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你知道30°看天和90°看天是不一樣的嗎?
我說,我知道,這是光的折射問題,物理考試不厭其煩的考了一個星期。
你問,那麼,你知道玉蘭花嗎?
我說,我知道,生物課講到過,木蘭科落葉喬木。
你問,那麼顏色呢?
我說,白色吧。想了半天,沒想出形容詞來,白色也許就是白色吧。
你說,那是一種圓圓的白色,像北極一種動物的鼻子。一小朵玉蘭花,就像偷來的一小塊北極。
我糾正道,顏色是沒有形狀的,你要知道這只是透過光線與反射光線的問題。
你問,你知道游泳時怎麼回事嗎?
我說,我不會游泳,老師告訴我們空閑的時間拿來作作課外題總是好的。
你問:那麼,你想學會游泳嗎?
我問了一個常用詞:有速成的嗎?
想了想,你說有的。靜靜地浮在水面上,想象着你已經死了。
我立馬打住你的傳授,嚴肅的說,老師說我們要積極,陽光,不能在文章里消極的寫到死之類的灰暗字眼。
你說,不是的,只是感受,想想你已經死掉的寧靜,頭髮像海草蔓延開來……就這樣,水不會把你怎麼樣,你死掉,你活着,你掙扎,你不掙扎,都這樣……
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我昨天作業到12點,你看見的。所以你不再講,你說,休息一下吧。
你問,你了解螞蟻嗎?
我說,你等等,我查查,上一冊的生物書好像有講到。
你說,不用了,螞蟻的性格,你的書一定沒有介紹到。
我說,老師說,關於生物,我們只要掌握書上的就可以了。
你說,這不是關於生物的問題。
我問,那麼是語文,數學,化學,歷史,物理還是地理?
你說,都不是。只是螞蟻的生活方式,不記得遇見誰,不理解尊嚴或者羞辱這類事情。
我問,那麼交朋友呢?政治老師可是會很關心的交際問題。
你說,不是交朋友,只是找另外一隻螞蟻。
我皺皺眉頭,表示不理解。
……
就這樣,把臉貼在鏡子上,鏡子外面是我的一張自以為是的臉龐,鏡子那一邊,是你,帶着仍舊充滿稚氣的眼光。
你說,我真的害怕你會成長,可悲的成長。
我說,沒關係,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當我被成熟埋葬的時候,會從縫隙里看見你;當我為什麼莫名的煩惱糾結時,會感受到你在我耳邊溫柔的哈氣。
你說,可是總有一天,你會理智的迷失你自己,我又怎麼找得到你?
我說,你住在我心裡,走到哪裡都不會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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