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詩歌,我越來越覺得不是很容易寫成功。索性也就放逐到心靈的遠方,知道它依舊盤旋,但不知道在哪裡?
詩歌不易練筆,這是我的觀點,但這個觀點我並不是空穴來風的胡話。詩歌在領悟,在思想的純真程度,也在某種詩性的感覺。當這種感覺來臨時詩歌才會自然產生。在這裡我不指一些刻意而為的毫無閱讀感覺的作品,因為,對於我而言,我是越來越覺得唯有詩歌的聖潔度在文學體裁中是最高的。如果一個人還多少尊重自己的內心,還想給自己的內心留一席潔凈之地,那麼該去尊重詩歌的產生。
或者說一個人身處在複雜的社會,而這個社會又是那樣充滿矛盾與誘惑。同時不斷考驗着人性的脆弱掙扎,考驗着人性的善惡是非。對於一個熱愛文學的人,我總覺得他該背負着某種與命運抗爭的使命和意志。不然又何必愛文學呢?文學的意義本身就是在解剖拯救靈魂與社會。
無疑文學的內涵是孤冷寂寞的,因為它在直接與人性的種種的欲做着挑戰與揭露。這也就是人人喜愛聽誇讚的話不喜歡聽能使自己覺悟的話。而讀書的意義在於明道理,一個明道理的人才會開闊心智,這點也是毫無疑問的。如果是非難辨 ,只一味喜歡恭維討好的虛假的話,而自身又不能看到自己的不足與缺點,同時得不到及時的反省,那對一個試圖想修養學問的人來說不衝破狹隘的主觀的意識,不敢勇敢的面對自己的缺點,並做出果斷的判斷,最後是無法堅定的走自己的人生道路的。
對我來說因為從小到大身處底層社會,要不斷的為如何生活的好而奮鬥,這是一個常人面臨的基本的生活問題,只要一個人還生活在人間,就不可能脫離人世的恩怨是非與奔波勞作。常有人說我這個人活得過於理想而脫離現實,而我既然生在現實之中,何曾一日脫離過現實呢?我也從未脫離過現實的活法去刻意寫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虛幻縹緲的文字。我只是不喜歡將自己每時每刻捲入世俗的紛爭與惡鬥之中而已。生於塵世,心偶爾飄遠,這也是一個人的人生志趣,不能說就脫離了現實。對於現實,我依然有着自己的愛恨,如同我對寫作。
就像詩歌,可以寫實也可以寫意,或者有虛有實,實是生活,虛是思想,有景有情,虛實相融其實更能令人動情。若一味的寫實難免枯燥尖刻,若一味的寫意,又似是飄渺不定難以捕捉,令人虛空迷惑。古詩詞的虛實寫法運用的最成功,而現代詩以中國現代詩來看,似乎總有缺憾。意向詩的朦朧模糊,常常令理解水平有限的讀者難以捉摸釋解。而一些不懂意向詩的人卻乘機渾水摸魚刻意製造意象以為能蒙哄讀者,但或者是能蒙哄一些讀者的,這點在文學群也是經常見到的事情。也正因為意向詩的流行,一些直抒胸臆的詩歌就會遭到排斥和詆毀。然而讀者很大一部分並不真正理解所謂的直抒胸臆與直白詩的區別。以為凡是話說直接明白的都當直白詩對待。其實這是一種閱讀的誤解,所謂的直白詩就是沒有根本的內涵和思想,僅僅是簡單直接的複述或者闡述描寫等。而直抒胸臆的詩歌是詩人率直天真豪爽的本性以通過文字傳遞的某種令人振奮,令人感觸,或者達到共鳴的思想精神以及氣節的東西。比如某些自白詩讓人讀着感動,就因為詩人通過直抒胸懷而沒有一點造作偽裝,赤裸裸的將自己的痛苦與掙扎解剖給了讀者。作者與讀者之間就產生了一種心靈對白的親切感,同時也會產生共鳴的同情或者讚許。而我以為這位自白詩人不論是任何職業、年齡、人群,只要言之真誠就是令人動情的。佛家也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我以為文學的最大意義就是寫者與讀者之間以某種神交實現相互共勉,共同攙扶抵達一個和善的溫暖的光明的地方去。
在文學群我多次批判的現象之一就是古今不分明的語法句式。並為此常常和一些人爭辯,爭辯對我是厭倦的。因為,關於語法問題只要對一個稍稍嚴謹寫作的人來說都不會和我為這樣一個幼稚的問題展開爭辯。我常常反問,你所讀過的出版實體書以及名人經典可有那類不古不今,不倫不類的語言寫法嗎?回答不上來的卻說屬於獨創,說寫作不該受到約束限制,那麼我說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好比你的定義是個人,難道說你就不能行走說話了嗎?古今文法的演變從來就沒見到影響一位寫作大家的發揮。所謂的語言文法的規範就是讓寫的人更容易達到音律、意境、節奏的和諧與美感,並不是來限制你思想風格的自由發揮。好比一個國家需要法律的約束,但這個約束是為了人群之間更廣大的和睦共處。也好比一個名族時代的服裝風格,比方說現代人穿着古代漢服可以演出排練,但是總不能捲入你的正常生活之中。我相信如果你穿一身古代的服裝去機關企業應聘工作,定視為異類。那麼文法的規範也是同出一轍的道理,這又與限制寫作又有何關係呢?可悲的是魯迅先生批判的孔老夫子這類人群居然還在當今存活。
而所謂的獨創,當然值得提倡,但是獨創若失去和諧之美,那麼這種獨創我說最好別去嘗試。但有些人是反感和諧這個詞彙的,只是我這裡的和諧是指文法而不是社會,更不是引申某種概念的詞彙。就算是個性的獨創,那麼這個個性也是要講究和諧搭配看起來才養顏舒服。就好比大膽誇張的染髮髮型總是和休閑的牛仔服搭配,若搭配一身正統的西裝那是搭配笑話而不是個性的張揚。所謂和諧也正是成就了某種寫作風格,風格是千變萬化的,那麼和諧也就是千變萬化中塑造出來的一道最動人的風景。話題趕到這裡又不得不說到塑造,即一位藝術家的塑造。塑造與個性,也是一位藝術家的必修之課。善於塑造的人,也是善於創作的人。若塑造這個詞彙縮小到寫作這個範圍之內,那麼塑造就會與刻畫、布局、構思文法、思路、形式有關了。
但對初學者來說並不急於弄清楚這些有關寫作的理論,很多都在於循序漸進中領悟,若書讀了多了,加之常領悟思考練筆,都會逐步豁然開朗 。早些年常常為弄明白寫作理論而感到混淆難辨,就算至今依然還有一些不明白的或者還糊塗的理論,但若孜孜不倦的求知下去,遲早都會明了。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寫心得筆記的原因,常常會突然為領悟到的一個理論知識而高興,覺得不容易,害怕又模糊起來,所以寫成心得筆記記錄下來,便是對自己領悟基礎的認證。
而近來我產生了想要研究名人的寫作文法的念頭,忽然覺得之前從未達到這個能力,如今能有此覺悟,大約是一種進步也未可知。常常深陷自學求知之中,迷霧繞身,前不知方向後無了退路,只有憑藉著自身的感知力去茫然探索。
當一個喜歡寫作的人已經達到了流暢語句的水平,接下來就該摸索自己的寫作風格了。有關自我寫作風格的獨立,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才會走向成熟。但許多人會走向一條死胡同,這是值得提醒並敲響警鐘與之告誡的。因為,自有了網絡之後,太多不成文的文章魚目混珠在文學之中,以一種花枝招展的艷麗和濃香誘惑一些初學寫作的孩子,在我看來是不道德的寫作行為,我也常常指出來並加以批判,對此即便有一些人與我反目生仇我也絕無後悔退卻之意。我便想一個人口口聲聲的說自己痴愛文字,而又沒有恨與憎,愛又從何而來,豈不是對自我的諷刺。
那麼什麼是死胡同呢?其實若留心就會在文學群發現一些小作家的困頓,他們在報刊有過發表的作品,但年紀在增大,寫作卻陷入不能進展之中,將自己的寫作逼入枯竭之境。這也是我時常不斷反省自己並時刻提醒自己的要點,若不能進步的結果必然會使自己逐步退步,並靈感枯竭而從此無文可寫。
若說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寫作水平,語言已經成熟,文法也通,風格也已形成,如何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呢?我常常留心觀察並琢磨其中因由。總結出幾點:其一這個寫作的人的思想隨着時代和年紀的變化而變得迂腐不堪,就是說他的思想不能與時代更新發展,更別說創新了。其二這個人隨着環境的腐敗而隨波逐流,喪失了人之求索的本真,那麼寫作的內容與他的內心發生了矛盾的衝撞,他的寫作不能達到自然迸發。然而所有的有價值的文學讀本是一種向上的健康的光明的自然的有震撼力度的書寫,試想一個墮落的見不到明亮的心靈如何申訴吶喊、謳歌讚美呢?倘若有矛盾,有掙扎反倒是最善寫出作品的,因為,這種矛盾與掙扎正與世間芸芸平凡眾生相吻合,也就是極容易達成共鳴的作品。由此可見一個人無論怎麼做人,都不能麻木或者徹底墮落下去。
其三是有些人走錯了寫作的路子,過於偏向文字本身的描寫,而忽略了內容。那麼什麼是文學,我猜想這類人大概還不明白。所謂的文學最初僅僅是記錄一些事件的發生,而加上一些作者的感慨或者分析。好比我們看司馬遷的《史記》,我們看的是歷史事件,但是我們也在了解歷史事件中享受到了文字語言帶來的和諧之音,即美的閱讀享受。若一個事件闡述不清,或者闡述的不生動,那麼這樣的闡述是不成功的。由此可見即便是闡述一件小事,也是需要文學功底來完成的。這就是文學的本質。
這就說到了文與質的和諧運營。一篇好的文章該有文采與精彩動人的內容相互滲透融合,並以自然無造作修飾之態展現給讀者。好比大多人都欣賞稍有淡妝的美女,有着畫龍點睛的描畫,卻不失自然動人的容貌,就是說這樣的若有若無的淡妝是為了更加完善面容的不足而加以潤色修飾,並不是花費心思為了造出賣弄之意。
這次說的有些多並雜亂,也是將這幾個月新學習到的知識做個歸納。關於詳細的文法鑽研心得,目前還在領悟學習之中,還沒有形成成熟的思考,只得先存在腦中,只等自身的練筆與閱讀進入新的層次領域之中,做出淺層次的筆記記錄,將來還會有更深入的筆記心得。
寫於2013年9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