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喜歡丁香,不需要問為什麼,也許僅僅只是因為她的名字也許就是因為她的那抹深邃的淡紫,亦或她背後凄美的故事,也許什麼都不是,只為了一點點的純粹,一點點的憂傷。
就像從年輕時,就開始喜歡赫本一樣,喜歡他那黑白的經典,是無人超越的美!也會在播音室寫字檯的玻璃板下,壓上她的玉照,如水的深瞳里總是可以撈起一汪純白的月色,那是骨子裡溢出的清涼,是女人的極致,是眸子里的乾淨,任多少後來的明星怎樣的效仿,怎樣的艷羨,即便是穿着同款的服飾,梳着同樣的髮式,還是遮不住她們的風塵,壓不住一絲半點的清幽與靜謐。
喜歡小提琴梁祝,一直。不是因為風月也不是愛情,只是因為一種空靈,一種悲涼的手勢,一種感動。那是深入骨髓的深潭中,開出的的寂寞之花,是絕世的姿容,在靈動柔軟中得以升華,讓人潸然淚下。所以在沒有光盤,沒有碟機的年代,我就拿着老式的唱片反覆的播放着,看着指針緩緩的一圈一圈地劃過,悠揚的樂聲就會隨風而起,就可以讓更多人聽到這蝕骨的天籟,讓煩躁疲憊的靈魂,得以安歇與舒緩,讓乾枯的心房變得水潤與通透。
就象這開在雨巷的丁香,一到四月,就會一簇簇,累累的打着結,不妖嬈,不艷麗,只是靜靜的憂傷着,在安靜孤獨中釋放着自己的美。
退去鉛華后,真的不在是紅,也不在是綠;不在是灰,也不在是黑,就是這幽幽的淡紫,不張揚,也不暗淡,是透明的,也是濃郁的,滴得出水,藏得住痛,是綰起秋水盈盈,一湖的煙柳;是低眉含煙,胭脂凝做了雪紗;是侵入骨骼的落霞,燙出塵埃的花。
想她的前世肯定是一個極艷的美人,綰着如水的長發,行走於熱鬧與喧嘩,熱烈而又嫵媚,燃盡了最後的一抹鮮艷的金甲,今世才可以這樣的清絕,不在嚮往繁華,不在羨慕驚鴻剎那,孤介在這深深的里弄中,伴着青磚古瓦,伴着這老去的月華,篤自在這斑駁的紅漆朱門裡,默默的惆悵,慢慢地滑下。
看過唐磊的故事,是凄美的網戀奇葩,就是那個叫丁香的女孩,臨死前的絕唱,讓我們的王子以一首《丁香花》,紅遍了大江南北,萬戶千家。沒有擁抱,沒有親昵,就是一份默契,一份心靈的相加!唐磊成名了,女孩純美的臉頰,咳出了滿床的桃花,微笑着走進了天堂,剩下的只是一病房安靜的丁香瀰漫著的芬芳輕紗。
那個店老闆的女兒,死後化身丁香,開滿了後山,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那個書生,她的下聯就是“丁香花”百頭、千頭、萬頭。對他的上聯“氷冷酒”一點、兩點、三點凄美的故事伴着敏捷的才情,久遠天涯。
其實我是沒見過丁香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它,實際美就是一種姿態,一種意境,一種嚮往,一種淡泊寧靜的懷。有時僅僅只是因為心底的那一份喜歡,不必涇渭分明,也不必細討究竟。
去台灣時,花了一千塊錢買過一串碧璽,不是很好的成色,只因喜歡它的清涼和淡淡的優雅,戴在手上像密密小小的丁香花。過後一個很好的朋友告訴我,她在秦皇島的進價只是十幾元,聽后很是愕然,但隨後笑着安慰自己,我的是天然的,而你進的是玻璃的,她也笑着說,我的也是石頭的,同你的一模一樣。真的只是因為喜歡,也就不覺得有多後悔了。
年輕時很愛美,總是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門,也會化淡妝,也喜歡看到別人驚羨的目光。現在反而更喜歡素麵朝天,簡單的服飾,隨意地走在街上,別人的目光已是無所謂了,重要的是什麼東西住進了自己的記憶,是血液里流淌的愛,是骨子裡的真在迸發,還是水墨點燃的花,還是菩提袈裟,還是走過繁華后,依舊靜如青花。
記得,一次家人請客,在江邊,席上有一對陌生的朋友,女的很艷麗,漂亮得如同趙薇,打着丹冠,描着鳳眼,穿着大紅的皮草,手指戴着鑽戒,包包,手機都鑲着水晶,閃着耀眼的光芒,男的燙着捲髮,五官很是清秀,初見,以為是一對二十多歲的戀人,談話中得知他們最大的孩子已經十二歲了。隨後,男的說起要自駕到西藏旅遊,女的很快反對,話一出口,真的是語驚四座“老子才不去哪,還要背個氧氣袋,要去你去,帶誰都可以,老子又不是不年輕,還怕弄不到男的了”
人有時真的不能張口,一張口就不在漂亮了,美也就更無從談起了!
曾幾何時也喜歡把手上戴滿首飾,也喜歡亮麗的東西,喜歡蕾絲,喜歡鑲滿水晶的飾品,但現在真的很喜歡暗啞的,不露聲色的高貴。不再關注衣服的款式,只是注重它的質地與做工,簡潔就好,舒服就好。亦或躲在十幾年前的舊衣服里,一切一切的累贅都可以不要。
一直喜歡唯美的東西,那擺在博物館中的漆器,那怕是贗品,看上一眼都能令人心動;那玻璃廚中,沉睡的2000多年的絲綢,依舊如流動的湖水,真的很美!是西漢的,卻在這裡死了般的安靜,見證了無數的滄桑巨變和刀光劍影后,今日在這裡得以永恆。
在喧囂的塵世中,我們只是漂泊的旅者,一個靈魂的過客,能活多少年,不知道,但艷過了也終歸要平淡,終歸要安靜的看着窗外霓虹,終歸要孤獨的老去。
推開一簾舊日的時光,什麼都沒有,在這個春日的傍晚,丁香花開的季節,只能看見寂靜的繡花鞋搖過的一襲背景,只能憶起戴望舒的雨巷,和散盡芬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