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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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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剛好一個月。很早就想寫寫關於那裡生活的情形,可情緒一直醞釀不起來,我習慣了在情緒飽滿的時候抒寫對某地或某人的記憶。

  那是一座頗感失望的城市,破舊的火車站,月台邊遍布衰草,城市規劃做得很混亂。那是一座新興的城市,並不很大卻充滿浮華,霓虹閃爍的地方不斷地吸吮着人們微薄的收入。在那樣一座城市,很難找到理由不做月光族——除非你很有錢或很有控制力。不幸的是,我二者皆不沾邊,所以半年多的煎熬過後,才決定離開那裡。

  到公司報到后,住在離城中心很遠的城北,公司建的公寓,因此就叫城北公寓。

  想起培訓結束時的文藝晚會上,一個有才的同事那句幽默的小品台詞:“我家住在城北公寓……不管是車,還是別的車,都是我的車,我的車……”。是的,滿大街都是某某公司的車,就連三輪摩的也要在車身上貼一塊某某公司的標誌,好像不那樣做,就招徠不來對某某公司無比忠誠的員工的光顧。

  城北很偏,到市中心要40分鐘,沒有直達市區的公交,甚至根本就沒有,只能坐貼有某某公司標誌的三輪車轉乘23路才行。加上產量大,很少能休息,所以很多的時間就蝸居在城北公寓。其實還能打籃球,那也是主要的運動和發泄的方式。寢室有個高個同事,有他搭檔,似乎還能風光不少。當然,還可以當乒乓球,只是大球打多了,小球顯得很沒勁。

  和理想中的生活差別太大,大學生走了很多。剛軍訓的第一天,就有人辭職了,而打籃球剛認識的那個同事,過幾天也要走了。如今看來,城北生活的主線似乎就是辭職,目送不認識的辭職,送辭職的人離開,最後自己也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晚班八到八,下班走在路上腿都踉蹌了,回到寢室躺倒就能睡着。我一直有領先的睡覺本領,只是離開前,不知不覺間,睡眠學會了背叛。工作的單調,使我悲壯地拿學英語來打發時間。可惜,出人意料地,住了幾天院,從此就再沒好好地翻上兩頁書本了。我想擁抱着什麼,是希望,或是理想,但手裡什麼都沒有。

  去年第一次在外過年,沒有一絲節日的氣氛。公司安排的年夜飯。吃完不到四點,心情抑鬱地,倒在床上睡了好幾個小時。後來起來上網,糊裡糊塗的打發著時間,我開始想,我應該走了。我想去有暖暖的陽光和迷人海灘的城市。

  就這樣,到了廈門。

  現在的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別人眼裡,我是很樂觀很開朗的一個人。我也相信自己能很坦然,然而我丟不掉自己感性的那一面。並不是害怕困難,因為我相信自己可以克服,只是很害怕自己流淚,當觸動記憶深處的那一刻,眼淚是那麼的肆無忌憚。找工作是很疲憊的一件事,只能等待和摸索,需要耐心和堅持,也需要智慧和運氣。我得努力做一個選擇,工作,考研或者考公務員?我需要回到樂觀的心態。

  城北的記憶會模糊,我也會忘記很多不該記起的回憶。但我不會忘記,同寢室的哥們,還有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的弟兄,還有很多人,謝謝你們的照顧。在我之前辭職的志文兄,他是值得敬佩的人,很踏實,很熱心。我會記得你寫的俏皮話:“Godblessyou!”,祝你早日能進那家外企。

  大夥加油!

  寫於2009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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