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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馬——《二度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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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了位的初遇

  我經常做一個重複的夢:

  肯德基里,一個男人坐到我的面前,直直地盯着我,而後,用手摸摸鼻子。那種感覺,彷彿是他看到我的鼻子上有異物。於是,下意識地,我也伸手去拂自己的鼻子。

  男人就笑了:“小姐,你缺乏自信啊!意志能力比較薄弱,容易被別人所左右哦。”

  男人的笑容很溫暖,給人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我在夢裡淺淺地感覺到他是達南,同時,又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分外熟悉,又完全陌生的人。

  每次我從這樣的夢裡睜開眼,我便會自然不自然地生起絲絲疑惑。

  確切地說,我和達南應該是相識於五年前。那時候,我還在上大三,他來我們學校坐了一次心理報告。我坐在台下,就那樣被他吸引了。——這應該是真正的初識吧。

  ……可是,另一種記憶卻又告訴我:我與他初識是在肯德基。而我經常重複的那個夢,正是我們初識時的情景重現。

  我曾經向達南提出過這個疑問。達南告訴我:這其實很正常。人們對久遠事情的記憶,總是難免有所錯位。例如,我們可能很清晰地記得,和初戀男友第一次約會的時候,穿的是一件紫色的棉布長裙。然後,細細分析開來,第一次約會是在冬天,根本不可能穿單薄的棉布長裙。

  我於是就相信了達南。達南是心理學博士,開了一家很有名的心理診所。有很多雜誌請他寫心理專欄。這樣一位愛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只是,達南卻並沒有告訴我,我們的初識,究竟是如何的情形。他是忘了?還是……

  我總覺得還有哪裡有些不對勁。

  達南已經太累了,太辛苦了。我想。所以,這類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不要拿去煩他的好。

  只是我無法抗拒地,在每一次做了相似的夢之後,仍然會生起絲絲疑惑,加之,淡淡的失落。

  我與達南,應該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結合。我從小膽小,經常做噩夢,二十歲之後,還經常會看到一些異象,也就是迷信的老人們嘴裡說的“不幹凈”的東西。那時候我正好認識達南,於是成為了他的免費病人。達南總是告訴我,要相信科學,那些,都不過是幻象。魔由心生。不管我“見”到什麼,被達南開導過之後,心情都會重新明朗起來。長久相處,我與達南,順理成章地相愛。而我,也越來越依賴於他——這個世界上,唯有達南,才是我最最安全的所在。

  而達南,他也同樣那麼地需要我。在人前,他是無所不能的心理學博士,赫赫有名的心理專家。可是,每多個夜裡,他都會痛苦地把頭深埋在我的膝上,鳴嗚地哭泣。

  他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他每天為那麼多的人排憂解難。可是,他們走之後,卻把深深的孤獨與恐懼留給了達南。去看心理醫生的人,大多在心理上有些病態。而達南,則更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社會的病態,人類潛在的巨大心理危險。

  每每這時,他都反反覆復地,請求我不要離開他,說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讓他感覺安全,感覺,有人陪伴,不再孤獨。

  我們就這樣相愛,或者幸福,或者酸楚。惺惺相惜,相依為命。

  冬天的時候,達南說:“下一個情人節,你嫁給我,好嗎?”

  我眼裡撲簌了欣喜的晶瑩。

  鞦韆架上的小女孩

  可是正在我們籌備着婚事之時,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教我突然有些動搖。

  那一天,達南帶我逛街,選購新居的飾品。診所打來電話,說有急事要他回去解決。他便把我丟在肯德基,央我原地等他,他處理完就回來陪我。

  臨行前,面頰上輕輕一吻,讓我再一次在眾人的矚目下,享受這種體面的愛。

  這正是晚上用餐的高峰期。肯德基里滿滿當當的。

  達南走之後,一個陌生男子端着滿盤的食物走過來。問我:“我可以坐這裡嗎?”

  我輕輕點頭,他便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他並不急着進餐,卻只是直直地盯着我,而後,用手摸摸鼻子。那種感覺,彷彿是他看到我的鼻子上有異物。於是,下意識地,我也伸手去拂自己的鼻子。

  男人就笑了:小姐,你缺乏自信啊!意志能力比較薄弱,容易被別人所左右哦。

  心,突然“撲通”“撲通”地亂跳起來。

  抬眼看他,那眼神……

  突然之間,夢境與現實重疊。直覺告訴我:他才是夢裡的男子!

  我幾乎是驚惶失措地逃到了達南的診所。一個高高的寫字樓的第十三層。

  我告訴了達南這一離奇的事。他抱了我,輕聲安慰。

  他的助理推開門喚他,他於是遞給我一杯水,說放了安眠藥物,讓我好好睡上一覺。

  我聽話地喝下,躺在了他的床上。

  達南這間卧房很安靜,是有時候替病人催眠用的,按理說,我應該很快入眠才對。可是我的思維卻依然清晰,我想着先前的遭遇,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安眠藥物對我,似乎根本起不了作用。

  這時候,突然聽到了窗那邊傳來了“吱吱啞啞”的聲音,並且非常有節奏。

  我於是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帘。

  這時,我看到對面的樓頂上吊下來一個長長的鞦韆,一個穿了藍色短裙,扎了小辮子的小女孩正坐在鞦韆上一搖一搖地。一邊盪着,還一邊唱着歌:“小小姑娘,起得早呀……”——先前聽到的“吱啞”聲,原來是鞦韆的繩索磨擦的聲音。

  發現我在看她,女孩於是轉過臉來看我“咯咯”地笑着。

  心裡不禁疑惑:對面也是寫字樓啊,怎麼會有鞦韆?這個鞦韆造價一定不低吧?這家人也真是寵孩子!——另外,家長也太放心了吧。這麼高的地方,就不怕孩子摔下來?

  正這樣想着,小女孩伸出手向我招手,隨即,鞦韆在空中盪了一個優雅的孤度,再看去,小女孩不見了。

  下面傳來了一聲悶悶的聲響,似重物落地的聲音。我伸頭向下看去——只看到血肉模糊的小女孩那一雙哀怨的眼。

  這時候,燈亮了,我只感覺雙目一刺。回過身,我看到達南站在了門口看我。

  “你怎麼沒有睡着嗎?”他問。

  突然之間,我醒悟過來。我逃命似地撲進達南的懷裡:“達……達南,我看見了,看見了一個小……小女孩……”

  我語無倫次起來。

  實在想不明白,剛才親眼目睹那一切的時候,我怎麼居然沒有一絲的害怕,可是這一刻,當達南站在我身邊,我卻突然意識到——剛才的所見,根本就是現實中不可能的事物——也就是說,我又看見了!

  我很艱難地向達南複述了先前的所見。達南緊緊地摟了我,扶我到窗邊。我卻根本不敢轉過臉,只想拚命地往他的懷裡鑽。

  終於,在達南的鼓勵下,我勇敢地看向窗外。

  夜風很涼,有微風拂過。窗外很安靜,對面的寫字樓上,燈火闌珊——一切,都是完全正常的樣子。

  達南說:“幻覺,幻覺知道嗎?包括你晚上見的那個男人,也是幻覺。”

  “不。”我辯解道:“那個男人,肯定不是幻覺!達南,這點分辯能力我還是有的!”

  達南卻輕輕地撫過我的發,輕聲道:“晚上可能陪不了你逛街了。你先回去休息,好嗎?”

  丟失了的錢包

  我是在回到公寓的樓下時,才發現錢包丟了的。我抱歉地向司機說明。司機很寬容,停了車與我一起上樓去取錢。

  可是我翻了個遍,這裡也沒找着零錢。司機沒錢找,便道:“沒關係,我住在這裡不遠,明天早上出車的時候過來取吧。反正你家我也認識了,住這樣高等公寓的客人,我不怕你賴帳。”

  司機走後,我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每一個細節,想我的錢包里在哪裡丟的。

  不可避免地,我又想起了肯德基里的那個男人。那種熟悉的茫然又困繞了我。——意外地,我想起,當我時倉皇逃離,放在桌上的錢包忘了拿——原來是丟在了那裡!

  正想着,手機響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我說:“你的錢包丟了,你在哪,我給你送去。”

  ——是晚上見到的那個男人!

  我有些害怕,可是,有一種力量彷彿在推動着我,鼓勵我見他。或許,這便是好奇心吧。我想。

  為了避免麻煩,我選擇了對面的咖啡屋與他見面。

  令我驚奇的是,我剛剛在咖啡屋坐穩,他便到了。手裡,果真拿着我的錢包。

  我正準備開口點單,他先開了口:“為這位小姐來一份維也納冰牛奶,多些奶油,加糖。”

  不禁一怔:他怎麼知道我的喜好?

  “你記起我了嗎?”他突然問道。

  我獃獃地看着他的眼,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涌了上來:在他的眼神里,我似乎找到了一種久違的熟悉,似乎,可以感觸到一種熟悉的體味……

  “秋棠,我是止岳,你的止岳。你記起來沒有?”

  我遲疑地搖頭。

  “一年以前,你在F市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達南要來這裡發展,所以去年九月帶我來了這裡。”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生病了,季達南讓我們所有人以為,只有他可以救你!他說他要帶你出國向他的博導求救,可是,卻把你拐來了這裡!”

  “你說什麼?”我沒有掩飾我的不快。“達南是我的愛人,他為什麼要騙我?”

  他似乎也憤怒了起來:“秋棠,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是個魔鬼!我才是你的愛人!我、丘北悅,才是你的愛人!!”

  我本來想發作的,我不能容忍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我面前如此地說達南。可是,我的腦子剎時一片混亂,很多很多記憶的碎片四處碰撞着,教我頭疼欲裂。突然之間,一陣銳痛過後,我失去了知覺。

  然後,便是夢。在夢裡,我那隻粉色的錢包,一直在眼前盤旋。可是我記得,我丟的分明是玫紅色的錢包,不是粉色的。然而,我又清晰地記得,那隻粉色的錢包,正是我丟失的那的!

  亂了……亂了……全亂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個聲音叫起的:“小姐,到地方了。”

  我睜開眼,是出租車司機。我看看手裡,有我的錢包。於是取出錢來,付了司機,上了樓。

  達南直到半夜才回來,看得出來,他已經很疲憊了。

  我告訴了我回來之後的一切,如我所料,達南說:“幻覺,都是幻覺。”

  這一次,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

  不過,他說得也沒錯。我從他那裡回來,因為先前喝了安眠劑的作用,在車上睡了一覺,做了一個詭異的夢——這個夢,無非是曾經多次重複的夢境的一個延續——之後,我到了樓下,取了錢付了車費,而後,上樓。

  ——這樣的推斷也的確無懈可擊。

  只是,先前經歷中那麼真實的感覺,又……

  帶着滿腹的疑問,我在達南懷裡迷濛睡去。

  一年前的醫療事故

  第二天一早,我與達南一同起床,他在洗手間刮著鬍子,我在廚房為他準備早餐。——一切,一如往常一樣平靜而快樂。

  這時,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達南去開了門,我聽到有人在說:“您好,我是來取這裡一位小姐,昨天晚上的車費的。”

  我立即趕到門邊,看到達南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他找回零錢后,轉身就走了。

  我突然無法自制起來,我捂了嘴,指着司機的背景,驚恐地看向達南:“他……他……他!”

  達南溫柔地問:“怎麼了,寶貝?”

  “你也看見了!司機來要車費的!說明我昨天真的丟了錢包!!”

  達南:“秋棠,你又想那麼多了……”

  我下意識的開始抵觸他的話,我喃喃道:“這不是幻覺,這說明這不是幻覺!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的。這不是幻覺……”

  達南抱住了我漸漸無力的身體,喊道:“秋棠,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可是我還是向下癱軟而去,在就要及地之時,我又看到了那個盪着鞦韆的小女孩,伸出手向我招手,而後,一聲悶想,血肉模糊……

  “啊——!!!!”我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臉上有涼意。睜開眼,發現達南正看着我。

  我悲哀地看着他:“達南,你是不是,有事情瞞我?”

  無奈地,他點頭。他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扶我起床,來到電腦的邊上。

  我看到他的手指,優雅地敲擊着鍵盤,不久,調出了一份資料。

  資料上的照片,正是我昨夜見過的那個男人。旁邊顯示:丘止悅,男,F市某心理醫院醫生。

  達南道:“秋棠,一直以來,我怕你太操心,有些事情沒有告訴過你。包括一年之前,我們為什麼會移居這裡,我也撒了謊。”

  “一年之前,我在F市有一家最大的心理診所——這你是知道的。丘止悅,我們是同行。雖然有竟爭,但他對我還是比較尊重的。後來,他的女朋友因為車禍失去了記憶,他自己無能為力,於是放下架子,上門來求我。我替她治療了一段時間,發現並無進展,於是,帶她出國,去向我的博士導師求救。她痊癒之後回國了。可是,就在她回到他身邊的第二天,她跳樓自殺了

  “他不明白她自殺的原因,於是固執得認為,是我在對她的治療中,產生了什麼負作用。於是,一直揚言要報仇。揚言,讓我也嘗嘗失去愛人的滋味。

  “秋棠,我怕你有意外,所以才帶你離開。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他居然追來了這裡。”

  噓了一口氣,我靠進達南的懷裡:“達南,虧你還是心理醫生,難道你不知道,未知的,永遠要比已知的恐怖嗎?你卻使始不肯告訴我真相,讓我活在未知的恐懼里……你知道的,其實只要有你在,我什麼也不害怕面對。”

  生死瞬間

  晚上,我等了很久,達南還是沒有回來——這是很少出現的情況。我突然想起那個不速之客。心裡一緊:達南,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於是我立即下樓,打車去達南的診所。

  十三樓,坐電梯要很長時間。天色已晚,以我的膽子,我肯定是不敢坐電梯的。爬樓梯?那麼黑……更不敢了。

  可是,我強烈地要見到達南,我好擔心他會出事。於是,咬咬牙,橫下心,我按開了電梯的門。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十三樓黑乎乎地呈現在我的面前。達南的診所在最西邊。我屏住呼吸,踮起腳悄悄地移着步。

  這時候,我聽到了走廊里傳來了節奏均勻的腳步聲,回聲很大,每一聲都打在我心上,叫我不寒而慄。我順着牆,想摸開牆上的廊燈。可是手顫抖着,怎麼也摸不到位置。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終於看到了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時廊燈亮了,達南站在不遠處問:“秋棠,你怎麼來了?”

  然而我卻呆在了原地,隨着我的一聲驚呼,達南身後,的柄匕首刺向他的頭頂。達南從我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麼,敏捷地一閃,躲過一擊,反手向來人揮去。兩人立即扭打在一起。

  一看大事不妙,我立即取出手機,準備撥“110”,那人發現之後,將達南向身後一推,過來搶了我的手機,扔了好遠。

  這時我才看清,他正是丘止悅。他剛才因為急於來搶手機,匕首被達南順勢奪下,並且肩上,也被刺傷。

  達南正準備撲過來,丘止悅一把擄住了我:“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眼,只感覺他擄住我的那隻胳膊開始流血,流了我滿襟的粘液。

  達南舉着匕首,不敢妄動:“你不會殺她的,否則,你怎麼還會跟來?”

  丘止悅挾持着我後退着,終於退到牆角,無路可退之下,他抱着我順牆坐下:“你離遠點。”

  達南於是乖乖地向後退了幾步。

  “秋棠,”丘止悅道:“我死不要緊。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認清這個魔鬼,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

  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分析,也許正如達南在工作之餘,也需要我的安慰來解他自己的心理問題一樣,丘止悅,或許也患上了心理疾病。而心理醫生自己所患的病,比常人則更為頑固。所以,他才會因為痛失女友,變得如此頑固。

  對待這樣的人,只能先打開他心理最脆弱的地方,可是,他本人就是心理醫生,難度該有多大,不得而知。

  我學着達南對病人的口氣,對他說:“丘止悅,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失去了女朋友,你的悲痛催化了你的復仇慾望。可是,可是達南他是無辜的!他……”

  “不!”報打斷了我,語氣甚為絕望:“秋棠!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不錯,你起初是季達南的女朋友,可是你們交往的時候,你認識了我,我愛上了你。隨後,你發現了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痛不欲生之下,我們相愛,然後,這個該死的傢伙製造了一場車禍,你失去了記憶,他瞞過了我們所有人,假惺惺告訴我們,要帶你去出國去治療。可是!可是卻把你帶來了這裡!”

  “你聽我說。”我急切地想要辯解:“我沒有得過失憶症。我的曾經種種,我都非常清晰地記得。如果我得了失憶症,那麼必然是兩種情況:要麼,我至少有一段時光的記憶怎麼也找不回;要麼,我已經恢復,完全記起了曾經。現在的情況是,我根本沒有記憶的空白地帶,而我的記憶里,根本不存在你!”

  我故作冷靜地說完這些,卻感覺丘止悅擄我的那隻手握成了拳頭,由於握得太緊,骨頭“咯咯”作響。

  “你這個**!”他對着達南吼道:“你居然給她洗腦!你難道不清楚,長期的藥物和催眠,會讓她精神錯亂嗎?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嗎?!!”

  達南依舊沒有說話。我明白,他是不想激怒丘止悅。

  丘止悅胳膊上的傷口流血越來越多,已經滴得滿地都是。

  我於是道:“你流的血太多了。——達南,你打開診所的門,我們進裡面去,我替他包紮一下。”

  丘止悅沒有吱聲,顯然是不反對。只是達南卻在遲疑首。我於是催道:“快些呀,會有生命危險的!”

  達南於是開了門,我們一起進了門。丘止悅還是要求達南遠遠地跟着。他的左手依舊緊掐着我的脖子,隨我亦步亦趨。達南打開了葯櫃,拿出一些止痛粉末和紗布,遠遠地扔過來。我於是替他包紮。

  可是突然地,他大吼起來:“你在葯里放了什麼?”

  喊完這一句,他突然失控了似地,放下了我,向著達南沖了過去。

  達南立即喊道:“秋棠,快躲!”

  我於是抱着頭,蹲到了沙發的靠背後面,不敢再看。

  沙發那邊,只聽着他們打鬥得很激勵。聽得出,丘止悅有些發狂的樣子,很顯然,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在他一聲狂吼之後,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抬起頭,突然嚇了一跳——他倒在沙發上,上半身傾出了靠背。正向著我的方向,瞪着一雙絕望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背上,深深地插着那把匕首。

  突然之間,我看到他胸前的心形吊墜打開在那裡,左右搖晃。仔細一看——裡面的照處上,我與丘止悅,相擁而立,笑顏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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