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和甲乙兩人在去寢室的路上,我們說一些有趣的事情。突然,甲沒頭沒腦地問乙:你怎麼不好點讀書啊?乙說:我想好點讀書的,也覺得對不起家裡人,只是。然後有說別的事去了。我就沒再說話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乙一直看起來都嘻嘻哈哈的,我一直不知道他也有無奈有愧疚。
他怎麼了?他們怎麼了?那些哥們,平時他們——
安靜的自習課上常爆發他們放肆的大笑,課堂上時時有他們的一片嗑瓜子的聲音。他們那誇張的舉動,可愛的酣睡的模樣都觸手可及。班主任有課的時候,他們的空位上的書擺放得很整齊。
他們常說:快樂不?“快樂不?”成了他們的口頭禪。
他們像一群無憂無慮的頑皮的孩子,快樂地似乎沒有半點憂傷。
但事實其實不是這樣的。
丙經常找我玩。有一次他爸爸媽媽來問我,說丙每天回去都心事重重的,又不敢多問,他脾氣挺大的。是不是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我說,我怎麼看他話挺多的,挺活潑的,沒有什麼問題啊。
他竟是這樣。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很多人都這樣。那是心理問題,我也說不清楚。如果誰說什麼親情無價,要珍惜眼前擁有,我一定叫他滾。
那些哥們其實沒什麼,他們就是這樣。
老師經常批評他們,說他們心太野,一坐到教室里,心裡就像有貓爪子在撓。還一遍遍地重複,高考在即,要抓緊。
其實,老師根本就不用教我們該如何如何。因為我們都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老師需要的是告訴我們,到底怎樣才能那樣做,怎樣才能不那樣做。老師也稱教師,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好像沒教我們什麼?除了幾把單詞,幾句成語,幾個公式。於是我堅信,一切要靠自己。
我似乎是比較了解他們那一群人的,但有時又說不清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
他們人其實都挺好的,不會斤斤計較,而且重情重義。就是有點上網,有點好吃,有點管不住自己,有點衝動無所謂。他們不吃飯只是想在網吧佔個位子,逃課也只是看一場球賽,把書賣了只想賺點零花錢時看起。他們有來不三不四,不稂不莠,不見棺材不落淚。但那正是真實的他們,絕無做作,毫不掩飾。
高考後就各奔東西了。我看到有校友在反覆地看《約定》的MTV。那裡面唱:就這樣三年又過了,我還是回到這個地方……。他眼睛就紅了,濕了。是的,三年又過了,但是我們卻不能在回到起點,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是無論如何也追不回的。不知那些哥們在聽了這首歌後會不會傷感。
我和他們一樣,也經歷過那樣一段特別的時期。那時溜出校門后卻不知道要去幹什麼,茫然無措。或許,只是為了逃離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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