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了荒蕪的瀚海上,腳步隨着歲月的流逝留下深深淺淺的足跡,爾後,又被一股燥風吹散。艷陽熾烈,我握着水囊,手掌感受到皮革后的一股清涼。風沙劃過我的臉頰,皮膚上面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血紋,泛起一陣微疼。或許會結疤、復原,但在很久以後,細細照着鏡子,依舊是清晰可見的。
曾記得有一位古人曾經感嘆過這無邊的瀚海: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我無法想像出他那時的心情該是如何,竟寫出了這般的詩句。后在我走出這大漠的最後一日里,我停下腳步,只為了看那落日,只為了覽盡這一日落日留下的餘暉。
是在頃刻間,天漠相融,渾然一體。天上並無雲霞,落日的餘暉便直射而來,傾灑在這大漠之上,何其壯闊!沙聚成丘,卻更賽水柔。風吹沙浮動,如若層層小浪襲岸,好一片瀚海啊!
我墨灑宣紙,將這一闊景盡收畫中。或是會在很多年以後,我將畫取出,悠悠思量着,這遠行之中大漠落日曾給予的我無限遐思。
夜涼如水,我踏出了沙漠,繼續向前行走,走去一個世人喚作終點的地方。
是將至黎明之時,我行步至高山前,踩着早被前人踏平的山路,依舊一步一步向前行走。林木蔥蔥,不知是否藏了幽魂倩女;山洞幽幽,未曉其中是否隱了鬼魅狐妖。我只是繼續前行,渴飲晨露,飢食山果。我想知道再長的路是否也終會走到盡頭,一切是否皆有終點。
秋涼九月,自有大雁南飛時。而正當此刻,我駐足山之頂峰,輕吹短笛,飄起一聲聲悠揚的笛音為伴它們遠行。
雁排成行,並成一字齊飛。天闊雲長之中傳來的聲聲雁鳴,蘊含了幾分幽幽的韻味。碧空將它們來過的痕迹沒入風中,轉瞬飄散在了遠方,失了影蹤。
目送它們離去,我收起短笛,繼續踏上遠程。在這天地之間,有我獨自跋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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