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伊始,我將辭去曾經讓我竭盡全力去尋找的工作。呵呵,要辭職了。曾經是多麼求之不得的工作,曾經給予它的幻想,曾經給予我的動力。
還記得嗎?那一年我們騎着單車,每天花上好幾個小時,到處的跑,希望有一家公司肯收留我們這些一無所長的實習生。碰上好心的單位領導,他會和我們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已經招滿了”,若是碰上心情不好的就會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直接擺擺手(唉,就算是但灰塵還得吹吹風什麼的呢,廉價的我們,就連灰塵都不如)最後找到的什麼?“上海住總”?拜託,那種連合同都不肯和我們簽,而且連工資都沒有的公司能進嗎?儘管他們的施工員特有老闆范的和我們說“你放心,你在我們這個工地很能學東西的,你看我們有4棟高層要建,其中的兩棟還未開工呢”他是不是的甩着他那幾天未洗油乎乎的劉海和我們自豪的說道。唉,當時是我們幾天沒有找到工作了,那份沒有工資,沒有合同的工作對我們來說都成了天賜的“禮物”一樣(最後知道那個只是安慰安慰我們不要放棄的“禮物”)。那天找到那家公司是天空作美,我們騎着單車,天降暴雨,我們在風雨中一路大笑,笑我們的堅持,那是我們幾天以來的成果,在別人眼裡就是倆瘋子,只是一身的行頭使我們和真的瘋子有了質的區別,其美名曰“風語少年”。記得那天晚上我們滿懷期待的百度那個“求之不得”的“上海住總”,牛B,一建資質,海外項目眾多,神馬獎都拿過(當時我還不知道天底下有一種合作關係叫做“掛牌”),越想,未來越甜。但是一覺醒來以後,問題出現了。沒工資!房租怎麼辦?生活怎麼辦?還想去找她?做夢!唉,看來只能再找找看了。後來,我們又找到了離學校很近的施工單位,它是CCCC傳說中的“中城建”,牛B到可以和中國建築抗衡而沒壓力的單位,而且甲方是別墅專家“龍湖”,雖然我們有自知之明,但是萬分饑渴我們只能抱着僥倖的心理,來到他們的項目部。我們整整跑了三趟,只是一直沒能見到他們的項目經理……
那時,我們的時間過得很快,學校催着我們出去實習,不然就會給我們安排一些非常沒有前途的工作,於是又有同學加入我們找工作單車隊伍,我們一起騎着清一色的山地車成天在馬路上跑來跑去,在這個充滿汽車的世界,我們這樣的的確挺吸引人眼球。
為什麼呢?我們會如此賣力的在找工作,明明有的人回家有得事工作隨便挑,明明有的人回家就有一份另人羨慕職業,明明有的人回家不工作也沒有一點關係。。。。我想可能是我們太年輕,不知社會的無情;我想可能我們經歷太少,惹得一點悸動就變成了羈絆;我想可能是我們太自作多情,不捨得離開心愛的過去,總之,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留在常州,那個給我們無限美好回憶的地方,繼續去滋生一些不知姓名未來。
最後,我們居然通過了一種簡單而痛苦的方法找到了“歸宿”。我們找到了給我們上課的老師,通過他的人脈給我們找到了一家叫“江蘇興廈”的公司。我們付出的代價就是陪他竭盡全力的去喝酒,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PK三個小夥子,最後還是被撂倒,而且喝得很傷很傷。我還記的當時喝醉后,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你知道我為了什麼才留下來,不管怎樣,都要”,我只記得大概的內容了。自私?是的。大公無私的都進廟裡了。起碼我的選擇除了自己對別人都是無害的,就當是發發牢騷吧。
工作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工資也可已接受,700~800一個月,錢,其實無所謂。主要我是為了學些經驗才來的,那點,夠我維持個生活就可以了。工地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跨了兩個區,但不算偏僻,我喜歡它是在一個國家4A級景點青楓公園的旁邊,導致我每天飯後必定會去公園走走坐坐,心情自然好也會好得多。工地的說大也不大,畢竟有三家公司共同開發的小區,說笑也不小,畢竟33棟別墅4棟32層的高層,也和之前找的相比也挺大的了。呵呵,是不是找得工地不錯呢?的確,說起來是挺自豪了,但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我進的還是“掛牌”,算了,混個經驗就不管那麼多了。當時心裡開心呀,日子可以好好的過下去了,未來,前途,都可以規劃一下了。於是我們就開始在工地附近到處尋找出租房,一廳兩市,這樣上班回來就能洗熱水澡,晚上也沒有門禁,總之是自由了。但是,現實有又和想象的不一樣了,那一帶的地段都算不錯,所以房租非常高,有的房子甚至我把整個月的工資投進去都可能租不起,那更別提生活什麼的了,若是就是錢的問題的話還不至於殺死我的決心,坑爹的是我們都把一個關鍵點給忘了,施工單位的工資是年底結賬的!這下,別提租房,就連生活都得靠家裡供着了。心中都市情景劇的小火苗算是徹底被扼殺在搖籃里了。工地7點開工,為了不遲到,又為了低碳生活,我買了一輛公路車,因為慶幸的是從學校到工地一路都是很好的公路,而且試了一次,只要維持一個較快的速度騎車的話,只要一個小時就能抵到公司。所以,第一天上班開始,我每天都得5點30起床。舍管阿姨不早起給我們開大門,我們就從二樓趴下去……。是不是總多實習生中比較傷不起的呢?工地極低,全年無休,早起晚歸、
工作的生活算是開始了,我也特意我了我的新工作買了一份禮物,一件卡其色的夾克。其實我自己不是很喜歡穿那種類型的衣服的,只是想到以後的工作地點到處是泥土,鋼筋,塵煙,再看看我衣櫥里的衣服每件都抵一個月工資,齊活的話一同下來抵我三四個月的工資,叫我怎麼捨得。果斷淘寶一件200多的夾克。之後我工作的每一天,我都穿着它,一到宿舍就換掉,不然搞得自己看起來太落魄自己也會傷心。不過那件夾克的確沒買錯,工地上的工作不是很苦就是有點臟,也許是我太矯情,但是天天踩着泥地,抱着水泥試塊,手上抓着沾滿墨汁的墨斗,我也是第一次,每天都搞得變成一個泥人,但也多虧那夾克,保護了我。
初出茅廬的實習生不知道工地其實是個暗藏殺機的地方,一不注意就會被暗算,實習每幾天,我就掛了彩。那是我第二次跑去高層的時候,在26層樓上。當時我在放線,當時突然有電話來了,我拿出了手機,手機居然和我開了一個小玩笑“作死”,於是我急啊,一直我按着開機鍵,就是沒用。這是放線哥(屌絲)叫我,我一手拿墨斗,一手握手機,急着趕過去,結果發現前面沒路了(其實有的,才第二次去,根本不熟悉地形),只有一個搖搖晃晃的腳手架,站在26層樓上望望下面,心裡瑟瑟發抖,但是一定要過去,於是我緩緩的爬上腳手架,腳手架搖啊搖,風兒吹啊吹,我想快點離開,腳一跨,着陸了,當是隨着慣性,又有一種出於本能的保護,我整個人迅速向前,但沒發現門框上的植筋,結果植筋勾住我嘴角,劃出了一道5厘米的傷口,血直接彪了出來,沾在衣領上,滑落到脖子里。當時,心都碎了,哪裡還顧的上疼,心裡想的是,我又有一樣東西要伴我終生了。但我更傷心的是才工地上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彷彿我的存在對它們來說都是很無所謂的。我的哥們怪我不小心,急忙送我到大醫院裡治療,這時我想我能找的也只有他,還會有誰來在乎我一下呢?我坐在前往醫院的出租車上,用作完死的手機拍下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嘴角滴着血,衣服上也是。但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靠自己,自己憐惜自己,自己心疼自己,看着通訊錄上,我又能給誰撥去一個求互的電話呢?傷,是小,但是給與我心靈上後遺症卻是永遠的……很多人問過我“疼嗎?”答案只有一個“你覺得呢?”……。那天晚上,我和她在上聊天,同學說,你把電話給我,我和她說你的事,看看她會不會來看你,會不會心疼你。我說不用了,別以為我那時膽怯,只是她若真在乎,她會難受,她若不在乎,我會難受,何必做一件對雙方都沒好處的事呢。。。。。那晚,我和她說我想辭職,她說,讓我好好獃着,安分一點,努力一點。這些我也明白,其實我想知道的是,若是你看見現在的我,你還會這麼說嗎?我不知道,後來也不知道,現在只知道現在的她只會對我說“隨便你”……
現在傷口癒合了,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疤,而我,再也不敢去見她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都做着同樣的事情,現實和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我以為我能在施工現場學到很多,但現實是,沒有人肯教你東西,畢竟他們又沒有什麼好處能得到,家裡讓我回去,好好的跟着父親的公司,能學得到很多,但是我執意不肯,原因很簡單:她還在這裡,我還能繼續的去照顧她,陪陪她。但是沒過多久,就連我最後堅持的理由都破滅了,我的執着,除了給她眾多的不滿以外,沒別的,就算我想去看看她,她也不會來見我。呵呵,就這樣吧。確定了兩點,一是,我這樣下去,永遠沒結果,反而結果會破滅了過去的一切的美好,二是,她在那裡,自己已經能照顧自己了,我也不用再去擔心。
走吧。這個離開在這個季節,再也合適不過了。
走吧。這個故事從結束了才開始,三年前也不一樣嗎?我已經經歷過了
走吧。樓,越來越空,人,越走越散了,心,越走越遠
也許對這個結局,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也許,這一次做得太多真的已經累了,也許,那個未來,只是我幻想的未來,她不屬於我未來……。也許,還有多少也許……
心碎了,人倦了,揮揮手,離去了
如果,多年後,我還會回來,這裡還會是怎樣的一副情景
如果,多年後,我不再回來,那還會有多少的想念
年少的輕狂浮躁,到此結束了,美好的回憶,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請讓我帶着當初的美好,離開2011,離開常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