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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蒼蠅葯------七條廉價至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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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找到打麻將正興的妻子后,連同其它3個女牌友,將她們一起送上了天堂,而後,他爬到了村頭的高壓線上……

  ------題記

  5歲的明明和亮亮是一對雙胞胎,母親身子不算好,他們早產。大夫說這兩個孩子成活的幾率不高,父親二話沒說就賣掉了經營近10年的修車鋪子,把這對雙生兒放進了昂貴的嬰兒保溫箱里,一放就是半個月。用多年的積蓄換來兩個活脫脫的小生命,年輕的父親心甘情願。

  然而,父親做夢也不曾想到,短短的5年之後,他們的命還是被閻王小鬼擄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日,幾近黃昏,父親興沖沖地走到了紅漆色的院門外,那高大的鐵皮大門是鎖着的,他尋思着定是妻子帶着兩兒子串門去了,臉上掠過一絲失落的神色,本想着一進家門就能看到自己可愛的兒子們。修車鋪子被出售之後,他跑到了30公里之外的省城去打工,積累資金想着再發家,乾的還是修理汽車的老本行,基本上每兩個星期回家探一次妻兒。

  由於汽修業務繁忙,從上次離家到這次回來中間隔了有20多天。父親顧不得換洗自己那身油膩膩的、沾滿土的迷彩服,也顧不得更換那雙發著臭味的綠色球鞋,除了面部,耳朵上、脖子里、手上幾乎看不出膚色,被一層油漬覆蓋得很嚴。他和妻子33歲時才有了這對男孩,明明和亮亮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

  父親手裡提着一個特大碼的黑色塑料袋子,除了兩件送給妻子的短袖外,都是買給兒子的。遮陽帽、短袖、短褲、涼鞋、小襪子都是一對一對的,還有兩把玩具水槍,和一些小零食,夏天快要來了,小孩子們需要這些玩意兒。

  走到門下,他輕輕地把大塑料袋子倚靠到自己的小腿上,按穩,生怕把裡面的東西晃蕩壞。右手伸進褲兜里,掏出那把已經許久沒有用過的金黃色大鑰匙,“咯噔”一下扭開了黑色的大鎖子。院子里有些亂糟糟的,坡上還堆放著兒子們鏟上來玩的黃土,旁邊是一盆和泥用的涼水以及兩把生鏽了的舊鏟子,那鏟子也陪伴過他的童年。院子很大,靜得有點嚇人,當他推開棗紅色的房間門時,那包好東西被無所顧忌地摔在了房門下,他真的怕了,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恐懼!

  亮亮的頭躺在哥哥的肚子上,他們的小臉和小手上還沾着泥巴,衣服上、小鞋上滿是黃土。父親哭着,叫着他們的名字,握着他們的小手,搖着他們的頭。除了父親的嚎叫聲,只有涼,那是孩子們失去生命特徵后,體溫徹底冷卻的透心涼!

  嚎叫之餘,父親瞥見了一個白色的泡沫淺盒子,盒子里還殘留着幾粒橘黃色的蒼蠅葯粒子,和幾隻被毒死的蒼蠅。他明白,兒子們肯定沒有吃午飯,飢餓之餘,把蒼蠅葯當成了甜甜的橘子粉,而那“橘子粉”確是貨真價實的毒藥,不是偽劣產品。兩個5歲的兒子,就像兩隻不起眼的蒼蠅一樣,被活活毒死,沒有掙扎,沒有哭喊,沒有等到父母親的歸來。

  自己的“心肝”都死了,自己還能活着長久嗎?------不能!!!

  他知道妻子視打麻將如命,他們的前兩胎孩子就是因為妻子久坐麻將桌而畸形夭折的,倆5歲孩子的死,更和妻子沉溺於打麻將有最直接的關聯。

  父親安放好自己的兩個冰冷冰冷的“心肝”,徑直走到廚房裡,打開柜子,取出那把妻子還沒有用過的、亮閃閃的鋒利菜刀,撕下厚厚的包裝紙,別在了自己的腰間。任由怒火在雙眸里肆無忌憚地燃燒,還沒有等看見他怒氣衝天的村民們反應過來,接着而來的就是李家傳出的幾個女人的尖叫聲、救命聲、求饒聲,那可要比平日里傳出的搓麻將的“嘩嘩”聲、贏錢的歡呼聲、輸錢的哀嘆聲響亮許多倍,驚天動地。是的,他找到了打麻將興緻正旺的妻子,插緊門搭子,將四個女人一齊趕到了黃泉路上,去陪伴明明和亮亮。他的眼睛愈加得紅了,除了中燒的怒火,還有外濺的鮮血。

  晚霞的餘暉消失在天邊的最後一縷雲彩里,他將自己的生命託付給了村頭的高壓電線杆,高壓電吸食了他38歲的生命,那晚,村子里停了一夜的電。

  1袋蒼蠅葯,5毛錢;

  7條人命,5毛錢;

  4個家庭,5毛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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