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不去陪客人么?他們可都是為你而來的。”冷寒依說道。
“我現在不是在陪么?”淺夕痕反問,“你還不算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冷寒依苦笑,“為什麼呢?難道就因為我是那些無聊的人口中的‘視覺公主’么?一個名號就有這麼大的號召力?能讓這麼多人臣服於它的腳下?”
“這就是你身處的社會。對有權有勢者仰首是瞻,為錢為權可以拋棄自己的原則,自尊,人格。身處於這樣的亂世,這是必須承受的,就算你在排斥也於事無補。倒不如嘗試着接受,或者會好受一些呢?”淺夕痕說道。
“對不起,我不能讓自己不舒服。我沒有自虐的牌號。”冷寒依冷淡地回應道。
“有這麼難么?”淺夕痕微笑着問,他似乎對冷寒依的“自虐說”毫不在意,“你總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有些事情,總歸要面對的。你是逃避不了的。”
“我不會強迫自己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冷寒依的口吻越來越嚴肅了。
“好了,不說這個。”淺夕痕知趣地轉移了話題,“我的生日禮物呢?今天可是我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一天。”
冷寒依一時語塞,她真的沒有準備禮物。四處張望了一下,減大廳里放有一架三角鋼琴,計上心頭,說:“原先我還真沒有準備,不過現在忽然又帶來了。”
“什麼?”淺夕痕不解。
冷寒依微微一笑,輕步走向鋼琴。淺夕痕跟着過去了。
冷寒依坐下,纖指撫摸着鋼琴蓋——她已經好久沒有彈過鋼琴了,應該已經生疏了很多吧。緩緩掀開琴蓋,五指落在白鍵上。冷寒依沉思了一會兒,轉到G大調,十指靈巧地在黑白鍵之間穿梭,像有無數調皮的精靈在琴鍵上炫舞,幻化出悠揚的琴音。
一米藍色的月光斜射進大廳,倒映在冷寒依的身上,與水藍色的紗裙相輝相映。恬靜的臉龐上,淡藍色的月光在跳躍,修長的手指,變幻出一攜音符,在歡唱。她的微笑變得溫暖而又明媚,像是在和煦的春風中展開似的。
一曲《時光流轉》就從這十指中瀉下,潺潺流進新房,悠悠飄向遠方。
越來越多的人受着琴音的牽絆,陸續循聲找來。
冷寒依沉靜在忘我的陶醉中,忘懷了所有——好久沒有彈這首曲子了,這是媽媽最愛聽的曲子。
沐碎凝隨着人流走來,遠望着坐在鋼琴邊的冷寒依,覺得她像是羽化的天使,她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她當之無愧“公主”的稱號。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即沒有顯赫的家世,更沒有可展露的一技之長。沐碎凝落寞地走出大廳。
曲終,掌聲如雷般鼓動。冷寒依驚詫,她沒有想到會吸進這麼多人。淺夕痕淡然一笑,一把抓起冷寒依的手,衝出重圍,跑到湖邊。
不知跑了多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咳!真刺激!”冷寒依暢快淋漓。
“呵呵,你真行!這還刺激!說實話,你怎麼穿裙子跑步都這麼厲害?”淺夕痕問。
“秘密!”言罷,冷寒依大笑。
今天真的是太高興了!冷寒依回憶起當初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也是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遺失了許久的感覺終於回來了。
忽然,冷寒依似乎覺察道什麼,往四周張望。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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