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美麗不是指女人，大概有這種想法的人會失望了；這裡也不是對美的讚美，所以此“永”非彼“詠”，也會讓喜歡歌頌的人失望了。 城市在發展，在崛起，在模仿，每一個時間總想看看自己比以前美了多少，於是，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宣傳，或者回顧，或者比較，或者自賞。誰都逃不過它的攻勢，不管人走到哪裡，硬的會被塞進去很多概念，很多美麗的圖片就這樣被眼睛定格下來，心中陡然一驚，或豁然開朗：噢，原來我們的城市有這麼美！ 可我真想從網上找照片時，卻找不到它的身影，打進去“柯橋”或者“紹興”，在百度的圖片搜索里一搜，出來的是少得可憐的幾張圖片，大部分與美景無關，幾張圖中還以老城市居多，有新興感覺的照片沒兩三張。看來，柯橋也好，紹興也好，在人們的腦海中還是以那個古老的江南水鄉為代表的，中國人心目中的魯迅故里本就該是那種古色古香的味道，也難怪找不到新城的影子了。這次，要讓我們的孩子們來歌頌家鄉的新變化，用圖畫畫出來、用文章寫出來，也實在是難為他們了，一來是他們沒有看以過舊貌，也就無所謂新變化，二來是真正的新變化在他們眼中也稱不上變化，似乎社會本來就該如此進步，相反沒變化倒是要被批判的，而有變化才是正常的，這難道也值得歌頌？ 在我的眼裡，柯橋的變化是很大的，大到天翻地覆，大到黑土成金，大到人模狗樣，大到今非昔比。開發的地方是一個比一個現代化，翻新的地方是一層更新一層，十多年間，現在的步行街就已經改了N次了，每一次都被視作是一次大動作、新改革、新舉措、新發展，每一次變化都被視作是社會的進步，到現在大概還在進步，不僅是步行街，而且將兩邊、周圍的地盤也都圈進去了，大概是要在雞窩裡搭出個鳳巢來，什麼國際國內的知名品牌都不惜重金引進，大量資金投入，大批財富卷進。可能是我太愛自己家鄉的緣故，因為我總覺得這樣的建設根本不能根大城市比，有點東施效顰的味道，不論街道“剖腹”多少次，也生不出一個大大方方的城市街道來，也不論旁邊的樓房怎麼拆，也沒弄出個大氣像樣的城市樓宇來，總讓人感到不是那種氛圍。要麼是人的緣故，要麼是環境的緣故，要麼是歷史文化積澱的緣故，總之，是有點格格不入的。當高檔的東西建起來了，兩個“611工程”舞起來了，新城舊城齊動起來了，但除了外來人家弄點聲勢、擺點譜之外，小紹興們還是在唱着自己的風土歌；洋味來了，時髦上了，人們在湊着熱鬧的同時，還是弄不明白是自己在追趕潮流，還是潮流在推動自己；當高立意、高品味、高質量的東西在炫目的外包裝下被裝上紹興的土紹酒之後，人們陡然發現，所謂的那些高檔貨原來也不過是過去存檔的裝束，廣告里許諾的、宣傳的東西在現實中都跟垃圾、廢紙攪和在了一起，讓人分不清那是垃圾堆里的高樓，還是高樓堆里的垃圾。 美，是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的，特別是當人們在瓜渚湖對岸遙望西邊時，那波光對面矗立的彷彿就是紐約的海岸、香港的都市，令人心醉神迷，建設者們也就那樣享受着成功的喜悅和快樂，欣賞着別人的歌頌和褒獎，收受着由此帶來的效益。湖岸營造着美的千姿和百態，幾乎所有人在漫步時都會讚歎這裡的人多、景美，唯獨讓獨醒者痛苦，在穿梭的車流中改變着人的生存狀態，在霓虹的閃爍中消磨着人的單純和真實。 美，永遠都是遺憾的…… （時2007-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