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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散文 心,飄蕩在明月山風......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散文

  心,飄蕩在明月山峰……

  雙峰/游延年

  秋暮時分,雨過天晴,霜風在陽光中淡化了寒意。大學好友萍兒來電話說,明月山又添月亮湖和青雲棧道的新景,湖光山色,險峰懸道,確實值得一看。我立即被撩撥得心花怒放,連夜就坐火車趕到了江西宜春。

  明月山經過前些天的雨水洗浴,顯得更加清麗秀美。雲霧縈繞着綿延的峰巒,猶如一個個矇著面紗的姑娘露出閉月羞花之貌,總是讓人感到那麼神秘、那麼傾慕、那麼心動、那麼嚮往!

  正是這如詩似畫的天然仙境,又一次把我的心兒引進了明月山的青峰白雲之間。路面還有些濕潤,我們不敢像以前那樣攀越蜿蜒的山道,只好坐纜車上山。( : )

  心兒隨着緩動的索道悠悠地飄翔在空中,有一种放飛的感覺。俯身看去,峰巒起伏,翠綠夾紅,澗深谷幽,清泉飛流,雲斷橋連……一幅幅生動的畫面在眼前閃過,不禁讓人想起“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的古詩來。

  萍兒告訴我,明月山是嫦娥的故鄉,她就是在這裡吃了仙藥而飛向月宮的。因為這個神話傳說,宜春市近幾年還贏得了“月亮之都”、“月亮之城”的美稱呢。言談之間,透露着宜春人的自豪感。

  我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以為嫦娥奔月好啊!要是蘇東坡早些告訴她‘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的話,看她還飛天不?!依我看,嫦娥就沒有明月姑娘的聰明,明月寧可嫁給皇帝當皇后,也不願意飛天去成仙呢。”我的文字遊戲,弄得萍兒發愣了好一會兒才看出其中的詭秘。我笑了,笑她還是那樣地單純可愛。她輕輕地在我的臂膀上捏了一下,說:“文人啊,真是可怕!”

  萍兒是我們的班花,鴨蛋臉,柳葉眉,巧俏嘴,豐潤的胸峰襯托在模特型的身體上,要姿色有姿色,要胸圍有胸圍,要線條有線條。有人說,宜春山美水美人更美。其實,只要看一看萍兒,就知道這句話是名副其實的。遺憾的是,我們讀大學時正值上世紀的七十年代末期,意識形態還被傳統保守囿限着,青澀的男女同學之間連正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唉——,為什麼非要到我們快當爺爺奶奶的時候才提解放思想啊?!我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用惋惜的目光欣賞着風韻猶在的身邊美人。

  “快到站了,做好準備下車。”萍兒側過頭來招呼着,當看到我正入神地注視着她時,緋雲立浮臉上,羞赧地問我:“想什麼呢?”我宛如夢中驚醒,連忙錯開尷尬:“哦?哦,想嫦娥。對,想嫦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啊。”萍兒一邊收拾行囊,一邊呼喊着小心:“別吟詩作對啦。抓好扶手,出門后順車往前走,以防慣性帶人!”

  下了纜車,我看了看手錶,從明月廣場到夢月山莊只用了一個小時。萍兒說:“快吧。以前我們攀爬到山頂要四個多小時呢!”我的腦海閃現出了一個現代時髦詞兒:“嗯,快多了,象閃婚一樣。”說真的,以前徒步遊覽,雖然能親身歷經一段浪漫愛情的旅程:明月廣場相見,荷塘月色相識,詠月碑林相知,竹林月影相約,晃月橋上相牽,抱月亭中終相戀,浸月潭邊相印,月下老人相系,拜月壇上相誓,夢月山莊相擁。但是,每次爬到頂峰時,大汗淋漓,筋疲力盡,唯一的感慨就只有那句“都是月亮惹的禍”的歌詞了。

  山頂上正在大興土木,投資一億元的夢月山莊已經初現輪廓。灰白色的建築群倚月亮湖而建,是一個集居家、養生、休閑、運動、娛樂於一體的新風景區。若是在飯余之後,或沿畔散步,或臨水垂釣,或湖上泛舟,或靜立賞景,怡悅之情自然是盡顯其中的。月亮湖是一個人工湖,水域面積有60多畝。沿湖的廊道用木板搭成,有的地方還沒有裝上護欄。湖水看來引上來的時間也不長,渾渾濁濁地顯然是沒來得及凈化。但不管怎樣,能在明月山巔看到一池湖水,就可以感受到“水色一天、山月相融”的獨特魅力了。

  繞過月亮湖,我們向烏雲崖的青雲棧道走去。青雲棧道懸空建在烏雲崖的峭壁之上,海拔1700米,全長3公里多。因山崖常年雲霧繚繞,行走在棧道中有平步青雲之感,故以“青雲”而命名。萍兒指着棧道的對面說,起點在星月洞那邊,但我們逆向而行要好一些,因為這裡有一個一里長的陡坡,從那邊過來就要爬行而上,那太累了。

  順坡而下,我們來到了棧道上的觀景台。遠遠望去,雲海中的崇山眾嶺盡收眼帘,好一派“一覽眾山小”的景象。萍兒要給我照相,我往前挪了幾步,四周突然顯得空落落的,心開始發虛,隨即還頭昏目眩了起來。我連忙轉過身來,快速地走到山邊,手扶着山壁,歇息了片刻才將悸動的心情穩定下來。

  萍兒走過來,遞了一張紙巾給我,說:“來,把汗擦一擦。哎呀,你的臉都白了呢!”我嘴裡雖說著沒事,但心裡卻在自艾自怨:還男子漢呢,簡直就是笨蛋一個!摘下眼鏡,拭去了腦門上的虛汗,正要眯着眼睛戴眼鏡時,我竟然有了一個驚喜地發現,不戴眼鏡看不清遠處,除了身子有些飄忽外,天旋地轉的感覺倒是沒有了。真想不到,近視眼原來還有這種優勢哦。

  在萍兒的攙扶下,我們又走上了棧道。但我的眼睛只敢盯在路面上,腳走得很慢,可以說是在一步一步地挪動。萍兒緊緊地抓着我的臂膀,說著笑話分散我的注意力。她說,有一個高度近視的教授,在晚宴上多喝了幾杯啤酒,去衛生間時眼鏡放在桌子上忘了戴。於是,他只好將頭伸進去看有沒有人。猛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叫罵聲:“臭流氓,不要臉!”嚇得教授狼狽地跑了出來。回到座位上,教授還是悶悶不樂,一邊擦着眼鏡,一邊自言自語:“我知書達禮,怎麼就變成了臭流氓呢,真的是不可思議。”他戴着眼鏡,又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大聲地對裡面說:“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是一個教授,絕對不是象你說的是一個臭流氓!”

  “哈……,哈……”,沒想到萍兒還有這麼一手,笑得我眼淚直流腰也伸不直了。愉快的氣氛,也許是克服恐懼最有效的方法吧,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迎面走來一對年輕夫妻,七來歲的小女孩一手牽着爸爸一手拉着媽媽。看到我在流淚,小姑娘抬頭問爸爸:“這伯伯是不是和我一樣,被嚇哭了啊?”這一問,把萍兒逗得捧腹大笑,連連說:“伯伯還不如你呢,他不僅被嚇哭了,而且腰彎得還要拄拐棍啦!”

  一邊走一邊笑,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們才將這心驚肉跳的棧道走完。萍兒問我,好過癮吧!我戴上眼鏡,若有所思地回答:“我終於懂得了一個哲理,原來男人比女人更懦弱!”萍兒看了看我,然後引用了那個經典笑話:“你也不是一個臭流氓,而是一個十足的哲學家呢。”

  我們坐着纜車,回到了明月廣場。萍兒又陪着我來到每次必看的朱熹詩亭。南宋理學家朱熹應邀在明月山“仰山四藤閣”講學時,即興寫下過一首五言律詩:“我行宜春野,四顧多奇山。巑岏不可數,峭絕誰能攀?上有青蔥林,下有清冷灣。更憐灣頭石,一一神所剜。眾目共遺棄,千秋保堅頑。我獨抱孤賞,喟然起長嘆。”

  原以為,這位古代大文豪是被綿延奇山所陶醉、被滿目清秀所感染而發出的長嘆。今天想來,其實詩里行間還似乎暗喻着一種人生哲理:人活一世,若是像清冷灣其貌不揚的灣頭石那樣,永葆堅頑本性,不怕風侵水蝕,不願隨波逐流,不慕奇峰異景,也一定會流芳百世名垂千秋。

  是啊,世人傾慕的是明月山的詩情畫意,又有誰理會清冷灣灣頭石的存在,又有誰瞭然清冷灣灣頭石的價值呢?!返程的路上,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