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逃婚未遂戴上枷鎖
作者:畢欣苗
婚期就要到了,怎們辦。領結婚證那天,簽字時。感覺是賣掉了自己,手在發抖,看見工作人員的臉在笑。像在取笑,想逃離。回來的路上,他好高興,自己心裡糾結,難到要和他共度一生,這麼糟糕。人生全是灰色,希望沒有,心裡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媽媽在催,告誡還沒置辦的東西,好煩,好累。身體和心理一樣的累,終於迎來了結婚的前一天,按習俗,親戚朋友來家裡喝酒,給自己送行。爸爸已經喝醉,在胡說八道,可恨。突然聽見他說,‘我卸了一個大包袱’。叔叔跟了句‘完成任務了,三個孩子都成家’。爸爸又說‘不是,卸了個大包袱,老小最不聽話,快走吧’。頭嗡的炸開,原來逼我結婚,是要快速的甩掉包袱。我也要快速的脫離這個家。連丫鬟不如,比奴隸不差。自從初中畢業,不能出去玩。沒有一個朋友,每天面對家人。幹活不要緊,從不開工資。也不要緊,也不花錢,可是爸爸喝醉時。總是說,養姑娘幹嘛,早晚是人家,家裡的。吃閑飯。真冤枉啊!家裡開的廠子,算是重工業。別人家,哪有女孩在干,只有我們姐倆。嫂子雖說也干,可是她20多了,175的大個子。姐姐很瘦弱,累的偷偷哭。我已經不是很聽話,很累了打我,我也不幹。我要放賴。晚間沒工人,哥哥不會起來。媽媽最會欺負我們姐倆,來拉貨的車,我們就是裝卸工。乾的都是男勞力的活,天明人家來上班,還得繼續。奴隸般的使喚,哥哥很有力氣,卻不用如此。
有人在叫我,一下拉回來,看看眼前的喜悅景象。想起是我明天結婚,也許不是很糟糕,必竟是能不受爸爸的獨裁,剝削。
夜色臨近,爸爸在叫我,走過去,站着也不敢抬頭。爸爸藉著酒,開始數落。心裡在想,每一條都能反駁,不敢而已。說的全不對,這真是法西斯爸爸,地主爸爸。心裡厭惡,不敢走,會打我。就站的腿好酸,是給他幹活累的,加上打過一次,把腿打的淤血,沒告訴別人。自此,腿經常抽筋,疼痛。爸爸的打人很可怕。特別是喝酒,什麼也可以用來打人,可氣的是,每次都沒做錯什麼。姐姐哥哥都沒怎麼挨打。我挨打,也沒法還擊。還嘴的結果是,打的更厲害。媽媽會藉機,火上澆油。每次挨打,媽媽都好高興,姐姐不知何時,也和媽媽一樣,幸災落禍。怎麼了,我算什麼?都這樣對我,想着,不禁落淚,我連選老公的權利也沒有。逼着嫁人。也許嫁走是好事,最起碼,可以不在這個家裡。
這一夜好長,終於過了十二點。
爸爸好像累了,半天一句。我快暈倒,鄰居已經來了,來幫忙。習俗是早早的把陪嫁搬走。來包餃子,滾蛋包。意思是,吃了滾蛋。誰發明的,對女性的侮辱之極。鄰居給解圍,我藉機跑出來,被小姨逮住。原來她沒走,一直在一旁關注我。她是鄰村,拉我去了她家。和衣躺下,才過一會,小姨的電話響個不停。知道找我的,我起來了。小姨告訴我,是我的同學,來給我梳頭髮,她是理髮師。給我化妝盤頭髮,也送我去婆家,做我的伴娘。
我要去,要不同學會着急。看見她想哭,忍着,被她打扮的很漂亮,換上了衣服,看着鏡子里的自己,突然很生氣。
不知是何時,迎娶的鑼鼓聲在耳邊響起。
突然一個念頭,逃跑趁着很亂,我悄悄的出門,很好。沒人跟隨,沒人發現,一路小跑,終於出來了,看見了公路。在這裡等公交車吧,我身無分文,不管了,上車再說。車來了,招手,車停下了。就在這時,有人叫我。回頭看見了他,一臉的無奈。期盼的眼神里,有些可憐。我的心亂了。也不知如何是好,車看見我不上去,就迅速的開走。我的心軟,害了我。我將要戴上無形的枷鎖,看不見的枷鎖更可怕,無法解開。
和他約定好,不參加婚禮里的一切活動。比如典禮,婚俗禮的認親,上墳,拜見長輩等。挺老實的他都答應。這樣也沒去婆家,一直賴在娘家。很奇怪的是,爸爸再也沒有訓斥。裝做沒事,好似根本沒出嫁。七月末結婚,很快的就迎來冬天。最近食慾大增,媽媽告訴去檢查吧,結果是懷孕,那更有理由賴着不走。要逃離的家,變得不想走。因為逃婚,公公婆婆變得顏面掃地,沒有好臉色。怎麼回去,日子很快就到了年底,農家已經都在忙年貨。必須回婆家了,農村的習俗是這樣的。出嫁的女兒,不能再在娘家過年,意思是婆家的人,在娘已經是外人。回去的腳步很沉重,一直在拖,他一直來接。終於到了最後的期限,離過年還有三天,無可奈何的回到婆家。年底的天好冷,屋子裡寒氣逼人。映入眼帘的是,我最愛的書櫥里的混亂,趕緊去看。書有好多已經不在,有很多全集,只剩幾冊。上下集的,也是有上,無下。眼淚止不住的划落,這可是我的全部財產。我的朋友,我的財產,我的寄託,我的一切就是這些書。它們去了哪裡。看樣子婆婆公公小姑子,經常來這屋裡。把書廚和書一起陪嫁過來是個錯誤。沒鎖婚房的屋門,更是個錯誤。後悔也不頂事,還是快問問。老公去問了,小姑子都給借出去。我也沒法再說什麼,以後的結果是,回來幾本,已經很破舊。缺損不說了,算是回來了。很多名著,石沉大海,只有小姑子知道,也不好逼問。
來婆家過得第一個春節,婆婆和小姑子像是報復逃婚,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小姑子,出門看見我在時故意使勁的摔門,這比爸爸的訓斥還可怕。她不言語,出進都摔。臉總繃著,好可怕。氤氳這咋過,婆婆的屋子生着爐子。我做了飯,公公說很咸,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婆婆看見公公說我,很高興。笑着說,好歹吃吧。我很忙,沒來得及做,就給做的這樣,不指望。老公很氣,他很老實。不說話,把盤子拖過來,那意思。誰也不要吃,自己不嫌咸。真的吃光了,後來他告訴我。一點不咸,是找我的茬。
屋子好冷,加上懷孕,感覺更冷。閉路線在婆婆的屋裡,有電視,也無法看。春節晚會是沒法看了,很是落寞。和不愛說話的老公,幾乎沒有話說。兒子變得好難熬,度日如年不過如此。在這裡沒有一個熟人,就認識婆婆一家人。婆婆家沒有電話,也沒法和家人聯繫。好似拋在了冰島上。孤助無援的句子讀過,沒想到,真的體會了。
無味的年過完,老公一直在婆婆屋裡取暖,看電視。忘記了有我,回屋,就開始埋怨他,他變了一個人,說了句,不行你走,還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本來懷孕很難受,加上很冷,正月初三還這麼冷,言語的冷。更是跌入冰窟,抬起腿跑出去。回家的路還是認得,多年沒走那麼遠。懷着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加上有些反映。暈倒在了路邊,穿着羽絨服,很胖。起不來,就躺着吧。一輛麵包輕輕的撞向我,我看見了,也動不了。就撞死我吧,活着也沒可戀的。一點也不疼,只是向前推了幾米。車停下,司機快速的來到我身邊,一邊解釋。我要剎車,太滑。溜過來撞上了。我懂,沒事。雪地是滑,剎車失靈。聽見我這樣說,他感激的扶起我。我沒事真的,他要送我去醫院檢查。我拒絕了,告訴他,我真的沒事。我問他,‘你能送我回家嗎?他爽快的答應了。回家以後不再害怕,告訴了爸爸媽媽。媽媽好像沒事一樣,說了句簡單,引產,離婚。我頭又開始嗡嗡作響,,,,,
幾天後,他來道歉,他說的什麼,我都聽不見,不想聽。最後媽媽說叫我回去,我也不願離婚,不願引產。好好的小生命,為啥要扼殺。我跟隨他回到婆家,真佩服婆婆,公公。已經搬去豬場,連爐子都沒滅,帶着爐火搬走。鄰居的老奶奶告訴我的,我看見滿院子的狼藉。想掃一下,連個掃地的家什也沒有,搬得很乾凈。吃飯要去買碗,洗衣服要去買搓板。吃餃子要買擀麵杖,切菜去買菜刀。破舊的房子,婆婆住了26年,雨天漏雨,要修房子。還漏電了,差點着火。請人換電線整理,忙碌了倆月家算是能生活,我也要臨產。已經是農曆三月,沒爐子不要緊了。天已經變得很暖很暖,院子里的老棗樹已經發芽,香椿婆婆也已經來折過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