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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樣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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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的夜色,大幕如漆。就那麼驚驚的醒着。想透過濃濃的黑,讀懂長長的夜。彷彿有猙獰的骨爪於背,彷彿有苦楚的煎湯於心。而那沉寂之重,踏踏而來。一幕幕瑣碎,好像磁石吸附鐵屑,匯成一幅破敗的圖。一條條清晰的線,如同草藤羅織塵土,編出一張張暗淡的網。壓抑滯重,難以騰挪。

  滯重飛難進,空闊響易沉。那種冥冥中糾纏的亂絮如累如堆,將人字這撇捺兩筆,折騰的坐立不安。世相人情,都不似街道人流,塵途車馬。把紛繁呈於你看。那些看不見的存在,擋不住的侵襲,躲不開的風波,排陣接踵。驗證着心理的承受。應了佛的那句話:入心都是累贅。

  面對重負,茫然無依是最富份量的感覺。期昐峰迴路轉,祈禱霧散雲開。而這種幸運的願望常常只在希望的遠久中閃爍。正如雁在天上飛,不可當做菜。掙扎的苦狀,不是血泊中的抖動,卻是陣痛中的煎熬。其實皈依了哪一門也並不能真正解脫生痛之冗長。或許在某個迴避的瞬間獲取短暫的超然。大夢誰先覺?夢裡人自知。禪林說法,道場言宗。這宗這法,行世數千年之久,而人間疼痛不斷,由不得便生懷疑。不疑宗法,不疑述論,卻疑世相的本源了。

  心知不可在低迷中久久徘徊。便索些高昂勁進的理,去領悟。搜得一筐筐明世道理,抬來一根根精神支柱,撐起七歪八扭的心靈之廈。於是相安?苦苦一笑。

  走過冬至,走過春分,再走到清明。步履說不得輕盈。感覺卻多了些木然。季節在變幻,人生卻分不清季節。二十年一長季嗎?那麼:春,太朦朧,夏,太倉促,而秋,卻這般尷尬,至於冬,不可預知,大約也潔不得哪兒去。生命是一首長歌,前人說過:長歌當哭。細細想來,有人悲痛而狂歌,是其一種。有人經歷之後想哭,也許另是一種吧。既然是:哭罷長歌猶未了。哭它做何?不如換點別的。嘮叨、詛咒、大約歸於哭的變形。嘆息,卻是一種分界。將無奈與感慨一混合,倒還有了幾分滄桑。滄海桑田,畫出景物變遷,而人之變遷卻是前人作古,後人成群。於是需要清明來溝通。原來,燭火熏煙,紙錢傳遞,都塗滿了人心的願望,深深的浸在人類的靈魂之中,領悟和休會,只是早晚的事。區別只是生命的季節罷了。一個民族的延續,有些看似虛幻的的形式,其本質卻最真實。

  桃花杏花相繼開,燭煙又自柳叢來,大夢無邊何月醒?欲問紫燕卻疑猜。

  在長堤上燃起一堆野火,噼噼啪啪的,燒得旺旺,濃郁的壓抑連同落葉枯枝一起,化作光亮,在湖岸的開闊中,映着清澈通透的湖水,別樣清明。於是,對於清明節的理解,又進了一層。季候,天光,春色,稚嫩的綠,淡黃的芽,無遮無擋。清麗的水,高朗的天,無際無邊。其間的生靈,無論沉默,無論喧囂,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苦澀、甘甜,沮喪、激越,只不過是某時某刻的感覺。而感覺終究是要變遷的。消亡無聲的,依然還在心底。飄搖遠逝的,依然還在天邊。只要心靈還有祈禱,只要生命還有掛牽,一脈香燭,一迭紙錢,往昔都能喚回。何況明天?

  因清而明,能開則朗。神喻的味道。別樣的清明。

  二〇〇八年四月七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