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走了
這段時間,又多添了一份我對那些好日子的回憶
想要對你說:回來吧我依然愛你
可所有的語言顯得這麼無力,我又想乾脆把你忘記
可我自己不能欺騙自己
你是那昨天的雲、還是今天淋漓的雨、在告別初戀的愛人、還唱着曾經熱戀的歌、在人潮洶湧的都市、尋找內心完美的自我、你是不是、有些在意哦。無數個夜裡、悄悄地思念你、遲到的風裡系著你、每頁的日記里、輕聲地呼喚你、醒來的夢裡、在哭泣。想說愛你並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氣、想說忘記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矗立在風中、想你。
——想說愛你不容易
這是一首,我很小的時候就聽的歌曲,那時候自己實在是太年幼無知,只懂得旋律的優美,卻不知道其本質的酸辛。也許,那就是一個農村孩子的本質。世隔多年,回過頭來再聽它的時候,眼睛里就多了幾分苦澀。是一種難以表達的沉默。不知道該對自己說些什麼,這樣一個在現代年輕人看來,已經老掉牙的東西,還值得重新揀拾嗎?他們的回答一定是“不”,然而我卻覺得它就像一杯多年陳藏的佳釀,曾經的品嘗只能稱其為喝,而並沒有知道她的真正味道,如今,再次把它倒進嘴裡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好酒。如果,曾經它被稱做酒,那麼也只有現在它才可以叫做佳釀。
“在告別初戀的愛人,還唱着曾經熱戀的歌。”史金根本就沒有過真正的戀愛,就算是有,那也是他一個人的戀愛。
你們還記得史金嗎?也許你們已經忘了。或者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但是我記得我曾經跟你們提起過他。史金經常給我將故事,講他自己的故事,也講別人的故事,有時甚至他還能講講我的故事。好像他比我還了解我自己一樣,所以我很愛跟他聊天,聽他講故事。他給我講故事不是我自己安排的,都是他的臨時即興,有的時候是在晚上,有的時候是在我一個人散步的時候,有的時候是在我的夢裡,總之,史金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他能隨時出現在我的身邊。他跟我講了很多關於他是怎麼能闖進我的世界的方法,聽起來都很神奇。我說你是神嗎?他說他不是神,我又說,那你是鬼嗎?他說,我不是鬼。我說,那你到底是誰啊!他的回答很奇怪,他說,他就是我,我就是史金。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明白他說的話,他怎麼能就是我呢,而我又什麼時候成了史金呢?這是一個很難了解的問題,所以,我也懶的去想那麼多事情了。不過我能確定,他就是史金,而關於我,我記得我應該是一個欣賞家、收藏家、藝術家,或者應該是個詩人。總之,有點瘋,要不然也不會認識史金這樣的人。
我對史金說,你還是給我講故事吧。
第二
那一年為什麼要來、那一天為什麼要走、愛在最美時、我們鬆開手
睜開眼之間、傷口、這場夢註定要發生、也註定要這樣結束
為了尋求永久我們放開手、之後發現已不能回頭
永遠愛你啊、在我的生命里、讓我學會哭、卻學不會忘記
永遠愛你啊、在我的生命里、我想學會逃避、卻逃不出孤寂
“如果愛一個人要一生,那麼愛上一個人卻只需要一分鐘。”史金開始給我講故事了。當我注意到他是在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睡著了,但是我確實是看見他在給我講故事。我說為了讓我能更明白你的故事,我就做你故事裡的主人公吧,就像你那時候說的胡話一樣——你就是我,他很快就答應了,他說,你本來就是我。
愛上一個人只要一分鐘,這是我確信的,因為這就發生在我自己身上,記得那是三年或者是四年前,總之那是我剛邁進大學校門的第一年,就在那一年的秋天,我愛上了一個姑娘,這你相信嗎,你當然會相信,因為現在的你就是我。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有個姑娘要我去喜歡,然後愛上她,這是一件我命里註定的事。然而,當時我卻忘記了命里註定的結局是什麼,所以,我沉迷了。不知道你是否也像我一樣愛過一個姑娘,反正,那時候我是愛上了她,當然現在依舊如此。這話我說出來有點傻,但是我仍然不怕你笑話,因為你根本無法嘲笑你自己,沒有人會嘲笑自己。史金說。
深秋的南方並不冷,只是偶爾有淅淅瀝瀝的雨,讓我這個漢泥鰍覺得有點不太適應,但是我還是能夠忍受,你知道我的忍受能力很強,就像我能愛一姑娘始終不渝一樣。夜晚的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稀稀拉拉的和大地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聊着天。又好像是親吻。反正就這樣有意無意的跟大地接觸着。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我一直這樣認為,我認為我們都是兄弟姐妹,有的時候甚至就是對方本身。我們聚在一起為兩個姑娘過生日,他們是同一天生日。這讓我很好奇,一個集體裡面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認為是緣分,而我能夠出現在這個集體里,我想這也是緣分,所以我設想了很多和緣分有關的事。但是,最主要的是我和她——生日宴會裡的一個小壽星,是有緣分的。這個緣分的設想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充分的準備,所以,我想我只用了一分鐘。
一個小小的慶生PARTY開始了,一個姑娘被簇擁着出現了,站在蛋糕前,目光閃閃,今天她是壽星,是主角,所以她今天格外的美,不是嗎?她是S。我們要求她唱一首歌給我們,她唱了,那樣的動聽,讓當場的人都有些忘懷。因此,我想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這樣一個細節:明明是兩個人的生日,怎麼少了一個主角呢?但是,我總是對事情有獨特的,或者說是細節性的觀察,我說,少了一個。S問我少了一個什麼?我說少了一個人。誰?對,就是她,一個看起來沒有一點成熟氣的小姑娘。我看着她抹着眼淚進來,磨磨蹭蹭的在人群中畫著地圖,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當然,應該說是第一個讓我心疼的深刻印象,你信嗎?我愛上了她。
第三
我還真的挺不相信史金的,他就那麼一看,竟然就能愛上一個姑娘。即使這是一眼定鍾情,那也是值得懷疑的,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史金看到她的第一眼。而就是這一眼,他心中有了愛憐。
史金真是個很奇怪的人,關於這一點我不只跟他說過一次。但是,那是真的,他就是在那個晚上愛上了那個姑娘——衡媛。
衡媛是含着淚進來的,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史金說他曾懷疑那是外面的細雨打濕了她的鬢髮,但其實那不是,那是一個女孩子的憂傷。她的兩隻大眼睛瞪的老大,似乎兩隻周身旋轉的探照燈,在屋子裡面四處地尋找着,然而,那卻是漫無目的的勘探,史金說他知道她在找什麼,她在找一些曾經逝去的東西,這是一種沒有結果的搜尋,所以,姑娘眼中的淚水是不會消失的,而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悲傷。而這些,好像都在史金的預料之中。
女孩子,站在熱鬧的人群中,眼淚汪汪,含情脈脈,無比傷心,追逝復追逝。大家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要麼等待山洪爆發,要麼等待毫無意義的平靜,當然,這種時候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傾瀉,哇!衡媛消失在了人群中,史金知道他愛上了她。史金有一次告訴我,他說他知道他的使命是什麼,所以,他必須愛上這個女孩,我說你確定你的愛是值得的嗎?他沒有說什麼,但是我在他的沉默中看到了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就是史金,我們無比的相似。我說過我就像是藝術家,或者我可能就是藝術家,然而我對藝術的追求,卻有很多的不確定性,史金的愛情就是這樣。當我愛上了一件作品,那就是愛上了,那麼我是否會將她收藏,或者說,我是否有能力最終將她變成是我的作品,由我一個人來欣賞她的藝術價值,藝術魅力,那我就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我太過於貧窮,藝術不屬於貧窮,貧窮的人不能玩藝術。史金就不適合這一點。當然,在愛上作品和擁有作品之間有一個欣賞,把玩的過程,對,史金只擁有了這個過程。史金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敢奢望收藏,他只想在作品還沒有人收藏的時候,做一個保護者,他要保護作品的完美,保護她的藝術價值。其實,我不太相信史金說的話,我覺得,他那是和我一樣的無奈。
姑娘跑出了PARTY現場,給人們留下的只有一個年輕傷感的背影,和一聲令人心疼的哭泣。其實,這隻令史金心疼,這在場的人們都沒有注意,人們注意的只有這個女孩子的奇怪。生日是兩個人,但卻有人臨陣脫逃,這有點掃興,可還是要繼續,因為這是大家相識的第一個聚會,所以,立即就有歌聲繚繞在了屋內。“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綠色的河。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綠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兒是年輕的太陽,真誠也活潑。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兒是年輕的太陽,真誠也活潑。”大家都是聽着這首歌長大的,在那一刻長到了所有人的心裡去了,相逢這是我們的緣分,年輕的心在跳動,熱血在燃燒,你一定會記得我的,讓我們彼此記住這個夜晚。“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這個時候,我們還沒有情人,只有朋友,但是,誰也不知道,史金就在今夜有了情人,他一個人的情人。史金順着哭泣追了出去。
第四
對着電腦敲打鬱悶,模仿一下酷酷的姿勢,銜上一隻煙
鼻涕一把淚一把。變態
偶爾會在暗夜裡偷偷的窺視着別人的kiss,然後滿意的笑。太過平常
我本不想與他們不期而遇,但我總不能使自己太輕鬆
畢竟,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辜的人
史金講故事的時候總是習慣的有這樣一個引子,其實都是莫名其妙的訴說。他說他要給我講一個關於他的初中即將畢業時候的故事,他說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點長大了。我說他的故事太多了,但我想聽好玩的,他說這個你一定覺得還可以,我說那你就講吧!不要總是邁關子,我又不是不認識你,我們都這麼熟悉了。他於是就開始了他的少年往事:
初三的時候,我們是留宿的,其實就是因為中考的緣故,我們晚上的時候都要上晚課,於是就在學校旁邊的住戶家裡租房子住。那時學習看起來已經很緊張了。
也許你們也是這樣的吧?史金問我,我默認的點了點頭。他說:羊皮是我的老同學了,我們一直是在一起的,當然我們也是住在一起的。羊皮跟我一起從小玩到大,一起“掛羊頭,賣狗肉”。我們都叫他“羊皮”,他這個名字有一個典故,他寫字總是分家,有一次他把自己的名字“楊波”寫成了“楊三皮”,老師就玩笑的叫了句“羊三皮”,從此“羊皮”就成了他的帶稱了,也就是外號。有一段時間裡,每天晚課回來洗涑完畢后,羊皮都躲在被窩裡看什麼書,手電筒的黃色光從他的被子逢中射出來,這種暗黃色的光在漆黑的夜晚里透着一種迷人的氣息,很曖昧也很讓人好奇,我總是在這種光中不知什麼時候睡去。早晨醒來他總是習慣的把那本書看起來臟西西的書塞進他的被子裡面,一段時間以來大家都發現了這個事情,可是誰也沒有過分的注意過,因為他平時也是很喜歡看一些武俠書的,終於有一天我沒能忍住好奇心,就把那本書拿了出來,但是此時的自己非彼時的自己了,打開一看才知道,裡面有這樣一句:“噢……噢……啊啊……你快插我啊!哥哥……”這是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看到的所謂黃書,原來還真的有這樣形象逼真的書?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實際的性愛是什麼樣的。我趕緊急急的翻看了幾頁,恩,這書讓人看了既舒服又不舒服,還真不愧被稱做“黃書”,原來所謂的黃書就是這樣的啊,儘管讓人覺得緊張,但又不得不愛不釋手。當然這件事被我給暴光了,“羊皮?你每天晚上躲在被窩裡偷看什麼好東西呢啊?”我很正經地問他。
“看書唄!還能看什麼啊?”他很義正嚴詞但是又帶有似乎緩和的語氣回答。
“我還不知道是書啊?我問你是什麼書?”我再問他並帶有猜疑意味的笑了笑。
“他看的什麼書啊?”3D好奇的看着我。3D是我初中新認識的並在一個寢室住的同學,因為自己有一輛“山地”自行車而經常牛B忽忽的,喜歡自吹自擂,但是他的嘴巴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就是吐字不清楚,他經常把“山地”說成“三地”,所以後來大家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做“3D”,我們後來也成了比較要好的朋友。
“是中考的複習資料啊!我怕你們比我學的好,所以就偷看啊!”羊皮企圖隱瞞事實地說。
“哦,原來是這樣的!”我一邊回答一邊把那本書從我的被子裡面拿出來。“盡請看!”我把書拋向了上空。你一把我一把的搶,不過還是讓3D給搶到了。從此我們寢食的五位室友就有了“無價之寶”。其實這套書共有六本,是前一界的初三學生留下的,不知道是誰把它們藏在了房東家的柴草垛裡面了,一直也沒有人發現,直到有一天房東的兒子去抱柴,才把它們發掘出來,但是只有前五冊了,最後一本可能是被誰給私藏了。可能是最經典的一本。可見,年輕人都是一樣的,尤其男生都是一樣的,但是這是我當時的想法,現在看來其實男生女生都是一樣的。
這幾本書裡面描寫的都是男女的做愛或者叫性交的畫面,而且故事的情節也很連貫,但是早已經不記得了,只是記得動作和聲音的描寫要遠遠多於情節,一連竄的擬聲詞要比看電視上的男主人公與女主人公“做嘴”好多了,真的很令人耳目一新。
故事講完了,史金問我覺得有意思否,我還沒有回答他,他就說其實對於我這樣一個經歷豐富的人來說,這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他來說,那就是“第一次”。他說,你別看你一副深經百戰的樣子,其實,我講的就是你,你仔細的想想,這是不是你自己的親身經歷。我努力的尋找着我的記憶。
第五
雨滴噼噼啪啪的敲打石板路面,兩旁的古牆壁默然立着
一個狹長的雨巷,傘下躲藏孤獨的我,正用兩隻腳體會雨巷的哀傷
我是那個套子里的人,一個人沿着一條路來回的往返
看看路過的行人,帶着甜蜜的笑,讓人難以琢磨,低下頭望着自己的兩隻腳
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獨與落寞
想想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和現在正喜歡自己的女孩,原來她們離自己都是那麼遙遠
你知道嗎?史金說。我不是一個沒人喜歡的人,儘管我那麼的一般,甚至有點丑,但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優點,就像你一樣,你的優點就是善於隱藏,成熟是你的殺手鐧。這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史金饒有興味。
我問他,這跟你的故事有關嗎?他沒有回答我。他接著說:
無論有多少女孩子再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她們都無法與衡媛相比,我愛的就衡媛一個,這一點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這是事實,所以有的時候我覺得遇上她是我劫難。但是,遇上她又不讓我擁有她,這就是我的悲慘命運了。你知道嗎?史金總喜歡在他的故事裡,家上這樣一句話,我要是知道還用他講嗎?他說,他那天順着哭聲追出去,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追到,衡媛消失在了細雨中。後來,當我和衡媛牽着手走在校園中的時候,我問過她,她說她當時只是想哭。我問過史金,你怎麼那麼愛你的衡媛,他說因為她就是愛哭。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回答。也許那是一種藝術,史金也愛藝術。
他說自己是個偽君子,明明想得到衡媛,可真的和她躺在一個床上的時候,就變成了純潔的友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個床上幾天,卻只有同床,沒有共枕,僅僅友誼而已,這是一個值得懷疑的事,但是史金說那是事實。他說他不相信霸王硬上弓。對此我只有深深的懷疑和懷疑背後的惋惜。史金是那樣的愛她。也許愛有的時候真的就是虛偽,當虛偽被揭開后就變成了玩笑,只能拿來給人說說,聽聽罷了。
我有很多女人,但是史金一個也沒有看上,我說我和她們上床,史金說他不相信,他始終覺得我是個處男,我說這不可能,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我渴望女人,我就上了她們,儘管我不愛她們。史金說他之所以願意和我講他的故事,就是因為他很了解我。他說我和他是一樣的人。面對女人的時候,有點心虛,儘管想要但是不一定真的要了。
史金說,當她把自己摔在衡媛的身上時,他看到了她的緊張,但是他猜不到她的想法,也許她真的很害怕,也許僅僅是掩飾,但是史金確實是沒有了激情。甚至連抱她的勇氣都沒有了。衡媛只是個孩子,像一個什麼都不知曉的村姑,根本沒有城市人的開放和洒脫,她沒有一點成人的風情,也許這才是她的美麗,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是純潔的,沒有一點瑕疵。本來史金想給她一點瑕疵,可是,這也被她的潔白一掃而光。史金很泄氣,他說他也許真的不該愛她。
衡媛的微微的喘息聲讓史金無法入睡,他就這樣一個晚上一個晚上的聽着她的喘息,數
着他們相識的日子。一汩汩流淌的金秋就是今夜的夢,但是史金沒有成功的做成一個夢,他只能偶爾的聽見衡媛叫他的名字。
第六
我不是一個駕馭情性的良好舵手,曾經的翻船讓我有了再次下水的恐懼。
活着是什麼?答曰:遭罪。然而人們無論是否願意,你都必須做到樂此不疲,
因為我們就降生在這個既幸福而又苦難的世界,像傻子一樣爭得一絲絲喘息的機會。
我曾經與別人大為爭吵,為的是證明自己聰明,
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傻子的衝動,又何必的過分苛求呢?
好與壞都是一樣的空白,像天空一樣永遠也無法將它塗抹。
人類的悲劇在於企望美好的生活而不得不走向它的反面,在於不想作惡而不得不作惡,
在於極端恐懼死亡而不能不墜入死亡的深淵,生活的險惡或許並非因為人們難以從善,而是因為他們常常無法避惡,錯的舉動自然會受到報應,但對的行為也可能使人家破人亡,所以儘管恐懼翻船,也不得不下水。當我們把感情遊離於仁義道德之外時,我們才變得不顧一切了,神要讓一個人遭難,總是讓他忘乎所以,一段段的愛情,一次次的分與離,無論是幸福還是遭難,我們都將它看做是生活的一次經歷,也許也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坦然的面對腳下的路。
史金說,人有的時候真的無法避開有些讓人想又不想的事情,比如他的高中時代,那就是一個渴望另一半的時候,但又是一個必須獨闖天涯的黑色時代。但是在他的生命里也有與感情相關的故事。史金總是不避諱我嘮叨着一切:
下課的鈴聲又一次打響了,教師里只剩下兩個人——我和她。誰也沒有說什麼就各自離開了。史金說。這是史金講故事的常用手段,讓人不得不聽下去。
2004年又是我感到沉重而傷感的一年,一個女孩叫遙遙。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間有過什麼,感情?也許還不知道那時我有沒有真正的懂得感情是什麼。更不知道她對我是否有過感情,總之兩個人在高考前的三天以及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我們彼此在對方的視線里蒸發掉了。其實事情是發生在一個月以前。某一天我突然發現沒有了一個人在我身邊喊:“老史”,這時我才意識到遙遙有一整天沒有跟我講話了,我當時還不知道是為什麼,還以為是她在努力的學習呢!第二天我才知道原來是她和我的同桌發生了矛盾,所以她就不好回頭和我說話,因為回頭便會看到我的同桌,我的這個同桌也是個男生。
高考的失敗讓我的精神產生了巨大的恐懼,我開始害怕一切事物,我儘力的去躲避任何的人或事,我害怕我的心思會有半點兒不在學習上,因為我實在是輸不起了。新學期一開始我便找了一個最後面的角落位置,我想把自己藏起來,對於班級的同學我統統都不必放在眼裡,我只要學習,哪怕會損人利己都沒有關係,這都是現實把我逼的走投無路了,當然從頭至尾我也沒有做過損人利己的事。我決意不必再去認識班級里的同學。事實上這一點我做到了,直到畢業還有一部分同學我都還沒有跟她們講過話,甚至有的我連名字都不是很確定。
每天我就像蹲地牢一樣背負着精神的枷鎖棲居在一群“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和小子中間,等待着煎熬着,煎熬着等待着。可是遙遙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她是後轉過來的,一進班級老師便把她安排到了我的前面,這個女孩子看起來與眾不同,兩隻大大的眼睛左轉右轉,一看便是那種機靈鬼型的小女生。
她開始還很小心翼翼地跟我說話,問我問題。畢竟我還算是老油條了。他說我看起來太嚴肅了,好象有點不好接觸,可是時間久了他一點也不怕我。而且她還很願意和我講話,她覺得我很和藹也懂事,漸漸的我們的話增加了很多。她看我比她大三歲就請求我讓她叫我“老史”,後來身邊的同學都用了這個對我的稱呼。
“老史,我的手好凍!你能給我暖和一下嗎?”遙遙從零下三十度的嚴寒走進來。我不知道該怎樣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上,最後我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裡。對於一個女孩子的手我還不敢有任何感覺,除了有點涼就是有點涼。這是我長大后第一次有意識的碰一個女孩的手。“我最喜歡老史了,我最喜歡和老史說話了,我最喜歡聽老史給我講題了,他的聲音很好聽!”,遙遙經常這樣和其他人說。我想這只是一個尚未成熟的女孩的隨意的言辭。
我這個人天生的有一骨子倔勁兒,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別人錯了我就絕對不先道歉,別人不想和我說話我也絕不理會他。遙遙沒有再好意思回過頭來和我說話,我也“沒好意思”主動和她說話。後來聽說她考了一個省內的三表院校。面對高考我儘力的躲避一切,但有些事情又儘力的找到我。
我問史金喜歡那個遙遙嗎?他說他不知道,但是他說他覺得很可惜,因為他們曾經很親密的經歷了很多學習上的難題。他說那感覺不是他對衡媛的愛,我說,你不要把什麼都扯到衡媛這裡好不好,他笑了。我告訴史金,他的故事都是一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故事了,沒有真正的讓人覺得刺激點的事,竟然還是個處男,就像衡媛還是個處女一樣的丟人。他辯駁說,他已經不是處男了,我問他第一次給了誰?他說——夢。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第七
沒有人可以阻止細胞的消退,唯一可以留駐的。只是容顏之下一絲暗自的嘲笑。
曾經夢到自己在高高的階梯上失足下墜,失重的感覺和搭車下坡的感覺相似,喜歡卻也害怕布滿說不清的黑暗,是夢魘。
朋友說一夢三四年,不錯。每個人都是在不斷的編織自己的夢可是到頭來有誰能夠說的明白。是天意弄人還是命就如此,夢過了,也錯過了,有些事你根本就永遠都不能理解。因為,你在夢着並將長期的夢着,活着也許就是在尋找活下去的理由,等待着,等待着,彼此宣判。是命運的冷眼還是偶然的翻車,沒有任何準備的相遇。
我問史金,他為什麼一定要在一棵樹上掉死,難道除了衡緣,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女人了嗎?何必要守着根本就不能打糧的地呢?他說我根本不懂,我說我有什麼不懂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我兒子早就能打醬油了。他說這就是所謂的上了賊船了。我說,既然是賊船,那為什麼還不早點下船呢?他說現在船已經駛到了海中央,下船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跳水,而不只真正意義上的下船。
他若有所思,他說這就像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因為我讀了高中,所以我就一定要讀大學,這都是一樣的道理,在往前就是初中,我想我從初中開始就上了賊船了,史金又開始了:
“落紅成陣,風飄萬點正愁人。”春光朝生而暮盡,來去匆匆十分短暫。柳絮與彩蝶齊飛。落花沾泥,燕子花香,六月的楊花雪一般的灑盡了人間的早晚,這時我成熟過又幼稚過,幼稚過又成熟了。
中考,我面臨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轉折,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卻是決定性的一步,當這一步我既順利而又不順利的走下去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命運決定了。
我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媽看到那麼多“大學生”都很有出息,她就跟我說:“將來我兒子能給我考個中專我就知足了。”當時我還並不知道中專是一個什麼樣的文化程度!也不知道它能給我媽爭多大的光!更不知道它能給我以及我的家人造多大的福,我只是想我媽既然有這樣的願望,那我就要努力的考一個給她,反正應該很有用了。眼看初中就要畢業了我才儀式到中專也不過如此,那只是沒有本事的人才去考的,而且它將來意味着學業的終止。而那些比較有“遠大理想”的同學則要考高中,然後考大學。此時一把重重的鎚子才真正的落到了我的頭上,這絕對是“落”而不是“砸”,因為它似乎是無中生有的,不是別人有意識而為之,我應該怎樣選擇呢?選擇中專就意味着媽的願望只是一個空想,它的結局就是我拿着中專的文憑回家種地,選擇考高中那就意味着我的腳下將要有走不完的夜路。
面對着中考我的同學的數量與日俱減,兩百多人的年級組最終只有五十七人成為了我一直記在心中的初中同學,這其中還有很多是這段時期才認識的,因為共同的路線我們站到了“同一起點”上。
其實以我個人的看法我當時是可讀可不讀,可考可不考的,但是我覺得父母太辛苦了,我不是指他們所遭過的別人所沒有遭過的罪,我是說他們的心太辛苦,我看得出爸媽望子成龍的心有多麼的急切多麼焦急,媽說:“我不圖你將來能給我多大的回報,我只想要一個名,你只要給我一個名就夠了。”我知道爸媽是想讓我考大學,給他們一個大學生的兒子,大學生的名。的確是這樣的,正如那首歌里唱的:“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這就是他們的心聲。
別人上學我也上學,別人複習我也複習。因為我的基礎不好,初一初二的時候學的太差勁了,所以自己真的很累,這裡有精神上的也有身體上。看見同學一個一個地收拾好書包回家我的心也有過很多次起伏,可是我的書包卻從來沒有動過。我從沒有和家裡說過我想退學,原因只有兩個:退學了會被爸媽看作是一個沒有出息沒有抱負的兒子,退學了就沒有實現媽讓我給他一個名的願望。可是面對着現實和未來的壓力我真想放手回家。現在想想如果當年我真的放手回家了也許我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因為在農村,我也可以稱的上是“大少爺”了,而且我又是長子,那我就一定是要早結婚的。
我沒有“被迫”退學,而且“被迫”選擇了考高中,我爸媽不想我娶媳婦,我想“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要給我媽一個名。我不斷的在重壓下努力。
每每放假回家爸媽都回用那雙憐憫的眼睛望着我,不肯移去。他們知道辛苦兒子了,可是為了兒子的將來他們打掉門牙和血吞了。爸說:“不要緊的大兒子,別人讀重點我們也讀重點,你也不用着急,你就儘力能考到什麼程度就考到什麼程度。”我知道爸的話的意思:他怕把兒子累壞了,即使考不上重點,他也寧可出錢也會讓我讀重點,因為當時的情況是我考普通高中是沒有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是否能考上重點的問題。聽了爸的話我是又高興有覺得內疚,我總是覺得他們越是不給我壓力我的壓力就越大,這種情況一樣的也出現在了高考的路上。
終於普通高中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這是確信無疑的,與預料之中的事沒有任何偏差。我和爸媽說我就讀普高了,只要我努力那裡都是一樣的,這時爸拿出了他一家之長的果斷,他說:“別人能讀為什麼我們就不能讀呢?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就自費讀重點。”其實他們是怕我到普通高中會學壞,儘管他們很相信自己的兒子。他們覺得讀普高的成功率太低了。後來重點高中的學習證明他們的兒子確實是不太適合讀書。
在四十多個報考高中的人數中有六人讀了重點,其中有一人比其他五個多花了六千元錢,那就是我。從此我上了一條“賊船”,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越來越覺得有的時候無法理解史金,為什麼他的心理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聽他的故事很讓人覺得壓抑,他從來就沒有快樂的語氣,滿臉的老氣橫秋,我說你那麼老,怪不得你沒有女人,他說他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女朋友,一個可以長廂死守的女人。我說那不還是女人嗎?他說女人很多,但是願意跟你長廂死守的就只有一個。我說你的初中和你高中都很平常,也許我也有過你這樣的故事,只是我已經把它忘了,你幹嗎要記得那麼清楚呢?他說,為了我的故事是完整的,所以我有必要在講述的過程中,有所插敘和倒敘。
他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聽,這顯得很羅嗦,可是我講這些也有利於你對你的過去有個回憶。我說,這關我什麼事。他說怎麼不關你的事,我昨天就夢到你了。我下次給你講吧。這讓我覺得很掃興。
第八
好,女子便是好,錯也。漢字才真的奇妙!哄,既是欺騙又是安慰,於是時間的距離使情節變得輕飄和那麼易於承受,街上的人成了影子,背後卻多了一把無形的刀,把頭低下了,把表情一一刪除,只有留下滿臉的抽象,生煩死畏,真的就能一切皆空嗎?有的人嘗試了一生,卻也只落得個紅塵多艱,一江春水總是東流,夠了,何必把自己逼得走投無路呢!此一時彼一時。有一個問題問了很久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最終也只能用“生活”加以概括。這是合理的。賈寶玉是合理的,林黛玉也是合理的。
史金說,女人這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可惡,他說每個女人都是一個可惡的、小農意識濃厚的村姑。喜歡做一些吃着碗里的看着鍋里的事。有的時候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吃,但是,卻一定要擁有。
我問史金,你不是農村的嗎?他說他是農村裡的城市人。他說他將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城市人,永遠改變他被人看不起的出身。他說也許有一天他真正的成為了鋼筋混凝土的俘虜時,他就永遠不再是農民了。現在這個社會需要農民變成城市人,哪怕是平民。城市平民也有瞻瞻自喜的機會。他說他有的時候深惡女人。我想因為愛而產生深惡是有的。
史金說,他就曾經深深的厭惡過衡媛。我說,那你也許根本就沒有愛過她。他否認。他說正式因為愛,才痛心得不到,得不到,才會有恨。他自言自語,衡媛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說他也許根本就不認識她。她有的時候是那樣的膽小,跟在你的屁股后,就像一個小鴨子。可是,她也有囂張的時候,有的時候讓覺得她就是在利用你。她的一個男同學來了,還聲稱要考研,但考就考嗎?奇怪的是他竟然說要在這裡租房子,複習。這真的一個莫名奇怪的想法,來找一個過去的女同學,一面說考研,一面每天鑽進網吧,遊戲。再或者就是跟女同學絞在一起。這是考研嗎?史金每次說到這些都很氣憤。他說,他媽的,老子搞死他,一個小王八。我說是你做了王八了吧,怎麼是他呢?史金有點跟我急。他說,你再這樣說我,你就在罵自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勸慰史金,畢竟衡媛也不是你的什麼人?她有權利做她的事。史金說,自從那小子來了以後,衡媛就很少找他了,而是每天陪着老同學,如同一對恩愛的夫妻。所以,他覺得女人是可恨的。
我回過頭來想想,也許我也曾經恨過女人,而且不是一個,我好像恨過好幾個女人。但是我想那不是真正的愛情,那是騙局,所以騙局是不需要拿來長時間傷感的。在我的字典里,愛情很簡單,因為經歷的多了,總還是有一些經典的總結。
在男人需要女人的時候出現女人,在女人需要男人的時候出現男人,兩者的並集就是愛情。愛情是一個不完整的騙局,因為它騙的不夠徹底。來的人來了,去的人去了,留在記憶深處的只有每一次擁抱后的心有餘悸,每次相擁入懷的感覺過後總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擔起男人的責任,幸好每一次都沒有責任需要去承擔。但是又總是覺得自己負債纍纍,卻不知道要把虧欠還給誰。走在長滿繁星的夜裡,月亮是否也像我一樣常感孤獨。這就是我史金的朋友。我不能拿這些話來跟史金說,因為我還要聽他的故事。
第九
每次有了一個災難深重的希望,內心裡總有一種徹骨的疼痛
這疼痛與生俱來,稜角分明,註定了失望
盼的太深,才使我們遭此下場
當那座地牢終於被挖好后才發現,一個屬於自己的人不見了
而自己正站在坐井觀天
有一種東西叫作契約,制約道德的契約、輿論的契約,無論你怎樣的情非得已,總是擺脫不了心靈的指責。在這個男人足見多於女人的社會裡,女人不知不覺的成了男人的契約,你必須竭盡所能的去維護和遵守着個契約,因為她隨時都可能宣判你終身被孤立。另一個不可想象的既折磨靈魂又傷害肉體的地獄,那時你將是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飢餓”是最難以置信的,為了逃避那個悲慘的結局,許多男人變得更加聰明了,他們在契約面前發誓,如果有一天……然後在上帝的掩護下再重新為自己立了一個新“契約”,這時在接受指責的同時又使自己得到了安慰,新的契約讓人滿意,她不管你是否遵守過別的契約,只要你知道契約需要金錢的裝點,它華麗的外表才能大放光彩。男人永遠都是鑄造枷鎖,然後把自己緊緊的拷上的奴隸,可是卻樂此不疲,而女人就是那把被男人鑄造的枷鎖。
這些話我不想告訴史金,也許他這個人一輩子也沒有辦法理解這些。這是我的真理,不需要他來理解。男人是不可靠的,但是女人也是可惡的,所以不要相信一個女人的心,這才是真的。
夢在黑暗裡掙脫着醒來,靈魂又重新走進白晝的寂寞,從此不再投胎。一顆半脫落的牙齒,懸吊在一眼哭乾的井——口。牙逢里擠出血漬斑斑的清晨,空虛折斷柳枝微風搖曳情懷,為什麼要有年輕呢?年輕才會有牙痛,才真正的知道什麼是痛到深處。昨天夜裡蚊子醫生為我打了一針,后把我叫醒了。她說我一連昏迷了幾個小時不醒人事,嘴裡還不停的說夢話:惡狠狠的舉着手,做拍打狀。史金在夢裡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說過,他就是這樣,有的時候竟然能跑到我的夢裡來,我感到很奇怪,他說他的夢與我有關,我說我是在做夢吧,他說,沒錯這就是你的夢,但也是事實。他說,你還記得嗎?我在大一那年認識了一個姑娘:
大學一年級下學期我與凌子在書店偶然相遇,在那麼多人中我不知道她為何選擇的是我,在我把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之後我明白了,這不是她的選擇而是我命中的在劫難逃,是我命中等待的一個組成部分,而且這種等待從一開始就已經安排好了它的結局。我選擇了它的開始也就必須得接受它的結局。
很快在凌子的瘋狂進攻下我喜歡上了她。她確實是很漂亮,漂亮的讓人一看根本就不敢去喜歡,不敢去喜歡又不得不喜歡,我也不例外。但事實上我們不是一條路上行走的人。那年凌子已經參加工作了,而我只才讀大一,換了是誰這種結局都會是分離,我根本就不相信存在沒有麵包的愛情,女人不需要否定她的感情是否專一,不需要否定她對物質的追求,因為這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我是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我還沒有充足的物質來源來維繫我的愛情。所以我相信當此之時我的愛情是真的,可是當此之後我不知道我將怎麼樣的來看護它。我等待它來的同時我還得等待它走。我和凌子交往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選擇了彼此離開,這也正是我爸媽跟我提過的命令,他們不同意我和凌子交往,所以分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誰先提出的問題。
第一次真正的碰女人的時候我讀大一。到了大學以後才知道班級里的少數男生裡面大部分在之前都有過性經歷,我發現我落伍了。這確實是一個事實。雖然早幾年對女人已經有了朦朧的慾望,但是那也僅僅是慾望。不要說我沒有機會,即使我有機會我也不會越過雷池一步的,因為我的職責是大學。這種事是不怕晚的,最早也要等到我金榜題名之後,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要金榜題名,只有蟾宮折桂了才最好“洞房花燭”。
凌子,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有人說每個男人都不會忘記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許這話是有道理的,因為直到現在我還會偶爾的想起她。她是那麼的嫵媚,妖艷,豐滿,而且又多情。
凌子讓我知道了怎麼樣才算是一這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是怎樣做出來的。當我第一次把她抱入懷裡的時候所有曾經對女人有過的幻想都變成了現實。
在我真正的下定決心要把凌子抱到床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大學生應該可以戀愛了,也可以做與戀愛有關的事情了。即使這不是戀愛,那麼也應該可以“為所欲為”了。我這樣做應該是上不得罪天,下不得罪地,中間也能對得起父母,我不能再死死的把自己束縛在傳統說教的繩索下。第二想到的就是比較,比起那些早早的就有了女朋友的同學來說,“性”“做愛”又有什麼稀罕的呢?更有甚者即使沒有女朋友也會每個月勒緊褲腰帶去“紅燈區”找幾回“女朋友”,我和他們比不是小巫見大巫嗎?所以放開手干我的是我的不錯之舉。再者爸是在我這麼大結婚的,弟弟也就快要結婚了,怎麼說我也不能落到弟弟後面啊,這事情還是要有個順序嗎?要有個先來後到。畢竟我才是大哥。當我把這一切從我的腦中像放電影一樣重複播放后,我接受了凌子端午節那天來和我一起過節的提議。
和凌子的相識是在書店,一個很大的書店。偶然在那裡認識,奇怪地留下對方的手機號碼,順理成章地戀愛。她與我同歲,家就是本地的。五一放長假沒事就到書店閑逛,在書店老闆娘,她,我三者之間有了一個共同的話題。就是這個話題我有了生命里的第一個女人。她總是打電話給我,就是夜裡回家的路上也會撥通我的電話,對於這樣一個偶然相遇的女子我有過恐懼,以我的經歷我還沒有太大的膽量和她接觸,因為我並不了解她。直到她一次又一次的電話,一條又一條的信息,我開始逐步的了解她,至少我確定她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危險。最多就是兩個人玩夠了,她走她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於是她接二連三的到學校來找我,我們一起談我的學習,談她的工作。後來她去了附近的另一個城市,但是我們的聯繫卻增加了很多。恰逢端午節,凌子說他要來和我一起過端午節,她說這裡是她的家鄉,她要盡地主之儀來招待我這個北方人。這是我在南方過的第一個端午節。天空中下着濛濛細雨,節日的歡娛並沒有改變校園的寧靜。我看到凌子臉上那晶瑩的笑容,我知道她很高興。我們一起去吃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晚餐,然後我帶着她,再喊上幾個同學一起去K歌,凌子的歌聲很動聽,我陶醉於那美麗的天籟。我們漫步在雨後這透着泥土氣息的夜晚,挽着她的手,我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麼的幸福。凌晨校園的夜晚歸於寂寂,我們搜尋着沒有打烊的旅館,我知道今晚凌子將要屬於我。凌子躺在我的懷裡叫着我的名字,人生中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女人原來是這樣的讓人感覺心疼,每一個男人都要盡其所能去疼愛自己的女人。一陣手足無措過後我知道了做愛是這樣的使人舒服,從那時起我好象開始迷戀上了這個女人。
我知道我是在做夢,所以,史金所說的都是不存在的。他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當我和那個女人要上床的時候,是你出現了,沒錯,當我回憶的時候,我才發現,和凌子做愛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我的朋友,是你上了我的女人,他的聲音有些恐怖。我必須要把自己叫醒。
第十
自問前世翠柏青松,本無憂愁本無情,風雷雨電自然物,管它來去太匆匆,觀川望岳視流水,閑來無事情根生,桃花不明流水意,水深千尺難沉一片情,上問蒼天青史留名,下詢地鬼恨海茫茫,自古多情儘是萍水相逢,而今邁步萬水千山,欲把凡心石沉大海,卻總有千千愁結,身在佛門心在紅塵,何必剃度欲做菩提身,冰凍三尺情萬丈,花開花落無止休,飄零勝似凋謝,離別不敢動情,天外雲捲雲舒,紅塵藕斷絲連,十年寒窗苦作人,相思一夜願成鬼,生即不能如我所願,亡亦不可斷我痴魂,悲哉!悲哉!本來心外無物,偏又節外生枝,何苦?何苦?
史金說,他是一個習慣了自尋煩惱的人。他說本來自己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卻為自己生出了這麼多的事端來。我有點不理解,我說,你怎麼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呢?你不是一直在和我說話嗎?我能清晰的聽見你的聲音,有些怨憤,又帶有濃濃的憂傷。我知道你是被愛情嚇怕了,你是害怕自己的失敗吧?所以,你很希望自己是不存在的。
史金笑了。他說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不理解他的人。他說,明明你知道我們是同一個人。我不想再和他爭論下去,我沒有心思想知道誰是誰的問題。
聽史金的故事久了,我也總覺得自己就是他了。我有些茫然,為這我幾乎要倒在我干戈的路上。夜是那麼的黑。我不斷的反覆的追索曾經走過的道路。那時,我駕着北風前來問候那湘水的溫柔,蕭蕭的木葉踩踏秋的腳印打穿我遊子孤獨的心,可是我怎能為此傷情?因為我迎着你——美麗的姑娘。我彷徨着高崗的夜,感受風的呢喃。傷疤長在寂寞的草坪,絮語那美麗過的愛情,為何我還要長久地留戀你?
史金曾經想放棄衡媛,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她,她是那樣的小孩,根本無法懂得一個成熟的心,她總是用兒童般的語言與史金交談,他們談論的話題總與吃有關。史金懷疑她是一個石女,可是看見她那微隆的乳房和那翹的有點含蓄的屁股,史金覺得衡媛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只是她還不懂得使用。史金知道,她缺少的只是經驗,以及經驗給她帶來的雙收,至少對她還沒有成熟的乳房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我問史金,他是否曾經給過衡媛一些性的暗示。他說他太虛偽。其實,我想衡媛的束縛不在於是否能不能明白什麼是性,而在於她的內心,也許她也曾喜歡過甚至說愛過史金。但是,她怕,她怕貞潔的不存在將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她還不知道這個社會已經不太需要沒有性經驗的女人了。也許,像史金一樣固執的男人是存在的,但是,那只是一個心態問題,有些男人就是不喜歡什麼都不懂得的小姑娘,看見赤膊都要紅臉的女孩子,怎麼才能成為女人呢?只有女人才能撐起半邊天來。有一句話說,當一個女人學會了怎麼樣對付男人,那麼這個女人就是真正的女人了。顯然,衡媛還不是,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心理上。她可以說是一個,半個女人中的楞頭青。說這些,好象我有點在為史金鳴不平。其實,我確實覺得史金是不值得的,一個相首四年都不曾碰過的女人,這不需要他去愛。愛她,一一定要佔有她。就像我之於藝術品的愛。
聽說,最近的史金,就像是陽痿了的狗一樣,每天鑽進了圖書館,去尋找一些能夠治病救人的醫術。我知道,其實,史金已經是開始在沉思了,他不是在思考要穿什麼樣的衣服,而是在想怎樣換一件新衣服,穿了好久卻仍不知道是否合身的衣服,還有穿下去的必要嗎。史金,在閱讀,散文、小說、詩歌、雜文等等。史金在漫無目的的尋找着心靈的寄託點,但是,可想而知,他失敗了,他的失敗就在於他不甘於失敗。所以,我又看到史金與衡媛的身影雙雙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但誰也不認識他們。只有史金自己知道路是向何處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