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在上小學時家裡就動遷了,所以我從四年級開始就托在別人家。每周日的晚上七點都由爸爸送我到車站,風雨無阻。
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星期日,又到送我去車站的時間了。可是這一整個星期爸爸都在生病,每天吊鹽水到七點多鐘。我於是打定主意自己去車站。可爸爸一回到家,顧不上自己還沒有吃飯,拎起我的書包,匆匆騎上電瓶車就向車站開去。可是太遲了,我們只能遠遠地看着汽車駛離站台。時間太晚了,容不得我們再等,爸爸一聲“快追”,於是,電瓶車載着我和爸爸又出發了。
冬天的夜晚,每陣風吹過都像針尖在皮膚上劃過。坐在電瓶車前面既沒有帽子又沒有手套的是爸爸,坐在後面全副武裝得只露出眼睛的是我。電瓶車在夜風中“哧溜哧溜”地喘着粗氣,彷彿它也畏懼冬日寒風的侵襲。
前方出現了一座橋,每次經過這裡汽車都要放慢速度。爸爸一個急剎車,他下了車,拼盡全力推車上橋。昏黃的路燈下,我看見他脖子上青筋條條暴了起來,轉動電門的手不時地松一下,放在嘴邊,快速地哈上一口氣,又迅速地轉動電門。快到達橋中間時,爸爸左手握住龍頭,右手抓住坐墊下的一根杠子,身體前傾,與坡形成了一個60度角,幾乎離地面只有五六個拳頭那麼近。他猛地一用力,終於車上了坡。我可以聽見先前他重重的呼吸聲此時一下子鬆懈開來。爸爸再次坐到了車子上。
看到爸爸為了我,就是生病也要頂着寒風追那輛車,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伸手去捂爸爸的耳朵,想讓他暖和一些。“女兒,爸不冷,你這樣手會凍着的,快把手放回去!”聽着爸爸的話,我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放在爸爸耳朵上的手微微一抖。
最終,我們趕了三站路,終於追上了汽車。我想:這也許是蒼天看到了這一幕,他也被這位可敬的父親感動了特意安排了這個結果。那一夜,星星特別亮,那一定是為這個偉大的父親而綻放的。
上海市北初級中學六(7) 徐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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