現在釣上的卻是疼痛的回憶。
站在寂寂的水邊,用近乎揮霍時間的方式等待水下傳來動靜,想象鬆弛的釣線突然緊繃的一刻,可我還能重溫那時的快樂嗎?
10分鐘,20分鐘,1小時……
我徹徹底底地絕望了,銀色魚鉤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心被這光芒扎得生疼。
我把目光轉向眼前的這片水域,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真的回不去了,從前面對釣線的專註與期待,變成了如今的發獃。太多關注了結果,就會忽略手邊的快樂,而彼時的快樂之所以成為快樂,就是因為沒有而今如此深沉,和如此對結果的窮追不捨。
真的回不去了,即使身體回到從前,心也回不去了。
太陽漸漸西沉,彼時也該是收起釣竿,踩着歡笑回家的時候了。
而現在只能面對眼前仍舊向東流逝的水流,等待黑暗將我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