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走橫江道
第一次開了一輛麵包車,目的是出來拉練,小兒子在部隊干過幾天。知道培養真正駕駛人員的辦法。我們有意選擇國道、省道、和一些不太好走的路走。當時玩車不久,大家都想出來操技術,練膽氣。選的是從自貢下鄧關過南溪經宜賓走高縣、筠連翻大山出川到鹽津。當時鹽津到水富的公路也通了。但我們不知走這邊更捷,依然正兒八經的走老川滇路。到鹽津才算進入了橫江大峽谷,誰知剛過大關收費站便遇塌方,公路上堵了上千輛車。據說至少要一個禮拜才能搶通,聽人說,順白水河走牛街繞道彝良也可去昭通,我們便跟着幾部越野車去闖。哪知那條路不是一般的爛,真可謂一行亂石大如斗。結果才走了十多里,發現變速箱都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撞掉了半邊。只好住在一個叫柿子的小場上,等了兩天,把車修好后順橫江從水富出山。因休假時間還多,大家心有不甘,餘興未了,後來還在川黔邊繞了幾天又遊了長寧竹海和興文的石海洞鄉才返回的。
次年,我們更是蹩足勁,動了兩部車。那時金沙江特大橋尚未修建,從宜賓南站下高速后,直奔水富從橫江大峽谷進山。我和小兒子駕着一輛車在前開道,老大在後押陣。結果我們跑出幾十里后,一直不見後邊的車跟來。那時山裡手機沒信號,要靠近場鎮才能通話,等聯繫上時,才知道後面的車,走出水富不遠就被別人的車追了尾。好在沒有人受傷。車還能跑,但行李箱關不上了。真可謂出師不利,好在離家不遠,水富的交警處理也很公正,雖然肇事的還是他們地區的官車。依然是判定對方的全責。我們拿到賠償金后,只好趁夜色混入高速,打道回府了。
第三次是因為昆明舉辦世博花會,我決定三闖川滇路。調的是一部仿三菱的野馬車。主要考慮它的底盤高,有意下午出發,夜走橫江道。雖然路上遇雨,但闖過泥濘坎坷,到下半夜終於開到了麻柳灣。那時昭麻二級已經通車,可以從凌子口隧道鑽山,不必在從山頂上繞了。大家心裡都很興奮,便加大油門沖坡。可惜新路才通,還有些掃尾工作待完善,又是凌晨,最黑暗的時間。車子猛然撞在了路中央堆放的碎石上,底盤嚴重受傷,轉向軸震彎。所幸還能繼續行駛,天亮后開入昭通修理,修車店只作了小的調整,並未發現大的問題。我們又跑了一天,當時川滇路很長一段都在山頂上順山樑逶迤迴旋,極少人煙,路旁的房屋,甚至院落都已廢棄。無法休息,車的故障也越來越明顯。最終半夜癱瘓在功山路段的一個無人居住的大院子里。後來只好把車丟在山上,留下一人等候修車,其餘人搭乘過路車先去昆明。回來時我們寧肯多繞幾百里,從巧家入川,經普格、西昌,夜翻天險拖烏山。過石棉、漢源、下國道后從烏斯河轉道樂山返回自貢,也不願再去重闖烏蒙山區了。
會苦俠——-路邊一握就分開
“鈴傳短信樂乎哉,喜報香生自貢來。靈感同行閱山水,路邊一握就分開”。
這是和苦俠分手不久,他給我發到手機上的短詩。說來我們的相會真還有些戲劇性,二點一刻從麻柳灣沖關起,到三點才爬完長坡穿過凌子口隧道。過昭通已是三點半左右,因為我們互相通報了車型,所以老大遠遠的就發現,路邊應急道上停了輛路政車,說一定是你的網友來了。果然兩個沒穿制服的人在那招手。雖然是沒見過面的網友,但我們曾互贈詩集,書上的照片已留有印象。根本不用介紹,便如很熟的老朋友握在了一起。我只感覺他的網名很切實,一眼就看得出,他屬於那種從基層一步步,提升起來的幹部,就算有好的機緣,沒立下些汗馬功勞,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在那個地區管路政,有的是苦吃,多的是硬仗打。儘管年齡比我小近十歲,卻顯不出比我年青多少。更沒有發福的官態,是個干實事的人。朋友交往沒有擺一點官架子,究畢在他們那偌大一個市,也算是獨掌一個系統的方面大員。還特地提了兩袋紅桔來慰問,慌得我老大忙打開車后蓋,找了點土儀回禮。在文化界現在也是名人,市詩詞學會的秘書長,並送了些他們近期編印出版的詩集來。由於時間關係,我們行色匆匆的在路邊合了一張影后便分手了,細細回味真還很有詩意的。
昭通古稱"朱提"、"烏蒙",歷史悠久。自秦開"五尺道"、漢築"南夷道"后,便成為中原文化傳入雲南的重要通道,是早期雲南文化的三大發祥地之一,產生過燦爛的青銅文化,特別是發明了白銅。盛產聞名全國的朱提銀,故曾有銀都的稱謂。也是"南絲綢之路"的要衝,區位特殊。不但是雲南的東北大門,滇、川、黔三省經濟、文化交匯地。現在更處於昆明、成都、貴陽、重慶等中心城市發展輻射的交匯點。最奇的是先前讀到過一則趣聞:說這裡歷史上曾是古代封疆大吏,文人學士得罪了權貴和太監被貶后的流放地,發配到這裡來的江南人特別多,從昭通現存的族譜上發現過有關記載。說人才到了哪裡依然是人才。加上昭通的沃土孕育,到處藏龍卧虎。歷代出的名人不少。特別說到近代雲南的軍政界,例舉了叱吒風雲的龍雲、盧漢等一長串有名有姓的雲南的偉人,全部出自昭通,統治雲南的幾乎也全部是昭通人,真傳得神乎其神。
看來現代交通是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昭通地區的閉塞狀況,上一次走昭麻路是在夜裡,加之剛剛通車,所以出了問題。經過這些年的營運后,目前完全可以放心跑了。只是上山的坡的確很長,個別路段也較陡,加之來往車多,又剛從高速的單向雙道忽然收攏成一條路,駕駛難度大一點。需要高度謹慎的保持中速行駛才安全。從地圖上看這個市,也實在是有些獨特,它成一個狹窄的長條形孤立的伸出雲南東北。極像從邊疆伸出的一條粗胳膊,從滇、黔、川三省結合帶緊緊連繫着中原地區。雖然這個地方很多人不太清楚,但紅軍長征曾經路過,毛主席的長征詩中也專門提及,一說烏蒙山,大家也就知道了。
楊兄官運亨通,在他任內“內昆鐵路”“昭麻二級”“水麻高速”相繼建成通車,現代交通網絡初具雛形。我也為他高興,因此也就在手機上和他一首:“險隘雄關何懼哉,平安大道接將來。但得有兄司路政,昭通門戶八方開”。
嵩明城裡的海鮮大排檔
下午六點,車過會澤,重上高速公路。天色看來還早,氣溫已升到近二十度。這正是以前老國道在山上的那一截。現在的路好了只覺路牌變換,不多久已經過東川、功山等出道口,太陽早已西下。傍晚時分過得最快,剛到七點天已然黑盡了。這時看到了尋甸的路牌子。先前功山受困時,我就知道那裡是屬尋甸縣管轄的。便決定進城休息。誰知出站后聽當地人說只是一個鎮,到縣城還有幾十里。更別說到有“小青藏高原”美譽的尋甸金源鄉天然草山。有上百公里,雖然旅遊宣傳把那說成了高山花卉和動、植物的理想樂園和鮮有外人足跡所至的世外桃源。但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便重新返回高速決心趕到嵩明去食宿。因為離昆明已近,天黑後路上的車也少了。我們提起速度,只用了半個小時便從小街站轉入嵩明城區。城很小,雖然才八點左右,開着的店鋪和來往的人並不多。我們直接開入城中心去找吃的,偏偏看不到一家酒樓或飯店,經過幾個小館子都打烊了,繞了一大圈子后,仍然只好又回到剛進城就發現的那個海鮮大排檔。一天沒有進正餐了,本想好好慰勞一下大家,現在只好將就了。
走進門后發現,這裡白天是一個綜合市場,精明的老闆夜晚又擺起燒烤、小吃攤。和我們市的夜宵攤點一樣。儘管招牌是海鮮大排檔,實際上海鮮並不多,就一點魷魚爪、魚蝦之類。其它菜蔬、雜食還多一點。價格都不高,這裡的生活看來較低廉。食客和攤點都不多。我們選了家較大的帶有店面的攤子為主要陣地,婦女、兒童八方出擊,收穫都不錯,很快亂七八糟的堆了一桌子。好像沒有什麼食物是不可以烤出來的。最後外孫女居然給我端了碗蛋炒飯來。我佯作不知,問這也是烤的嗎?外孫女笑嘻嘻的說,“當然啦,外婆說你想吃飯,人家老闆幾下子就給你烤出來了”。“呵,我去看看,學點本事,開開眼界”。我故作要起身的模樣,她忙吊住我的頸項。“你去看?你把本事學走了,人家不吃飯呵?惹得大家哄堂大笑。都說我們千荷心眼好,從小懂得照顧人家生意。
雖然不是很盡興,但也算吃飽了。這時才知道,嵩明已撤縣改區。因它踞牛欄江、盤龍江、南盤江三江之源,當年走老路時,我們曾經從三江一攬亭經過。地理位置極佳,又處滇中腹地,距昆明僅四十三公里。為昆明市北部的交通樞紐,今後昆明新的國際機場都要修在這兒來。這裡各種檔次的賓館很多,價格都較低,說明我們今夜選對了地方。這條街上就有兩家,我們的外交人員很快就說妥了,標價一百多元的標準間,最後以低於三折的價格成交。五個標間,二百五十元錢,出行的第一夜,我們入住在嵩明的天祥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