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發現了我給你的信件不再署日期,不要困惑,那是我有意這麼做的。我當然知道署上日期的好處,那就是利於回憶。每當打開每一封信件時,你就會想起那個日期的故事。我之所以不署日期,那是希望這些日期能夠在你的腦海里,心裡刻得更深更難忘。這樣的要求看起來是不是很殘酷?當然,我是在看玩笑。
徐志摩有一句詩: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那交會時互放的光亮。這句詩讀起來太傷感了,但是又讀到傷疼的心口之上了。我也想寫一句詩:你記得或者忘記,故事已經流出一條河,在時間的河道里,曬着記憶的陽光。
風沙沖刷記憶,記憶開始衰老。當記憶開始衰老的時候,一切也就成了雲煙。或許記憶還未衰老,卻被取代。取代了也好,忘記了也罷。突然想得這麼悲觀,寫得這麼悲哀。
顧城有句詩大概是這樣:害怕花謝,不讓花開。我也害怕,我怕那盛開的花突然凋零,我怕那茂盛的樹突然枯萎,我怕那深情的詩突然蒼白。太多的害怕,積聚成一片恐懼的大海,冒着黑暗的氣。我慢慢不再害怕,學會享受,迎接其中的光芒。
時間會讓你的記憶減弱,我的信件會因為時間而增加。當你再拿起某一封信件卻想不起那天的情景時,你也不必難過。記不起就記不起吧,那就靠着你的想象力去還原,或者再創一副與當初不同的畫面。
這樣的想象未嘗不美,你說呢
——《子空·冬天未去,春天未來》
我給你的信件,不署日期 標籤:致加西亞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