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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人生(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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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吳彪接受了公社周書記交給他照顧玉蓮的任務,正趕上中央號召幹部深入農村第一線,參加集體勞動,密切聯繫群眾,密切幹群關係,他就住在河灣村蹲了點。

  他隔三差五地往玉蓮家跑,和玉蓮說說話兒,幫她做這做那,首先密切了和玉蓮的關係。

  三狗子能辦的事兒他幾乎都能辦了。玉蓮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她思念三狗子心思在消退,想念吳彪的心思在增長,漸漸地對對吳彪的感激升華到了愛慕,對他有了親情的依賴感,吳彪幾天不來她非常想念。

  吳彪幾天沒來,玉蓮就忍不住問紫花:“紫花,俺幾天也不見吳團長來,不知他忙啥呢,你看俺快臨月了,想去醫院看看。”

  紫花經常在玉蓮家,吳彪對玉蓮的好,早就是看在眼裡,妒在心裡。她不知不覺心裡就釀出了一罈子醋,時不時有股酸味往外冒。

  紫花聽了,她酸溜溜地說:“你想他了?那裡想呢?”

  玉蓮聽得一陣臉紅,說:“想啥呢?人家是公家的人,幫俺也是公家安排的,你就別瞎說了。”

  “ 呵呵”,紫花扮了個鬼臉,笑了笑,說:“公家還讓他為你鋪床疊被了?”

  紫花這一說,更讓玉蓮不好意思了,她滿臉通紅,說:“你看見了?”

  紫花話裡有話地說:“其他的事,俺就當沒看見,他在你炕上忙來忙去,俺可看見了。”

  玉蓮不好意思地說“就是那天是俺不舒服了,他就替俺鋪了一回被子,就叫看見了,你就瞎說。”

  紫花受屈地說:“俺那口子自從接上民兵連長,更是幾個月不粘家,俺也是冰房冷炕,孤床沒靠,誰給俺鋪被子呢?”

  她又酸溜溜地說:“俺可沒你的福,吳團長長得濃眉大眼,敦敦實實多好,為人厚道,誰能不待見?

  接着,她臉稍有些紅地說:“不怕你笑話,俺夢見他幾回哩,你猜,醒來俺那個地方都濕了一大片。”

  玉蓮聽紫花這樣說,像是自己也夢過似的,說:“不害臊,啥也說。你是新媳婦兒,俺可沒那心思。”

  玉蓮懷孕七八個月了,肚子越來越大。

  紫花想着自己結婚也快一年了,肚子沒一點動靜,還是癟癟的,不禁有些羞愧。

  他男人二毛驢倒是真像頭驢,傢伙大,勁兒大,很賣力地和她折騰,她很滿意。他折騰得讓她大叫不已,死去活來。但就是乾打雷不下雨,滋潤了她的土地,她那片土地卻遲遲沒有長出苗來。

  紫花一本正經地和玉蓮說:“玉蓮,你要因禍得福了,人家對你那麼好,八成是看上你了。你早晚要嫁給他的,到時候,你當了官太太可別忘了伺候過你的紫花。”

  她們正說著,吳彪來了。他一進門把自行車往院里放好,紫花就迎了上去,說:“我倆正念叨你呢。”

  “念叨啥呢。開了幾天會,布置要解散食堂了。”吳彪笑着說。

  “玉蓮她沒事吧?”吳彪關切地問。

  “好着呢,她剛才還說,這幾天可是想你呢。”紫花說。

  玉蓮也撩門帘出了院,笑着說:“彪子,別聽她翻嘴舌。”

  “嘖嘖”多親熱呢。紫花羨慕地笑着說。

  玉蓮住的這個院子不大,僅有三間土坯正房。院牆不高,土坯牆上長出了點點青草。門口是一株大柳樹,樹條低垂,樹葉嫩綠,隨風搖曳。院里有一棵棗樹,已是枝繁葉茂,樹葉中間露出了青青的小棗。

  院里有五六隻公雞母雞在一堆垃圾上刨食,不時發出“咕咕咕”的叫聲。忽然,一隻公雞昂首啼鳴,引得全村的公雞此起彼伏地叫了起來,那隻公雞卻迅速爬在了一隻母雞的身上。

  這時,紫花識趣地說:“吳團長,俺借你的自行車學一學騎車。”

  “紫花,你往後可不要叫我團長了,多見外哩,叫我彪哥。騎去吧,別跌倒摔着就行。”吳彪回答。

  紫花朝她倆瞟了一眼,一語雙關地說:“彪哥,玉蓮就交給你了,俺學騎車去了。”說著她推上自行車出了院。

  吳彪給玉蓮撩起門帘,她倆一前一後進了屋,坐在炕沿上,玉蓮問:“你說食堂不辦了?”

  “嗯,縣上有指示,估計這個月下來,就解散了。”

  “還是各家做各家的飯好,這樣省着呢。這幾天,我幫你把柴米油鹽弄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吳彪說。

  玉蓮低着頭,低聲說:“彪子,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可是國家的人,不怕人家說閑話?”

  吳彪坦然地回答道:“玉蓮,我照顧你娘兒倆,也是告慰三狗子的在天之靈。三狗子是我安排他下山照料你的,竟出了這事兒。”

  說著,吳彪這個錚錚鐵漢眼圈也紅了。

  玉蓮趕忙勸解,說“彪子,俺知道你的一片好心。彪哥,只要你不嫌棄,俺願伺候你一輩子。”

  玉蓮說著,竟嗚嗚地哭起來,吳彪趕緊掏出手絹靠上去給她擦淚,玉蓮順勢靠在他懷裡,吳彪無聲地輕輕撫摸着她。

  他們這時,一點也沒有覺得紫花在窗外看呢。

  這時的紫花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是酸甜苦辣的那一味。她臉漲紅、氣急促、腿發緊,心裡一陣躁動。過了一陣,她才使勁咂了咂嘴。

  玉蓮轉身看見紫花,竟一時羞得無地自容。

  吳彪和玉蓮親熱的事兒,很快在村裡加油添醋地傳開了。

  好在吳彪是公社幹部,誰也不敢說啥,反倒是村裡的人對玉蓮更熱情了,更關心了。好些人碰上她,臉上會露出討好、饞媚的表情和套近乎的問話。

  這些閑話沒多久傳到了大鍊鋼鐵的山上,竟變成了吳彪和紫花好上了,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吳彪白天照顧玉蓮,紫花晚上就喚吳彪和她睡覺。還有人半夜路過紫花的院兒,聽見紫花快活呻吟的聲音,也有人看見吳彪的自行車停着在她院里,也有人聽見紫花的婆婆罵她媳婦兒不守婦道等等。

  二毛驢知道她老婆急想要個娃兒,有些水性楊花,就怕她一個人耐不住寂寞。他聽到這些傳聞,開始將信將疑,當人們說,人聽見紫花叫床,他就信了七八分。他每次和紫花做愛,紫花都要大喊大叫,毫不顧忌別人聽見。這時,他感到自己很有本錢,紫花也離不開他,他們做愛要死去活來。

  他想想自己的老婆竟能讓別人做得大叫不已,彷彿自己的能力受到挑戰,不禁怒火中燒,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他連夜下山,要把也能幹得自己老婆大喊大叫的那個人活捉在床。

  他悄悄下山,要搞突襲。這天正好是陰曆十五的日子,天空一片晴朗,月明星稀。他急匆匆地在山路上走着,兩旁的山上樹木稀疏,青草茂密,不時烏鴉被驚起,撲啦啦地飛向天空,“呀呀”的叫個不停,凄慘而悲涼。時不時,會有小動物從他面前穿路而過,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他到了三狗子掉下去的地方,三狗子的音容笑貌即使浮現在面前,他趕緊朝山溝跪下,磕了幾頭,自言自語禱告,:“好兄弟,願你早日投胎轉世。”

  他進了村,已時過半夜,村裡一片寂靜,靜得有些怕人。當空一輪明月,照映着他匆匆行走的身影。

  他三繞兩繞到了自家院前,從門縫裡看,院里果然停着一輛自行車。院里靜悄悄的,不時有一兩聲老媽的咳嗽。他悄悄扒開門栓進了院。院子不大,和玉蓮住的差不多。院里栽的兩棵桃樹,滿樹的桃花已盛開,在潔白的月光照耀下,分外好看。桃花散發出的陣陣芳香,瀰漫了整個院子,有幾隻蜜蜂還在連夜采蜜,圍着桃花飛來飛去,發出嗡嗡的聲音。

  他站在院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聽見紫花呻吟起來,心裡一陣緊張。他要面對自己的上司,他踢開門必然要和吳彪展開一場惡戰。他儘管是驢性子、驢脾氣,也練過幾年武功,但心裡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打過吳彪,也是心中沒底。況且他知道,吳彪肯定是帶槍而來。

  他躡手躡腳地到了窗前,手指沾上唾沫,輕輕地捅開了窗戶紙,朝里一看,不由的臉紅了。只見紫花一個人睡在炕上,被子撩在一邊,朝天躺着,雙腿叉開,手裡拿着木頭搗蒜錘,使勁在陰部按摩、捶打。

  他頓時一股愛憐之心油然升起,覺得對不起紫花。是自己沒有盡到男人的責任。自己在山上無用武之地,紫花在家裡亂求醫。

  他不好意思驚動紫花,便悄悄退到院外,定了定神,“嗵、嗵、嗵”地敲響了門。

  他媽連咳帶問:“誰呀?半夜三更的。”

  “媽,是俺,二毛驢。”他回答。

  “你回來啦,俺給你開門。”是紫花的聲音。

  剛進家,二毛驢就像餓狼撲食一樣,把紫花按倒在炕上,撩起了紫花的衣裳……

  一陣折騰后,兩人躺在炕上,紫花訴說自己的思念之苦,並羨慕地告了二毛驢,吳彪照顧玉蓮的事。

  二毛驢問:“你說他倆那麼好,那吳彪睡了玉蓮了嗎?”

  “沒有。吳團長可是個好人,他晚上在大隊部睡。俺只見過一次玉蓮靠着他哭。”紫花肯定地告二毛驢。

  “那你勾引他了沒有?二毛驢半開玩笑地問。

  紫花嬌嗔地捶打二毛驢,一本正經地着說:“俺啥時勾引過人?再說了,吳團長心裡裝的就是玉蓮,對俺看也不看一眼。人家可不像你,就曉得干這個,也干不出個名堂來。”

  二毛驢聽紫花說自己干不出名堂來,似乎惱羞成怒。他一下子坐起來,又爬在紫花身上,說:“咱們再干,非干出個名堂不可。”

  紫花又緊緊地摟住了二毛驢,生怕他掉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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