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底色映襯着熟悉精緻的面孔,讓我們讀出辛酸與輝煌。她們是中國歷史上兩株絕艷的仙葩。一個是明媚陽光下馨香四溢的蘭花,一個是幽野里葳蕤滋生的玫瑰。一個譽滿京華,一個紅透上海。她們雖然有迥異的風格,卻具驚人的神似,真可謂殊途同歸。
傲人才情
因一張“白天黑水”的設計圖樣,林徽因爭鳴於京都。建築學者、美術設計師、詩人,眾多頭銜在她的身上彙集,註定她是一個輝煌的女性。建築學家的科學精神和作家的文學氣質在她的身上糅合得渾然天成。她的建築設計常常氤氳起美好的詩意,詩中又常常用古建築作比,會有真切凝練的神韻。“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一個充滿活力的女子。她的詩總是那麼溫暖寧靜,洋溢着和煦的春風。
因一部“沉香屑─第一爐香”,張愛玲成名於繁華的舊上海。小時侯,張愛玲就被目為天才。“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常常作為她才情的彰顯。在舊時紅色與綠色燈光交錯中,她用安靜的調子講述繁華絢麗的故事,一曲終盡,落下滿地的荒涼。一部部紛繁的小說,像是羅織一張張濃艷的畫布,大塊大塊的色調勾勒出凄楚的虛幻。
驚世之戀
在愛情面前,徽因是理性的。留學期間,她愛上了才華橫溢的徐志摩,而此時,他已有妻室,她亦與著名學者梁啟超之子梁思成訂下媒妁之約。面對內心暈起的熾烈情愫,徽因踟躇了。但她經過理性的思考,終究決定將這份情收於心底,釀成甘醇美好的回憶。於是她聽從父母之言,回國與梁思成完婚。夫妻相敬如賓,為著共同的建築事業奔走忙碌,堪稱中國知識分子的夫妻楷模。
對於愛情,張愛玲則是感性的。《封鎖》牽起了她與胡蘭成的的紅線。他驚詫於她的才情,便勾起了文人與文人的惺惺相惜。胡蘭成是懂張愛玲的,懂她貴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貴優雅,也懂她因為童年的不幸而生成的及時行樂的思想。因為懂得,所以張愛玲並不在意他是漢奸,依然愛他。三年並不長,卻是她生命中最珍視的年華。就算在胡蘭成揮霍濫情時,她亦能以高傲的姿態送去訣別信與30萬。她只輕描淡寫:“我將只是萎謝了。”但那是怎樣凄切的疼痛?三年,耗盡了她的情感,亦奪去了她的靈感。
靈魂落差
在古老的北京城,徽因常常領受盛滿的讚譽,因她的才情、優雅與純潔。林徽因是一個具有豐富的審美能力和廣博智力活動興趣的婦女,向來是一個群體的中心,總是一群人如壁腳燈一樣地抬頭仰望她,用柔和的光線烘托她,愈發顯得她眼波靈轉,顧盼生姿。在多年後,她卻要在病榻上忍受疾病侵襲的痛楚,顛簸與愁苦刻在她的臉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鮮。“坐一條寂寞的船,自己拉縴”,這種難耐的孤寂要一人承受,又是怎樣的凄涼?
滿目繁華后,必然會有荒涼。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紅大紫,無人不知,然而幾十年後,張愛玲在美國又深居淺出,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燦爛奪目后平靜地隱退,又需要怎樣的勇氣?又有幾人能耐得住這無邊無際的岑寂?怪不得有人說,只有張愛玲才可以同時承受燦爛奪目的喧囂與極度的孤寂。
張愛玲的《愛》中有這樣一段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我不知道林徽因屬不屬於張愛玲所要遇見人的範疇,只是上天沒有讓她們煊顯於同一個年代,林徽因步入桑榆暮景時,張愛玲才以“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姿態闖入文壇,於是她們跌跌撞撞地錯過了。
不同背景下演繹的女子傳奇,此起彼伏,讓人們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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