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碎凝長嘆一聲:“地獄般的生活又要來臨了。”望着眼前那一長串的字母,沐碎凝絕望了,肯定要花上很長時間才能夠把這些麻煩的習題做完。看一小兒電視的計劃又泡湯了。
沐碎凝看了看冷寒依,她也是愁眉不展。也是,前段時間,她拉下了那麼多課,不愁才怪。肯定和自己相同的情況吧。
這時,與冷寒依同桌的卓然把一張小紙條傳給冷寒依。冷寒依疑惑地看着紙條,卓然指了指淺夕痕。冷寒依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馬上就漲紅了臉,慌忙放下用書蓋住,顯得十分不安。
沐碎凝開始犯疑:是什麼讓冷寒依做出這麼大的反映,還臉紅?再看淺夕痕,發現他坐在位置上淺笑。
好久,冷寒依再次打開紙條。一會兒,又在紙條上寫了什麼,讓卓然傳回去。
沐碎凝完全被冷寒依和淺夕痕給弄糊塗了——他們是怎麼啦?再看冷寒依,已毫無方才驚慌失措的神色,反而變得泰然自若。
沐碎凝失神地想,手中的比完全靠直覺支配着,字也寫得龍飛鳳舞。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課。沐碎凝一個箭步沖向冷寒依,說:“寒依,問你幾個問題。”冷寒依頭也不抬,說:“不是說好放學再說的么?”“不關那件事。”沐碎凝解釋道。“好,三個。”冷寒依繼續買口苦幹,她還有一大堆作業沒有完成呢。
“上課,你在幹什麼?”
“做試卷。”
“不是,後來你在做什麼。”
“還是做試卷。”
“不是啦,卓然給你的紙條!你幹什麼了?”沐碎凝有些急了。
“看了。”
“然後呢?”沐碎凝追問道。
“你已經問了3個問題了。”冷寒依依舊面不改色地做着試卷。
“通融下,好不好?”沐碎凝討好地問道。“不好。”冷寒依堅決地回復道。
沐碎凝訕訕地回到座位,暗自後悔剛才自己浪費了三個問題,該問的沒問,不該問的倒是全問了。“真是弱智誒!”沐碎凝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罵道。接着又開始做惹人厭煩的習題。
老師也真夠狠心的,這麼多作業——作業多得如山倒啊!沐碎凝一頭載進了書堆里,奮筆疾書。
時鐘終於指向了“6”,放學了……作業總有趕完了。沐碎凝疲憊地收拾着大張校長的試卷,感覺言情暈暈乎乎的,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變成一台學習機器的。沐碎凝開始浮想聯翩——不用吃飯,不需要氧氣,不需要陽光,只需要慢慢的電源和做不完的試卷就行。一輩子,就這麼混過去了……
“動作快點吧!”舒憶催促道。沐碎凝這才發現,教室里只剩下沒幾個人了。沐碎凝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地拽了書包往外趕。
“寒依呢?”沐碎凝問道。“她早走了,讓我們到‘星克’等她。”舒憶回答。“哦,你知道她去幹什麼了么?”“不知道,看她神秘兮兮的。”舒憶聳了聳肩,“管這麼多幹什麼?只要有的吃,有的喝,不就行了?”
“你呀!”沐碎凝點了點舒憶的前額,“能不能有出息點?真的是‘豬籠思想’的忠實追隨者誒!”舒憶“哼”了一聲,朝沐碎凝吐吐舌頭,自顧自地往前走。
待兩人走到星克,發現冷寒依已經在那裡等她們了。
“發生什麼事了么?動作這麼慢?你們要的,都準備好了。”冷寒依問。“沒有啦!”舒憶一蹦一跳地朝冷寒依跑去,而沐碎凝依舊拖拖拉拉地走在後面。
“你怎麼了?”冷寒依發現了沐碎凝的異樣,問道。“她一放學就這樣了,幹什麼都托托拉拉的,不然我們怎麼會來的這麼晚哦。”舒憶嘴裡塞滿了蛋糕,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是不是在想上午的事情?”冷寒依含笑問道,“吃醋了?”沐碎凝一驚,尷尬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冷寒依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們都在一起了10年了,我還會不了解你?”
“好啦,反正你都知道了,解釋清楚嘍。”沐碎凝見已經敗露,便不再顧忌了。
“這件事,說不清楚,還是自己看吧。”冷寒依從數學書里抽出一張紙條,遞給沐碎凝。
沐碎凝覺得異常眼熟——就是上午卓然給冷寒依的那張!
“什麼東西?我也要看!”舒憶抗議道。
“去去去……小孩子,別添麻煩。”沐碎凝不耐煩地說道。舒憶不滿地朝沐碎凝做了一個鬼臉。
沐碎凝看見雪一樣白的紙上,淡藍色的墨滲進了深層,印着飄灑、有力的草書:怎麼,不會做了?放學我教你吧。落款是淺夕痕。冷寒依的回復是:謝謝。沐碎凝看完后,忽然覺得自己好小心眼兒。臉刷得紅了。
“要不要讓他教你啊?我不去了,不當電燈泡。”冷寒依打趣地說道。“不不不……”沐碎凝的臉開始發燙。
“還有什麼要問的,直接問吧。”冷寒依說。
“你和淳于瀠什麼關係?”舒憶直入主題。
“從前是好朋友,後來成了表姐妹,在後來是敵人,現在,最多,校友。”
“那……淺夕痕呢?”沐碎凝忽然發現那三個字十分難以啟齒。但她還是很擔心,淺夕痕會把冷寒依搶走。
“我們冷家的世交,從前是幼兒班的同學。在你來那個學校之前。現在是同班同學。至於未來嘛……可能會是某人的另一半。”冷寒依開玩笑道。
“那你為什麼要去打工啊?”舒憶還記得那封信上有寫這件事。
“因為不想花冷家的錢。”冷寒依顯得十分坦然。
“那你為什麼去那麼亂的地方?那裡可是全市治安最不好的地方!”沐碎凝也想起上次在門口碰到冷鏡坤的事。那時,他沒有解釋清楚。
“因為那裡不屬於冷家。而且,也不算很亂,至少沒有人來打擾我。”
“那你的真是身份呢?僅僅就是一個‘冷寒依’嗎?”沐碎凝提到了最尖銳的問題。
“嗯,是。我不僅僅只是冷寒依。我的身份多着呢。學生,姐姐,女兒,朋友,打工仔……”冷寒依滔滔不絕地說道。
“不要跑題!”沐碎凝和舒憶一口同聲地喊道。
“……這個你們以後就會知道的,不用我說你們也會知道的。”冷寒依笑道。
“那你為什麼要瞞着我們啊?”舒憶問。
“這樣不挺好的么?又沒有影響到我們。”冷寒依說道。
“那為什麼淺夕痕這麼清楚啊?”沐碎凝問來問去,還是問道他。
“我剛才也說了,我們兩家是世交。就算我和家裡的關係多麼僵,但總要接觸的啊。況且,他好歹也是我的同學誒。而且……顰兒在他家呆了十多年呢,能不熟么?”冷寒依反問道。
沐碎凝和舒憶啞然,沒想到,她們困惑了這麼久的問題竟然這麼簡單。本以為會想小說里寫的一樣,環環相扣,曲折離奇。
“那你和淳于瀠為什麼會反目啊?”舒憶問。
“因為她是害死我媽媽的元兇,至於她為什麼這麼仇視我……我自己也不清楚,你自己去問她。”冷寒依頓了頓,問,“還有什麼問題么?”
“有!”舒憶與沐碎凝齊聲說道,“你會不會離開我們呢?”
“當然不會啦!我還要給你們的孩子當乾媽呢!”冷寒依打趣地說道。
“還早呢,寒依。”沐碎凝說。“不早,不早。依依,我跟你說哦,其實碎凝早就想嫁啦。哈哈……”舒憶笑成了一團,每根神經都在顫抖。沐碎凝則怒氣匆匆地瞪着舒憶。
“咳咳,現在可以輪到我說了吧。”冷寒依乾咳道,“你們以後問我問題的時候可不可以語氣好點?不要像審問犯人似的。”
“遵命!”兩人站起來,行了一個軍力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