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凡的女人,給她一個“母親”的頭銜,她的人生就意義非凡了,因為她是自己孩子心裡的一面旗幟。
我的母親是千千萬萬個母親里最平凡的一員,她十六歲結婚,如花似玉的她嫁進了一個家大、人多的家庭里,不久她的婆婆、我的奶奶就駕鶴西去了,給她留下兩個年幼的小姑子,和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公公。
母親為爺爺養老送終,將兩個姑姑養育成人,並讓她們風風光光地出嫁,對於這些,母親沒有半點怨言。她和父親齊心協力挑起家庭的重擔,男耕女織地過着普普通通莊戶人家的生活,養育了我們兄妹六人。現在,我的大哥已經是某軍區文職幹部中最高軍銜的一個(相當於少將軍銜);二哥曾經在一所學校里教書;三哥是一家公司的經理;姐姐用母親的方式方法養育了兩個大學生;四哥是某軍校的校辦主任;只有不安分的我,最不成器了,棄醫從文為母親寫了一本書——《母親的紅嫁衣》。在這裡,我沒有半點炫耀的意思,我只想說,我的母親“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連她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竟能養育出我們這些不算優秀但沒有一個人走入歧途的兒女,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當我為人母,懂得了母親一生辛酸之後,我才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夠有今天,和母親的教育是分不開的。嚴父慈母,可是我的父親過早的去世了,母親一個人拉扯着我們兄妹六人,她從來沒有打過我們,也給我們講不出什麼人生的大道理,她只是以身作則,用實地行動為我們樹立起一個標杆。
從我記事起,每每從睡夢中醒來,看見母親在煤油燈下一針一線地給我們做布鞋,母親每年要給我們每人做兩雙布鞋,她卻從春天到秋天,這三個季節里,沒有穿過一次鞋,她光着腳丫子,去生產隊里上工,體弱多病的她像男人一樣掙工分養家糊口,回到家裡,做飯餵豬,就連去趕集,母親也是光着腳丫子。
我常常調侃地說:母親養我們就像養豬娃子一樣,到了飯點,我們從學校回來,母親一二三的點個人頭就行了,她一手端着飯碗,一手提着豬食桶去餵豬,關注着豬吃食,那時的豬都比我們在母親心裡有分量。豬是一家人唯一的經濟來源,母親只能把她有限的精力,放在豬的身上,卻“忽略”我們。
今年夏天回去看母親,有一天陪母親在小區里散步,一個飲料瓶的外包裝紙被風吹的在地上打轉,母親像小孩子指着它說:你看多好看呀!並停下來看。那一刻,我是百感交集呀!我那個精明能幹、勤勞善良的母親去哪兒了?眼淚也就簌簌地落了下來。母親抬起頭,八十多歲的老人家,眼裡流露出的天真的目光,無辜地看着我。我把母親摟在懷裡,我真想給母親當一回母親,讓她也享受一下那份無私的愛!
母親的一生不是幾千字或者一本書,能表述清楚的,但是母親的人品永遠定格在:勤勞、善良、堅強、無爭。她將這八個字的品德種植在我們兄妹的心裡,不管我們兄妹走到哪裡,人們對我們的評價永遠是這八個字。我平凡的母親,給予我們一個平凡的做人原則,所以母親是我們心裡那面永不退色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