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那日,‘守桃宮’大殿里擁滿了人,殿外廣場上也滿是人群,華星與君氏姐弟跪在玉棺左邊,喪樂一直在奏着,天還沒亮,昏昏暗暗,月亮依舊大而明亮。
喪樂變的如長鳴的哀叫,走來了來了八個大漢,面無表情,動作如機器,華星起了身,手裡捧着一塊布,是白色的絲綢,上面綉了朵朵粉色蓮花,她輕輕將它覆蓋在玉棺上,我看着這塊布輕輕將玉棺遮住,被綢布遮住的玉棺,看不清裡面究竟是什麼?就如那日不真切看到的青侯臨之宮主是那麼相似。
那八人走上了台階,抬起了玉棺,動作一板一眼,毫無感情,從大殿正門而出,華星他們跟在後面,其他人則有序的跟着,殿外的人群有跪着的,有站在那裡低着頭的,安安靜靜,為陽城‘守桃宮’宮主送行,穿過廣場,圍着守桃宮外走了一圈,最後在弔橋處停了下來,準確的說是我們停了下來,華星一直跟着走了過去,剩下所有的人都對着他們離開的方向拜了三拜,君言與君諾跪在最前面,叩了三下,起身也走過去了。
大約站了一個小時,人群開始散去,有的留有的走,我看見了那日隨青侯族長來的人,卻沒有看見青侯族長。
這個時候君安轉身離開,我正要跟上,突然有個小女孩擋了我的去路,她一樣穿着白衣,十一二歲,長得很可愛,
“你是小姑姑從外面帶來的人 ”她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質問
我想了想還是回答說是。語氣不咸不淡,不太想搭理她。
“那日在祭典時我就注意到你了,”她見我沒有理他,又說“你與小姑姑很熟嗎?
我想她所說的小姑姑就是華星了,“還行”
“外面很好玩嗎?”她的表情傲慢,眼神里卻有着很是嚮往的神情,小孩子還是小孩子啊。
我想了想估計她說的是我住的地方“還好啊!有好玩的地方,也有不好玩的地方,不過很大就是了。”
她不知在想什麼?一臉的沉思,我覺得她就是個地位高被寵壞的小孩子,在那裡都有這樣的孩子。
“你沒去過外面嗎?”我問她
“你以為去外面很容易嗎?”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把小臉一抬“我才不想去,爺爺們都說外面不好,我才不要出去呢。”
我看她的樣子,只好應付的說道“是是是,外面在美的風景也沒陽城美,這裡單單空氣就好了百倍,你看守桃宮就是人間仙境了。”
她楞了楞,“守桃宮是仙境?”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露出了笑臉,“果然外面的人跟我們不一樣!”
弄的我莫名其妙,我們是當然不一樣的。
只得問些別的“為什麼你們都不過去?”我指着弔橋對面的方向。
“那裡是禁地,閑雜人等是不讓過的,只在每年祭聖樹的時候,才能過去的。”看着我的眼神就是一副你不知道吧!你沒去過吧!
我想我也是去過的“你小姑姑她們什麼時候出來?”
“七日後就可以出來了。”
突然想起了那幾個抬棺的人,“那八個人也是七天後一起出來嗎?“
“你說笑話呢!那哪是人啊,“她神情莫名。
“什麼不是人“我又犯迷糊了。
“那些是傀儡,若是真有人進了墓穴,那可就出不來了。”
這下我的腦子真轉不過來了,愣住了。
她又解釋道“守桃宮的墓穴怎麼可能讓人隨意進出,以前是活人抬棺,進去后便當陪葬,後來漸漸的便用傀儡代替人進去了。”一臉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更想不清了,活人陪葬,傀儡。
“真的有傀儡嗎?“
“一些小術法而已。“她很不屑道
我正在想,突然有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是君安
“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我跟着君安回到了華夢居。
清醒夢·陽城(十五) 標籤:萬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