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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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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音樂

  我不懂音樂,只是胡亂聽聽罷了。以“關於音樂”為題,也是說說與音樂有些關係的題外話罷了。

  記憶里,最早接觸的音樂,是在門前的曬穀場乘涼時,父親教的《南泥灣》了。那時候,五六歲的光景,就覺得父親真是太厲害了,啥都會。小學的前四年是在村子里的學堂度過的,老師教過的唯一的一首歌就是《國歌》。五年級轉入鎮上的中心小學,才知道居然有專門上音樂課的老師,唱歌還得先學樂譜,那七個數字,排列組合,就可以表述一段旋律。那一刻,音樂對於我而言,太神秘了。南京讀書的四年,有一門課叫美育,主題就是教我們如何認識美、欣賞美。記得有一位姓施的女老師,學美聲的出身,身材高挑,容顏端莊,年齡比我們稍長,是男生們心中的女神。愛屋及烏,我們都喜歡上美育課,在這裡,第一次了解到鋼琴的叮叮咚咚與小提琴的嗚嗚啦啦的區別,第一次見識了西洋樂器的磅礴,領略了民族樂器的委婉。印象最深的是,老師帶我們在電教室聽《梁祝》(貌似應該用“欣賞”這個詞,無奈當時的我們的心境和“欣賞”還是有些差距的),第一次懂得了音樂也可以是一種講述。

  工作之後,聽音樂的手段,不停的更新變化。最早的磁帶隨身聽,變成CD,又掙了組合音響,又添了MP4、MP5,市面上更多更新的數碼播放機器已經叫不上名來了。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說起這一段,一致認為,音質最好的還數磁帶和膠質唱片,因為聲音沒有經過壓縮處理,更多的原汁原味。說著說著,我們又一起啞然失笑:兩個典型的工程男,總要透過美麗的景象去探究其背後的技術實質,有時也是大煞風景的。

  近幾年,得益於網絡的發展,各種音樂資源極大的豐富,我的音樂曲庫也得到極大的補充,不同的時節,不同的心境便有不同的選擇。憂傷時,來一段大提琴,聽它的深沉低婉,舒緩悠揚,讓憂傷徹底的沉淪之後,再得重生,再得一身的輕鬆;憤怒時,聽一段鋼琴,行雲流水間,閉上眼,不去想什麼旋律,只想一雙靈動的手,在黑白的琴鍵間飛快地跳躍,每一下,又好似輕輕叩在心房,慢慢地,受到了撫慰的心,便不再焦躁,那一腔怒氣也遁於無形;高興時,就隨便聽吧,流行的、民族的,熱鬧的、深沉的,幽情的、凄苦的,絲毫也不會影響本已高漲的情緒了,只是需要一個聲音的陪伴、分享;有雅興時,來一段越劇,咿咿呀呀、鸝轉鶯啼間,體會江南絲竹里凝水的聲色和精靈,體會婉約迤邐的曲調和唱腔里,無盡的水色江南的清新秀麗,無盡的馥鬱江南的煙雨嵐風,心情隨之一片空靈。音樂與我,總是不離不棄,在我想要什麼時,便給我什麼。想起我的一位摯友,分開近二十年的時光,見面僅數次,但每每寥寥數語便能讀懂彼此,我便覺得也如這音樂,若即若離,卻久久縈繞心頭。

  我聽的大多是耳熟能詳的曲目,一段段流行的、民族的,可能是鋼琴,可能是大提琴,也可能是笛子或是二胡,一樣的旋律,不一樣的樂器,不一樣的人,演繹出不一樣的味道。至於那些大師,我始終是敬而遠之的,我的境界遠沒有達到理解大師、和大師共鳴的地步。龍應台在一篇題為《山路》的文章里,寫蔡琴:“她低低地唱着,餘音繚繞然後戛然而止時,人們報以狂熱的掌聲。她說,你們知道的是我的歌,你們不知道的是我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對你們並不重要。”龍應台與蔡琴多年熟識,對她自然是了解的,因而更能理解歌者在這段話背後的苦楚。我是一個聽者,無緣相識那些音樂的人,唯有用真誠、謙遜來體會、感應音樂背後的你、我、他。這個夏末,另一位朋友在微信圈子裡發了一條帖子,大意是講自己在國家大劇院欣賞了一場交響音樂會,特別的強調了自己的坐席與指揮席的近在咫尺。於是我又糾結:是否應該提醒他,聽音樂會最好的坐席可能是票價比較貴的,但肯定不是距樂隊最近的。我就想:聽音樂尚且要用心,欣賞音樂就應該是頂禮膜拜的心態了,被刻意的賦予了之外的什麼,也就變味了。

  前幾日,那位摯友在微博里寫道:人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少美食和朋友的。也是極喜歡音樂的人,這裡卻把她疏漏了?我想,因為音樂本已是我們最貼心的朋友,就不必再單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