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着遠方迷惘的空氣,秋風在我的眼前一掠而過,它在耳旁嗚嗚地哭着,像嬰兒般柔弱,而又愈走愈遠了。
雨,細細的灑下,揮舞出煙與霧,濕了泥土,濕了殘花,亦濕了風中我微微顫動的發梢。光和影伴隨着天空黯淡了,我捋了捋頭髮,在秋風中行走。
身邊的車輛川流不息,它是一條河,劃開了道路兩旁孤獨相望方的樹們,卻頭也不回地向前流去。我靠着草地行走,腳尖輕點泥土,指尖觸碰過粗糙的樹皮,呼吸着微涼微濕的空氣,寒氣滲入心脾。
風漸強了,它嗚嗚地哭,樹們皆沙沙地響,漫天枯葉飄零,輕巧地在空中旋轉,我望得呆了,伸出手來,任它們劃過掌心,生命的觸感竟是如此真實。然而,幾秒過後,如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他們悄悄沒在了泥土中,找到了永遠的歸宿。
莫名的惆悵湧現,漫過心頭,我抬起頭來,面對天空,望穿秋水,猶記得那個微涼的秋季,就如同現在,風風雨雨,冷冷清清。
那晚,漆黑的馬路上,只聽得一聲凄厲,便見到一把雨傘被拋向夜空,劃出一道弧線,又緩緩落下,像在黑夜裡的紅蝴蝶,伴着車笛舞動,最後靜靜地,靜靜地,躺在蔓延的血中,陪伴着慈祥的祖母沉睡了。祖母的臉上,凝固着笑容,雨夜裡,卻是如此冰冷。
我聽說,當生命走到最後時,都會以最美的形式離開。一如如今的枯葉,在最後的舞台上,凄美的笑着,與這世界告別,任由秋風送她歸於塵土。
不覺間,眼臉已盡濕,淚與雨交替滑落,透徹心扉的冷。
在秋風中行走,我已望見過太多的離別與凄美。
路漫漫,時光漫漫,綿綿細雨,簌簌秋風,殘花枯葉在顫抖,芊芊細莖已夭折,一顆敏感的心在今秋今夜回憶往昔,感傷眼前,猜測未來……
我,正在秋風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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