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聽完睡前故事的又一個夜晚，意外的是今天是個悲劇故事，聽着聽着，情緒泛濫了，想起前幾天看的悲壯電影，難免鼻酸委屈，往虛虛攬着我的李先生懷裡靠了靠。他音色溫柔，還帶着一點講完故事後，微含睏倦的沙啞，性感的不像話，我明明聽見了，卻也沒有說話。從紅了眼圈到模糊視線，也就是這麼短暫的時間，更何況他在我身邊，他的懷抱將我與這個世界隔絕，此刻的我是安全的、無畏的、不需要任何偽裝的。
我調整了一個角度，微微偏頭，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觸感柔軟，是我喜歡的，為他挑選的那件睡衣，還有身上淡淡的茶香，讓人倍感安心，淚意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我無暇顧及他略微僵硬的動作，幾乎是瞬間，就被情緒支配。“不要讓別人看出你的情緒。”有誰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可這不對，這句話不是一直的有道理，起碼在李先生面前不是這樣。我選擇埋頭只是因為這樣的舉動順理成章，並非擔心他看到我落淚的、不甚美好的表情，僅此而已。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什麼都沒說。這一刻我幾乎開始感激他，不需要他安慰，更不需要他說什麼填補此刻的空白，情緒突如其來，無論我能不能以遊刃有餘的姿態將它拿捏，至少他陪在我身邊，就算電影和故事的結局再不好，此刻我也有李先生陪我一起見證。因此，神奇地，我從他周身的溫度、尚未關掉的暖光燈和那個似有若無的落在發心的吻里，重新獲取了一些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我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抬手抹了抹淚痕，又沖他笑了笑，他亦不需要我回答，我的想法和衝動，我落淚的緣由和展顏的契機，他都心知肚明，對此，我一直都受用不已。
“晚安。”他的聲音像是電影裡布滿塵埃的宇宙中，象徵希望的那一點微光，“以後，我會將結局圓滿些的故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