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女朋友毛毛好好過一個生日,童剛到金城酒店訂了一桌。他們準備過一個浪漫之夜。
吃飯時,童剛中途上洗手間,回來后他發現一個長着酒糟鼻子的大胖子正在跟毛毛說什麼。毛毛一臉通紅,一見童剛,毛毛又羞又氣地說:“童剛快來,他、他欺負我。”酒糟鼻子輕蔑地看了童剛一眼,滿不在乎地說:“你就是她男朋友?小姐,你有男朋友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干那一行的呢。”童剛氣憤地說:“先生,請自重,你最好馬上離遠點。”酒糟鼻子並沒有離開,反倒坐下來問:“不就是一個漂亮小妞嗎?跟你們說吧,漂亮妞我玩得多了。這年頭,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妞弄不上手?”童剛越聽越氣憤,他叫來服務員:“把這位先生請走,他打擾我們吃飯了。”服務員一看酒糟鼻子,沒敢動。酒糟鼻子冷笑着說:“年輕人,別得意,我們打個賭好了。我保證十天內把你的女朋友弄到手。你信不信?要是我輸了給你一萬元錢,反正錢對我來說不算啥。”見這傢伙越說越不像話,童剛握住拳頭站了起來。服務員連忙攔住了他。毛毛哭着罵道:“不要臉!”酒糟鼻子冷笑着說:“先別罵,到時候我保證你乖乖地跟上我,再也不要這個小白臉了,我說到做到!”說完他揚長而去。
待酒糟鼻子離開后,服務員才小聲對童剛和毛毛說:“他是我們這裡有名的暴發戶,姓程,外號叫撐破天。你們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童剛和毛毛再也沒興趣過生日了,他們買單離開了金城酒店。
晚上,童剛十分擔心地對毛毛說:“你猜那個流氓會怎樣對你?他不會派人把你搶去吧?”毛毛並不怕:“他敢?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話雖這麼說,童剛仍然叫她要千萬小心。
一連三天,童剛白天上班時都魂不守舍的,因為毛毛跟他不在一個公司,他老是抽空偷偷給毛毛打手機,毛毛總是樂呵呵地說:“放心吧,我飛不了。”這幾天晚上,他們哪兒也不去,就待在出租屋裡。童剛還把門閂得死死的,門後面還放了兩隻大箱子。可是一連幾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第三天晚上毛毛笑着說:“別怕,我看這傢伙的外號應該改為吹破天才對。他怕是吹牛皮吧。”童剛心裡卻還放心不下:“不是還有七天嗎?”
第四天上午,公司總經理把童剛叫去:“公司派你到東北去一趟,你馬上收拾收拾就出發。”童剛一聽大吃一驚,他走了毛毛怎麼辦?他結結巴巴地說:“總經理,這、這能不能派別人去?我、我實在有事脫不開身。”總經理沉下了臉:“不行,你應該知道,對員工來說,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快去準備吧!”
童剛打手機對毛毛千叮嚀萬囑咐后,無可奈何地飛往了東北。
童剛在東北一共待了四天,這四天可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四天。在東北的幾天中,童剛也不怕長途話費貴,天天都給毛毛打電話發短信提醒她。第一天晚上他問毛毛有沒有異常,毛毛冷笑着告訴他:“這傢伙果然蠢蠢欲動了,他今天在公司門口攔住了我,送給了我一束玫瑰花,真是不要臉。”一聽酒糟鼻子出手了,童剛十分着急,他恨不得馬上飛回去,可是事情還沒有辦完啊。他非常擔心地問毛毛:“那你,你是怎樣對付他的?”電話里傳來毛毛銀鈴般的笑聲:“我給扔垃圾桶里了。哈哈哈,你別擔心了。”
在東北的第二天晚上,童剛回到酒店房間后又迫不及待地給毛毛打電話。毛毛淡淡地說:“他今天又來了,不過今天變了花樣,送的是一枚金戒指和一部高檔手機。”童剛急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那、那你收下了?”毛毛不高興了:“我會稀罕嗎?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你放心睡吧!”童剛怎麼能放心睡呢?他知道酒糟鼻子還會拿出其他手段的,他非常擔心。
第三天晚上,童剛打毛毛的手機時她好半天都沒有接,她在幹什麼?是把手機掉了還是不想接?莫非酒糟鼻子已經得手了?童剛一連打了半個小時毛毛才接,她說她在洗澡。從她的語氣中童剛聽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他鼓起勇氣問她情況怎麼樣,毛毛說話的態度明顯變了:“這傢伙怕是下了決心了。你說我一個打工妹犯得上他那樣做嗎?今天他送來了兩串鑰匙,一串是小車鑰匙,一串是房子鑰匙。你別說,我還真有些動心了……”童剛聽得從頭到腳涼了個透,毛毛真有些動心了!是啊,面對車子和房子有幾個姑娘會不動心呢?再過十年童剛可能也買不了車,他突然覺得愛情真的不堪一擊。毛毛在電話里大聲問:“喂,你在聽嗎……”
離開東北的那一天,童剛從早上起來就給毛毛打電話,他希望她能經得起誘惑,能堅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線,可他始終沒有打通過。越是打不通他就越是着急,但在飛機上他又不能打手機。下了飛機后他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往毛毛的公司趕去。在路上,他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一聽原來是酒糟鼻子。酒糟鼻子的聲音讓童剛感到作嘔,他說的話更讓童剛五內俱焚:“你馬上趕到毛毛公司大門口‘看戲’吧。哈哈哈!”
童剛坐車來到毛毛所在的公司大門口時,只見大門外停着四輛清一色的“皇冠”。兩個身着旗袍的禮儀小姐手捧鮮花站在大門口,酒糟鼻子也站在那裡。正在這時,毛毛從公司里走了出來。童剛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酒糟鼻子接過禮儀小姐手中的鮮花,裝出很有風度的樣子用雙手把花遞給了毛毛。毛毛一臉的幸福,她的臉比紅玫瑰還紅。酒糟鼻子牽着她的手進了第一輛“皇冠”。童剛聲淚俱下地大聲叫着毛毛的名字。她明明已經看見他,但那表情卻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酒糟鼻子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皇冠”開走了。
這一夜,童剛給毛毛打了無數個電話,但始終沒有打通。
第二天一大早,童剛就起了床,儘管公司放他的假,但是他的心情很不好,睡不着。他收拾東西準備辭職離開這個傷心地。到公司辦完手續后他的手機又響了,他懷着最後一線希望拿起來一看,卻又是那個討厭的酒糟鼻子打來的。他沒有接,酒糟鼻子又打,他只好接了。酒糟鼻子在電話里說:“童先生,今天中午我和毛毛請你吃飯。她也想跟你做個了斷。”童剛一口答應了他。
還是在金城酒店,不過是在一個雅間里。毛毛低着頭不敢看童剛,酒糟鼻子卻恬不知恥地說:“童先生,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毛毛選擇了我,我贏了。不過,按毛毛的意思,我給你三十萬算是補償吧。她不要我的車不要我的房只要我這個人,只是她說對不起你。哈哈哈!”說完他遞給童剛一張支票。童剛捏着支票狂笑了起來,他衝到毛毛面前大聲問:“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酒糟鼻子怕出意外,連忙攔住童剛說:“不要激動嘛,強扭的瓜不甜的。”童剛笑了一陣后把支票撕得粉碎,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毛毛一個人在那裡流淚,酒糟鼻子為她夾了很多菜,她動也沒有動一下,一直坐了半個小時。酒糟鼻子也沒有食慾了,他正準備買單,毛毛卻小聲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也許毛毛太傷心,她在洗手間里待了近半個小時都沒有出來。酒糟鼻子等得不耐煩了,他讓一個女服務員去催,那個女服務員回來后卻說洗手間里沒人。他大吃一驚,掏出手機打起毛毛的手機來,毛毛的手機卻在她的坤包里響,而她的坤包就掛在牆上。酒糟鼻子打開她的坤包一看,裡面有一封信,是寫給他的:“你這頭自以為是的蠢豬,這次就算是花錢買教訓吧。其實我男朋友在東北那天我就想出了這個主意,為了教訓你,他同意了我的打算。我和男朋友已經辭職,我們會離開這裡的。謝謝你的錢,這算是你的學費。告訴你吧,純潔的愛情是不能用錢買來的。”
錢?支票不是已經被撕了嗎?酒糟鼻子低頭撿起地上的廢紙片,哪裡是支票?分明是一般的票據。除了牽過毛毛的手外,他可什麼也沒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