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底,“東固暴動”勝利后,東固工農革命軍威震四方,鄰近綠林武裝紛紛投奔。1928年初,賴經邦、曾炳春、段蔚林等根據形勢,在東龍黨支部的基礎上成立了中共東龍區委,10月改為中共東固區委。此前,根據省委決定,附近幾縣農軍合併,成立工農革命軍第三師第七縱隊,賴經邦任黨代表,吳江任縱隊長,隊伍擴大到近200人。為了提高政治、軍事幹部的素質,東固區委在東坑祠堂開辦了幹部訓練班。1929年2月,朱、毛率領的紅四軍與東固的紅二、四團會師。休整期間,還安置了毛澤覃、陳東日、謝唯俊等300多名傷病員。毛澤覃、陳東日等紅四軍的優秀領導幹部一邊養傷,一邊幫助指導紅二、四團和東固區委的工作。由於革命的發展,需要培養一批優秀的幹部。3月,按照紅四軍舉辦教導隊的方法,在東固幹部訓練班的基礎上辦起了紅二團教導隊,又稱東固教導隊,也就是培養紅軍軍官的學校,陳東日擔任隊長。6月,按贛西南特委指示,紅二、四團集中在東固整訓,遂將紅二團教導隊改為紅二、四團教導隊,由李介思任隊長,肖龍章任支部書記,陳東日任政治部主任。那時教導隊學員叫學兵,教導隊的學兵增至180多名。這些人中文盲、半文盲佔據多數,他們沒進過校門,對教導隊有些神秘感,認為進教導隊很了不起,條件也一定十分舒服。可是,一進教導隊他們都驚呆了,在破舊的祠堂里,連坐的凳子、吃飯的桌子、睡覺的床鋪都沒有,更別提黑板、教具和教材了。再大的困難也沒能難倒紅軍戰士,他們把大石板豎起當黑板;用木炭條當粉筆;用石塊、磚頭壘起架上門板或木塊當桌子,沒凳子乾脆就席地而坐。學兵們開玩笑說,這根本不是學校,的確,這可能是世界上最簡陋的學校。但是,艱苦的教導隊生活,使學兵們學到了其他學校難以學到的東西,鍛煉了他們特殊的本領。
當時,由於國民黨反動派對根據地進行嚴密封鎖,搞不到教材,上課沒有課本,教員就想方設法把自己掌握的知識回憶出來教給學兵們。在教導隊里,學習政治、軍事、文化,還學點歌唱知識,以及地理、歷史等常識,如《國際歌》、《紅軍跑步歌》、《十送紅軍》等革命歌曲。“打倒帝國主義!”“打土豪、分田地!”“共產黨萬歲!”“擴大紅軍!”“歡迎白軍士兵反水過來當紅軍!”等標語的讀、認、寫也是在那時“啟蒙”的。學兵們早晚還練習隊列、刀槍等軍事本領和一些初淺的兵法。戰事緊張時,還得隨時準備上戰場。在這裡,學兵們會認、會讀,寫就更容易了,沒有紙和筆,他們就每人準備一段柴梗在地上寫,嚴格來說是“畫”。有的學兵弄一些細土或沙,鋪平後用手指在上面“寫”字,可反覆使用,既方便又廉價。天冷了,大家圍着火堆,聽教員講“三國”、“水滸”以及回憶井岡山鬥爭及東固暴動的故事。學兵們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全身心投入學習,學時一般為三個月或半年。據原成都軍區司令員梁興初回憶,他已上過幾年私塾,識些字,在學手藝時又有長進,有點基礎,因此在教導隊只學了三個月就下紅軍連隊當副連長,半年後當連長。原江蘇省軍區副司令員任昌輝學習前任班長,學習半年後調任紅一方面軍二十軍三十六師一〇七團二連連長。原海軍後勤部副部長蔡長風在《征途漫憶》一書中寫道,他被派到紅軍學校學習三個月,便奉命調到三十六師供給處任糧服股長,負責6000多官兵的吃穿問題。從此,開始了他漫長的軍隊後勤管理生涯。
1929年9月,紅二、四團教導隊由東固螺坑遷到富田陂下,開始改稱紅軍學校。1930年2月,在“二·七”會議上,根據紅軍發展需要,決定組建一所規模更大些的紅軍學校。毛澤東把要求回紅四軍的陳東日留下來,因為他有辦學經驗。這所學校正式稱為中國工農紅軍學校,學兵改稱學員,校長由毛澤東兼任,陳東日任教育長,教育長下設政治和軍事兩種教官,大多是從黃埔軍校畢業。期間,毛澤東曾多次到陂下敦仁堂紅校給學員授課。100多名學員分成步槍兵、迫擊炮兵、特種兵三個軍事大隊,大隊下設中隊、分隊和小隊。學校黨組織為校委會,直接受贛西南特委領導。校委會下設支部,支部下設小組。課程設置與教導隊相同。學校還配有各種槍支200多條,供學員們實習或戰時用。
1930年6月,中國工農紅軍學校又從富田陂下遷到陂頭的永慕堂,改稱為贛西南紅軍軍官學校第三分校,前期朱德任校長,毛澤東任政委,陳奇涵任教育長,陳東日任學生總隊長。這時學員增加到600多人,設立了軍事大隊5個、政治大隊1個,開設了軍事、政治、醫學三個專業。紅四軍離開贛西南后,李文林當校長,金萬邦任校委書記,不久由陳東日繼任校長兼校委書記。陳東日可以說是紅軍軍官學校的創始人之一,功不可沒。可惜的是,這位曾經擔任過紅二十軍政委的優秀領導人,在“富田事變”中被錯殺。他在創辦紅軍學校方面很有建樹,得到毛澤東、朱德、曾生等人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讚揚。
根據敵情變化和戰鬥需要,紅三分校先後遷往吉安、永陽等地,1931年末又與紅軍隨營學校合併成規模更大的紅軍學校。這所學校曾幾易名稱,幾遷校址,條件也十分簡陋,但為紅軍建設和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我黨我軍歷史上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摘自《黨史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