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周日的午後,我拼盡全力完成了作業,愜意的把自己攤在沙發上,不大情願地考慮着一會兒要複習的科目。中考在面前,壓力在身邊,彷彿這個安靜的午後,陽光傾城的同時也伴隨着長期的渾渾噩噩,當然,只有迷茫是無處不在的。。。。無聊的說教,熟悉的叮囑,被當作宿命的約定,被否定和嘲笑的理想,都不知趣地促使我瘋狂的揉着亂糟糟的頭髮。此時此刻,寂靜是無比的嘈雜,一個個難點和漏洞,我要如何面對?我應該是有自信的,我在一所不錯的學校讀書,這裡的老師也不錯,說到老師,我望着映滿了橘黃的天花板,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老師的身影
他是我中學的第一位班主任,姓張,同學們都叫他“磊子哥”。磊子哥是個幽默,工作認真又不乏可愛的老師。那時剛步入中學的我,正是浮躁,幻想和叛逆的時候,總喜歡和老師開玩笑,甚至給他們找麻煩。老師們的脾氣還不錯,當然包括磊子哥。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很傻,而且是一種青澀的傻,卻談不上可愛。
只是淺淺的記得當時上課時總是起鬨,當然,下課後,磊子哥總會用他獨特的“掐人法”和“溫柔說教法”來對付我,用他的話來說,我認錯態度很堅決,但犯錯更堅決。磊子哥在批評我的時候不留一點情面就好像我從不給老師留面子一樣。我曾一度認為他只是個有趣卻嚴厲的老師---僅僅是老師罷了,人生的一個過客,但有一件事卻改變了我的一些看法。
第一次軍訓時,在坐車去軍訓的途中我一刻不停地結識着前後左右的同學,並和他們“暢談天下”,當然也把磊子哥調侃了,我的損語連篇博得了全車的爆笑,也煩的磊子哥恨不得打開大巴的30度天窗把我扔出去,當然,他沒有那麼做,頂多嚇唬我一下,這致使我依然我行我素,和前後左右當時所謂的死黨們聊得眉飛色舞。也許是我太好動了,不一會兒,我暈車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臉色蒼白,深深把頭埋入被磊子哥噴了花露水的校服中,希望它能過濾車廂內污濁的空氣。磊子哥關切的問我要不要風油精之類的東西,有後悔地說自己忘帶暈車藥了。然後他突然想到可以向同學們借一下,於是他在塞滿旅行箱的車廂中彎着腰站起,用他講課時的聲音打破了車廂中的嘈雜,大聲的問道;“哪位同學帶暈車藥了?”一位後排的同學舉起了手,愛心接力終於使暈車藥一次次接近,但是最後一位接力員始終無法把手伸過車廂中密密麻麻的旅行箱。磊子哥又一次站起,對“接力員”說:“你別動了,再磕着,我過去拿吧。”我把頭側過去,緊鎖眉頭的我半睜着一隻眼睛,看見磊子哥正在找“立足之地”,他把腳跨出一大步,插在了旅行箱的間隔中後腿剛要邁過去,卻被一個旅行箱絆得趔趄了一下。待他拿了暈車藥回來,我想說些甚麼,卻覺得喉嚨一緊,像被甚麼東西噎住了。。。。
在磊子哥的安慰和鼓勵下,我硬撐到了軍訓基地,他剛把我扶下車,就關切的問我好些沒有,我那時依然很難受,天氣本來就熱,汗水流到了眼睛里,眼睛又粘又難受,就好像眼睛上有一層辣醬。我搖了搖頭,說我很想吐。磊子哥整了隊之後就立即把我帶到了醫務室,在醫務室躺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受些。這時,我發現磊子哥把我倆的旅行箱都帶來了,汗流浹背的他正傻傻的笑着。。。。
我的眼睛濕潤了。
第二次有這種感覺是軍訓結束的前一天晚上,磊子哥配男生們練完《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后,平時對自己有點摳門的他破例給我們買了飲料,然後和我們一起把這首歌唱給教官聽,作為道別。平時不苟言笑的教官在有些刺眼的燈光下,說:”記住,我只是你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寂靜的隊伍中發出了一聲聲輕微啜泣的聲音。
記得教官的後半句話好像是要讓我們團結團結同學甚麼的,但我卻很想知道他有沒有希望我們記住他。其實,”流水的兵“也應該見多了離別甚至生死,用他的話來說,“這夠個毛用”---他根本就沒想過讓誰記住他,他的付出並不用說,因為他認為祖國知道他。但我想說:“教官,我會記住你的,哪怕不再見面,我會努力想起你。。。。磊子哥,你也是。”
在那之後,我還是做過很多幼稚的事,不停地給磊子哥製造麻煩,但當我埋葬了昨日的喜怒哀樂也筋疲力盡時,突然認識到:在很長一段時間中,磊子哥
總在我的前面領跑,他作為一個老師,指責便是為我指明方向,可實際上,她還是多多少少為我減輕了阻力,哪怕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方向也時而有所偏差。
溫暖,燦爛的陽光柔和的愛撫着大地,也照入了我的房間。不知為甚麼,小小的房間中一下子變得乾淨,明亮,寬敞,還有舒適。每次想起那些熟悉的故事和您的言行,都能讓我重拾信心。這次追憶就像大霧中的gps,重新讓找到了方向。
追憶真好。磊子哥,我還會追憶你的,因為從沒有人被遺忘。
天津和平區雙菱中學初三:移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