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苗疆》小說創作有感
▲ 吳勝之
這部《血色苗疆》長篇小說,歷經兩年的打磨,已獲得出版問世。當我拿着這沉甸甸已變成鉛字的新本,翻開散發著墨香味的頁碼,心裡頓生幾分感慨和寬慰。
這部小說能得到順利的出版,首先得到劉源女士給予大量的修改,同時也得到昌牛先生給予指正。在原始的素材上,還得感謝我房下已活到九十多歲才離開人間的堂伯,是這位可敬的老人親身參加解放初期剿匪的戰事,為我講述了大量無人知曉的剿匪素材。
一位相好的交友,曾經看過我的原稿,他卻吃驚地對我問道:"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的素材。"他還對我抬舉一番。我認為:抬舉也好,褒貶也罷。不以為然,總算講完了臘爾山苗區剿匪的故事。
回顧小說創作過程,其艱辛不言而之,畢竟已是天命之年的人,在動筆之中,已顯得力不從心。加上語言功力障礙,面對眼前的素材,就像一堆有稜角的毛坯石料,七零八散的。怎樣去雕琢和切入呢?這是寫作上的最大難事。我曾經花了一個月時間,在開頭篇上只寫下幾百個字,再也寫不下了,一度步入寫作的困惑。我突然發現自己真不是這塊料,但又不服氣,只好去翻閱一些經典文學作品,想從這些經典中尋找捷徑和技巧。哪知,一旦看了經典作品,適得其反,愈看愈不敢下筆,愈看愈沒有信心,反而陷入一種不敢前行的畏縮。我真不想幹了,何必去接受這份折磨?
停筆一個月後,在大腦里也不去構思小說的事。但心緒又放不下來。眼望着一堆有價值的素材,又變不了文學的表達,更變不了故事。急躁的心情又不善罷甘休。於是,我重新鼓起勇氣,再次拿起筆來,通過對素材的認真琢磨和研究。最後發現自己過去創作的套路不對,我不得又把原來構架的章節打垮,另起鍋灶,重新謀篇布局,重新調整故事結構,變換敘事方式,又挑燈夜戰幹起來。有時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的,那艱辛的寫作,使我已嘗到創作勞動的苦衷。
小說寫完了,作者也該有個評判,或說是一種體會。《血色苗疆》這部小說,這故事裡涉及眾多人物和事件,還有各類形形色色人物的活動。但人物和事件不是簡單的羅列,當然也不是流水賬。特別是人物,他們無論是主角或是次要人物在故事裡應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要讓他們在故事裡鮮活起來,才能使作品顯得豐滿。
在理清創作的脈絡之後,我把故事分為主、副兩條脈線貫穿,把眾多人物劃為正面、先鋒、中性、反面類別。以張營長和逃竄到苗區的彭師長較量為故事主線。把巴山匪首和宋鄉長、楊縣長為副線輔佐。打破了過去只要說是剿匪的故事,就把當地的匪首抬出為主線的貫例。
眾所周知《烏龍山剿匪記》這部匪片就是以當地的鑽山豹和田大榜抬出來放在主線,反而把特派員的四丫頭作為副線陪襯。當然,也不排除故事發生的背景,而作者把土匪寫得很兇殘,這也不排除作者對大湘西出土匪大肆炒作的意圖。很多剿匪的小說和故事都是這樣雷同的手法。
小說故事中對張營長正面人物的塑造,他是肩負着解放人類的重任,為了這片苗疆解放而獻出了年輕生命,這是閃光點,這就是主旋律。同時,最值得歌頌的是:他率領的尖刀營先遣隊挺進苗疆,大膽的團結和依靠這裡苗族上層人士,這是他的大智慧。從他身上已散發出炫目的光彩。在剿匪的戰爭中,他眼望着從大別山帶出來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儘管是個硬漢,不由潸然淚下。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了臘爾山苗區剿匪的艱難和複雜性,也反映了兩個持有不同政黨信仰的人在臘爾山苗疆搏弈的殘酷性。在反面主線上的彭師長,他的確不是等閑之輩。他在經營苗疆中,為了收買這裡苗民的人心,他在苗疆沒有殘暴,沒有燒搶,只有慈善。他最厲害的一招,是在政治上蓄意製造民族的矛盾,讓苗民仇恨紅色。在經濟上,為了使苗民增加銀子的收入,他在臘爾山大量收購鴉片,自己大做鴉片生意,打起靠金錢收買人心的這張牌,實現名利雙收。為穩定他在苗疆的黨國大業,他還對他手下違反軍紀的士兵就地處決,他這幾招夠毒的了。他有這樣的表現,難道苗民們還說他彭師長不是好人嗎?他的假象蒙蔽了許多不知真相的苗民。他的一呼應和,使臘爾山的苗民紛紛參加他組建反共救國的自衛軍。這彭氏也是個大智慧的人。在小說中對反派的彭師長人物的刻畫,也是一個突破。
烏雲族長和巴山匪首,在張營長和彭師長的較量中,表面上看,他們各巴一方,但卻有共同的心態。都不去融入什麼黨派,也不相信你任何黨派的信仰。完全憑着個人感情色彩行事。但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目的,烏雲的利益,不管你是紅色或是白色都不能動他的疆土。他的生性孤傲。也不去巴結誰,奉行"打鐵全靠本身硬"的信條。在練兵場上他被張營長過招征服后,他內心的感佩,才願與張營長交朋結義的。他與張營長的合作,完全是他個人的感情與張營長合作,不帶任何雜質和色彩。連解放大軍要攻打臘爾山的彭師長時,他去向李團長和王政委請戰,他只說隨着大軍過馬槽河去消滅巴山仇人,半字不提消滅彭師長。這些細節鮮活了烏雲的個性,使其人物的塑造符合一個苗族頭人的血性和本真。
話說巴山匪首,他與彭師長歃酒結盟,其內心是想借彭師長之力去攻打烏寨,消滅烏雲。儘管彭師長已給他一個副司令的大官,這個莽夫,他不會為你那黨國去效勞的。叫他去攻打豹子場張營長,他和他手下的弟兄只想趁機去打劫大戶,掄財喜。你看他那匪性竟敢在彭師長面前拔槍罵娘撒野。他對彭師長整天灌輸反紅色的話和操練軍事反感不已,真是個不可調教的人物,彭師長被他弄得無辦法了,只好用美色把他收買。儘管如此,他同樣敢槍殺你彭師長派出監督他的副官。最後,他三叔和巴四兄弟在山洞裡勸他自首,他在窮圖末路時,講出那幾句後悔的話,道出了他的心聲,意味深長。巴山也是條漢子,他的硬性絕不自首,寧願選擇自送黃泉之路。這個巴山匪首的人物塑造,他奉行的是:今天你對我好,你就是我的朋友,明天你得了罪我,你就是仇人。烏雲和巴山屬於中性人物的角色。
烏魁和巴四屬於先鋒人物,他的身份不是貧協主席,是一個行醫的百姓,巴四的身份也不是民兵隊長,而是在漢口做過鴉片的生意人。他們走出大山,在外見過世面,開闊了眼界,知曉山外的大事。不管他們以前做過什麼,但為解放苗疆,清剿殘匪作出了貢獻。他們是苗族人的先進代表。是追求和渴望苗疆解放的人物。是張營長戰勝彭師長的得力幫手。從烏魁和巴四的身上,釋放出苗族人那至善至美的品性。還有那反派的楊縣長和宋鄉長,他們是國民黨已失去政權的殘渣,但又不甘心失敗,趁張營長未站穩腳跟,也去攻打豹子場,結果以失敗而告終,最後被解放大軍消滅在四龍山上,這兩個反派人物,作者把他們放在副線上,在故事的情節上只作為鋪墊過渡,這與其它剿匪片及小說,採取與眾不同的處理手法。
血色苗疆小說,在作品中也存在着許多不足的地方。有的細節寫得很抽象,有的情節跳躍過快,有的故事細節還不大細膩。歡迎讀者對作品的評頭論足,或說長道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