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說,人生便是一種等待。“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是等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是等待。年輕的海倫·凱特在守候着三天的光明,唯美的海子在期待着“春暖花開”,鮑爾吉·原野在寂寞里等待着詹姆斯·拉斯特的琴聲,貝克特筆下的人們在等待着能帶來好運的戈多……甚至,每一個人在出生之後便開始等待着那永遠不會落空的生命的圓寂。
有人可能統計過,一個人的生命中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花在了“等待”中。等待,有時漫長,也許會消耗我們的一生,譬如真愛的到來,死亡的降臨;有時也很短暫,譬如考試成績的揭曉,新的一天的開端。
等待有一絲神秘,有一份憧憬,但它卻最需要耐心。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會如願以償,不是每一天都會時來運來,所以等待的滋味往往並不好受。就拿等人來說吧,等的一方比被等的一方更受煎熬,就像惜別後留守的一方比離別的一方更覺凄涼。客人未到,等候的主人面對的是靜止的時間;一方走了,另一方籠罩着的是空虛的時光。等待,因其有所希冀而令人興奮,而又因等待的過程無所安排而使人百無聊賴。因此,這樣的等待是混合了興奮和無聊的一種心境。的確,等待不免無聊甚至痛苦,但一無期待的人更其無聊和痛苦。缺少等待的人生,如同沒有日出的黑夜,茫然無措;缺少等待的人生,如同沒有珍珠的項鏈,殘缺不全。不要抱怨等待,不到最後一刻就不知有何變數,因而,其中也就蘊藏着無限的機遇和無盡的可能。
人生有太多等待,我們不得不學會等待,還要學會習慣於一個個不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