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剛到單位,看見我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張聖誕賀卡。我心裡暗想:這是誰啊?這麼大年齡了還玩小孩遊戲。拿起來一看,倒讓我吃了一驚,只見上面寫着:“天冷了,多想摟着你睡啊!有你我就不冷,今晚還摟你啊!別想歪了,我摟的是熱寶。聖誕快樂!”
看了這張賀卡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時,同事小車打水回來,對我說:“姐,你看到賀卡了嗎?這是我兒子的同學送他的。你看那上面印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孩子看着這樣的賀卡,還能學習?收了好多張,印有不好文字內容的,都讓我沒收了,氣死我了。”
聖誕節和元旦馬上就要到了,各學校的中小學生都流行送賀卡。這是一件好事,可以增進同學之間的交流和友誼。但象上面這張賀卡上寫的內容,是不適合小學五年級孩子送的。在同事小車那裡得知,在她兒子收到的賀卡中,多數是有帶黃色語言的,還有帶有特別恐怖色彩的。她說的時候,顯得非常生氣。我的孩子大了,現在也不送賀卡了,也不知道現在的賀卡都是什麼樣的了。所以,想控個究竟。於是,中午就和小車一起去了批發市場的賀卡專櫃。
批發市場里的賀卡專櫃,有不少孩子在精心的挑選着自己喜歡的賀卡,挑完后與銷售者討價還價,交完錢后便拿着賀卡高高興興地走了。我站到櫃檯前,仔細地翻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漂亮的賀卡。各式各樣的都有,圖案都比較新穎、華麗。有許多是人體裸露圖案的,成年人看后都感覺不舒服,孩子看後會怎麼樣呢?還有的是有恐怖圖案的,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也有的上面就是一個黑色的骷髏,我想,在祝你節日快樂的時候,送上一張帶有黑色骷髏的賀卡,你好象是快樂不起來吧?再仔細看上面印着的賀詞,只是以“聖誕快樂”或者“新年快樂”做結尾,前半部分多數是些表達愛意的纏綿語言,這還是不錯的,而有的是說的更暴露。有一張上面寫着:“沒有你陪的日子,我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你的到來,給我帶來光明。你的裸體是那麼的光滑,我願意和你一起入睡。來吧!讓我與你相擁入夢。別瞎想啊,我說的是手電。聖誕快樂!”帶有類似這樣含糊不清的詞語的賀卡數不勝數。這樣畫,這樣寫,是為了吸引人們的眼球嗎?但是,是否有傷大雅呢?又是否適合孩子們在學校傳遞呢?
看到這裡,我便和售賀卡者聊了幾句,我說:“這賀卡上的圖案和語言,不太適合孩子吧?”售卡者說:“你太少見多怪了,現在的孩子們,什麼沒見過。這算什麼呀?上網還能裸聊呢!再說書店賣的碟,有的是直接寫性的,衣服都沒穿,那比我這黃多了。買不買,不買請走開,別影響我做生意。”她非常不滿意的下了逐客令。走出批發市場,又來到一所學校附近的小型超市,正是中午,買賀卡的學生不少。我大概看了看,也都和批發市場的差不多,大同小異。
看完這些賀卡后,我的心情非常沉重。這是怎麼了,孩子們從小就開始面臨性和恐怖的誘惑,他們有多大的拒絕誘惑的能力啊!事實是和批發市場賣賀卡的女人說的一樣,與那些更黃的更裸露的比較,賀卡上這點黃色和恐怖算得了什麼呢?簡直是小菜一碟。我在各大超市和書店裡的影碟專櫃里看到過,很多性知識的影碟,明晃晃地擺放在那裡,而且封面非常暴露。曾經見過一個小女孩問媽媽:“媽媽,那碟上面的人怎麼不穿衣服啊?”年輕的媽媽無語,抱着孩子立即離開了。出現這樣的事情,真的讓家長沒法向不懂事的孩子做解釋。電視中的性描寫和暴力演繹,讓孩子們過早的接受了不應該接受的教育。網上的黃色垃圾以及裸聊,給孩子們好奇的心理帶來了不可抗拒的誘惑。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再嚴謹,怎麼能抵擋得住整個社會的教育呢?
寫到這裡,想起我上學的時候。那時沒有聖誕節等洋節的進入,只是元旦同學間送賀年卡,但那時候是自己做的。高中畢業后,當兵的同學郵來的賀年片卡,是一隻可愛的小貓。那就感覺特別新穎了,如獲珍寶一樣的珍藏着。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們聽一首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要偷着聽,因為那時候這歌是黃歌。那時的文化市場的貧瘠,讓人們的精神食糧特別的缺乏。當年我看過手抄本的《一雙繡花鞋》,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當年的手抄本大體就兩種,一種是愛情的,一種是恐怖的,但那個年代這都屬於黃色的。小時候,聽不到哪裡有殺人的事情,偶爾有一個殺人犯被抓住槍斃了,人們都要跟着遊行的汽車走出好遠去看的。現在,殺人幾乎天天有,槍斃人已經不是新鮮事了,就如家常便飯一樣。
一張小小的賀卡,讓孩子們在裡面能看到他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可以說,這是對他們精神上的一種污染。現在的孩子們面臨的誘惑太多也太大了,有些誘惑成年人都難以抵擋,何況未成年的孩子們呢?文化領域市場的開放和進步,給我們的精神家園帶來了豐富的食糧,但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憂心忡忡的困惑。孩子畢竟是孩子,太多事情他們是沒有拒絕和抵抗能力的。
現在社會進步了,但不要拿孩子幼小的心靈做為進步的階梯。魯迅先生在《狂人日記》中寫過“救救孩子”的話,現在我也想說,在精神領域的世界里,救救孩子吧!至少給孩子一個潔凈的精神家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