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的時候,因工作關係去了北方的幾個城市,一直想寫寫觀感。但遲遲沒敢動筆,一是北方城市歷史文化積澱深厚,二是自己的水平有限。但每看到那些名城總是怦然心動,總想寫些什麼。 今年4月底,從河南鄭州坐長途汽車去陝西西安。走的是洛陽--西安一線,沿途是雄關座座,名城名鎮比比皆是,看的人眼花繚亂。
第一站就是澠池,中學時學《將相和》,司馬遷用自己特有的筆法記錄了澠池會。那個以頸血濺秦王,逼其擊缶的藺相如,多年來一直是我傾慕的英雄。缶在兩千多年前就是流行的樂器了,集解風俗通義曰:“缶者,瓦器,所以盛酒漿,秦人鼓之節歌也。”2008年奧運開幕式上的2008隻大缶,擊出了中華文化的新篇章。
澠池之名來源於古水池名,本名黽池,以池內注水生黽(一種水蟲)而得名。舉世聞名的仰韶文化就是由瑞典學者安特生首次發現於澠池仰韶村,這裡是中華民族發祥地之一。
澠池的聞名還在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它位於河南省西部,北濱黃河與山西省的垣曲、夏縣、平陸隔河相望,南與洛寧、宜陽相連,東裹義馬與新安為鄰,西界崤函與陝縣接壤,戰國時屬韓國后歸秦國。現在隴海鐵路,洛三高速公路、310國道橫穿東西,南閻公路縱貫南北。黃河自境內西北的槐朳入境,至東北的關家村東1.5千米處出境入新安,境內流程58.5千米。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北宋嘉佑六年(1061)蘇轍送蘇軾去陝西赴任,亦是話別於鄭州,東坡公也是過澠池至陝西的。於是有了兩首著名的唱和詩,
懷澠池寄子瞻兄
蘇轍
相攜話別鄭原上,共道長途怕雪泥。
歸騎還尋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曾為縣吏民知否?舊宿僧房壁共題。
遙想獨游佳味少,無方騅馬但鳴嘶。
和子由澠池懷舊
蘇軾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往歲,馬死於二陵,騎驢至澠池。
紀昀曾評道:“前四句單行入律,唐人舊格;而意境恣逸,則東坡之本色。”所謂“唐人舊格”,大致上指崔顥《黃鶴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這回有幸走坡公的舊路,只是來去匆匆,未及細看,從眼前一晃而過澠池,正像飛鴻踏雪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