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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性靈派”(或“靈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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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是一個文化故國,其文學流派五花八門。大的分有儒釋道法等,小的分來則枚不勝舉,眾所熟悉的例如建安三曹七子、唐宋八大家;又有什麼豪放派、婉約派、花間派、桐城派。且互有淵源,令人頭暈目眩,茫然無所衷。因為有一個派別彷彿正與目下的人文情懷頗為相似,所以有感欲發。這個文學意義上的流派,就叫“性靈”派

  我國自孔聖人立教以來,歷代無不奉儒學為國典正學,雖偶失圭臬不久則又佔了主導地位。文以載道,教化庶民,皆有其嚴肅嚴謹的一面。所以對人本性的所謂低級情趣的抒發且有礙正統的教義俱加以禁錮、強壓乃至摧殘。很長一段時間,人性的自由得不到寬鬆的表達。雖然有些古藉記載着對人性自由的肯定與讚許,如:劉勰的【文心雕龍·原道】中提到:人之所以是“有心之器”別於自然界“無識之物”所在於人“性靈所鍾”。南北朝庾信亦曾云:“含吐性靈,抑揚詞氣”但終究一鱗半爪,鳳毛麟角,仍屈於正統之下,奄奄呻吟。

  直到明前七子倡導:“文必秦漢,詩必盛唐”等而嚴酷壓抑人性的自由,由李贄以“童心說”首先向正統教義發難,徐渭續之,但遭正學士子們堵截圍攻。李贄剃髮成禿,徐渭執斧破首,可見當時文壇交鋒的慘烈,人性自由的抒發何等舉步維艱。“性靈派”應運必生且形成氣候得力於公安派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他們主張:不死氣的審美觀念,反對世襲,應以通變;對人生個體價值的思考,獨抒性靈,不拘俗套;我行我素,推重民歌小說,提倡通俗小說。而袁宏道可謂執牛臬者,嘲弄那些讀死書的士子擬句摹字,食古不化,剽竊成風,眾口一響;鄙視他們不在模擬,而在無識。曾說:“古何必高?今何必卑?”又說:“世道改變,文亦因之;今之不必摹古,亦勢也”。轟轟烈烈反對七子正統之說,天下響應,自成一派。但因過度人性張揚的個性化,雖亦有建樹,仍失敗於太過“俚俗”平民意識化而聲色漸黯。隨後而生的竟陵派者如鍾惺、譚元春亦主張“性靈之說”又與后七子交鋒,依舊主張人性個體的自由,但多了對自加強素養的修為。卻又以“幽深孤峭”和“在意一詞一語的得失”以及“凄聲寒魄;噍音促節”為所謂正學聚殲而退岀歷史舞台。

  想“性靈”派的崛起乃是崇尚人性本性發展的自由,挑釁正統之學的壓迫,其間亦有真知灼見,必為許多後來之士之效仿。及清朝的袁枚、趙翼等又將“性炅派”推向一個文化的高峰,且逐日未衰。

  至抗戰爆發,國難當頭,天下紛亂,正統之學遂雄起擔當了歷史使命,凡有愛國者無不書寫盡義盡忠之文。但仍有一部分人因避戰禍,窩於一處若與國事無關一般,崇尚個人的小自由,遣墨弄文,自我浸淫於才子佳人卿卿我我的性靈低趣中,自誤誤國。據說當時上海的報業機構十分發達,為充塞副刊討民眾之喜則聘有才學者撰文,於是出了近於“性靈派”的“鴛鴦蝴蝶派”。以徐枕亞,張恨水為代表。卻被以魯迅為首的左聯猛烈攻擊,而遭至慘敗。非常之期必有非常之派系,正統之學終擔當舉起了道義大纛,而“性靈派”必定要唱盡哀音,遭國人恥。

  烽火散去,我國如今太平昇和,國民安居樂業,百業俱興,網絡隨之發達,於是人性自由的抒發鋪天被地。凡下起七歲孩童,上至七旬老者俱可弄字寫文,不用說少中青年齡之人了。網絡上所提供的舞台,可盡情展現自己,真可謂人性的自由解放達到了極致,也可謂“性靈派”的主張得到空前的發揚光大。盡可各抒己見,才子佳人遍地開花。竅聞國教本亦少了些愛國醒民的教學,充斥了些性靈自由的歌頌。那公安袁氏三兄弟千料萬料也沒料到他們的隊伍會在幾百年之後竟如此之興盛、浩大吧?但國民們在自由的個性飛揚時是否已忘卻日冦懸在中國人脖子后滴着血的殷紅軍刀?現在南海的局勢不正再一次重重地警告我們呣?

  周幽王的好色引來鎬京的淪陷;衛懿公的好鶴玩物招來亡國;宋徽宗的金石書畫令他囫圇金國。擁有“性靈派”的情結故然頗佳,但沉溺過深必難作為。性靈可取若以正統的國學為主心骨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