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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愛遭遇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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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赴約荷花鄉

  劉波是豐平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一名年輕刑警,父親是原縣委宣傳部長,現已退休在家。

  這天上午,劉波接到女朋友徐婷婷的電話,說她明天休班,讓劉波去她那裡一趟,有事要對他說。劉波放下電話便去找大隊長請假。聽說劉波是去與女朋友約會,大隊長二話沒說便爽快地答應了,還對他說下午就不要上班了,到街上理理髮,順便給女朋友買點禮物帶去。

  下午,劉波先到美容店理了發,又去超市給女朋友買禮物。劉波平時輕易不逛超市,也沒給女孩子買過東西,現在到超市一轉,只覺得眼前的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拿不準買點什麼。便掏出手機要通了徐婷婷,告訴她自己已請好假,現正在超市給她買禮物,問她喜歡什麼。聽說劉波今天下午就不上班了,徐婷婷高興得跳了起來,讓劉波下午就坐車去,晚上一起吃晚飯,明天一起好好玩一玩。劉波看了看手錶,見時間還早,便在電話中和父母打了個招呼,買上禮物直奔長途汽車站。

  下午四點,劉波已坐在通往鄰縣荷花鄉的長途客車上。徐婷婷在荷花鄉一家賓館當服務員,與劉波相識只有兩個月。說起他倆的相識,還有一段故事哩。

  那是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劉波外出回家,走到一停產企業閑置的廠房附近時,聽到從院子里隱隱傳出一陣青年女子的呼救聲。出於職業習慣,劉波連想都沒想便迅速向那邊跑去。到了跟前,劉波見院牆有一處倒塌的豁口,便從豁口沖了進去。藉著遠處照過來的燈光,只見兩個男青年正圍着一個女青年淫笑着動手動腳,女青年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大聲呼救。見此情景,劉波大喊一聲:“住手,我是警察!”兩名歹徒見劉波只有一個人,又穿着便衣,便放開女青年對劉波嘻笑道:“小子,你是警察?我倆還是公安局長呢,勸你最好少管閑事,否則,今天老子要給你放血。”說著,兩人抽出刀子向劉波圍了過來,尖刀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令人恐懼的寒光。劉波毫無懼色,徒手與歹徒搏鬥。女青年乘機跑到牆外大聲呼救,幾個年輕人聞訊向這邊跑來。歹徒見狀,倉皇逃去。這時,劉波才感到右手臂像被火烤着一樣鑽心地疼,原來剛才與歹徒搏鬥時被刀子劃了一道口子。此時,刀口像小孩子嘴一樣向兩邊翻開着,鮮血還在汩汩地流,染紅了襯衣。女青年見狀,急忙上前拉着劉波的手,一邊千恩萬謝一邊陪劉波打的去了醫院。

  女青年陪劉波住上院后,便坐在床邊看着劉波打吊針。劉波這才發現姑娘長得非常漂亮,談話中得知姑娘叫徐婷婷,在鄰縣荷花鄉工作,這次來豐平辦事,想不到在返回賓館的路上被幾個小流氓盯上。幸虧遇上劉波,姑娘才免遭凌辱。

  劉波的傷並不重,在醫院只住了兩天便出院了。住院期間,徐婷婷一直陪護着他。通過兩天的接觸,劉波見徐婷婷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有文化,有品位,熱情大方,不覺有了幾分好感,從徐婷婷的眼神中劉波看出她對自己也頗有好感。出院時,兩人互留了手機號碼,劉波將徐婷婷送上返回的汽車,戀戀不捨地看着汽車遠去。

  從此,兩人便聯繫不斷,天天打電話或互發短信。隨着頻繁的聯繫,兩顆年輕的心越來越近,漸漸地,劉波覺得他已離不開徐婷婷了,一天聽不到她的聲音就感到心神不定,強烈的思念使他十分想見到徐婷婷。所以,一接到她的電話,便迫不急待地趕了過來。

  坐在車上的劉波一邊望着車窗外的景色,一邊回憶着他與徐婷婷相識的經過,天黑時分,汽車終於到了荷花鄉。只是劉波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次荷花鄉之行,使他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轉折。

  二、身陷囹圄

  長途客車在蒼茫的夜色中駛進了荷花鄉車站。

  下車后,劉波一眼便看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徐婷婷正站在那裡等他。晚風吹拂着她的長發,掀動着她的裙子,顯得更加美麗迷人,如仙女一樣動人心魄。劉波激動地走上前去,兩人手挽手走出車站,向徐婷婷所在的賓館走去。

  晚飯後,徐婷婷邀請劉波到她宿舍坐坐。劉波也覺得剛見面就分開有點捨不得,便隨徐婷婷去了她的宿舍。進門后,徐婷婷拿出兩瓶飲料,先打開一瓶遞給劉波,自己打開另一瓶喝着,兩人邊喝飲料邊聊天。聊着聊着,劉波漸漸覺得渾身燥熱,一種原始的衝動不可遏止地在全身涌動。他覺得奇怪,正想站起來告辭。這時,徐婷婷一邊說著:“這天氣熱死人了。”一邊將胸前的兩顆扣子解開,那雪白的酥胸和深深的乳溝便一下子露了出來。見此情景,劉波猶如被電擊中一樣,立時感到口乾舌燥,渾身酸軟,一股股熱流湧向下體。徐婷婷見他這樣,偷偷笑了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坐下,偎在他懷裡軟軟地問道:“劉波,你看我長得漂亮嗎?”此時的劉波懷裡抱着姑娘溫軟美妙的身體,鼻子里聞着青春少女的發香和肉香,周身的熱血已經沸騰,早已把持不住自己,一下將姑娘壓在身下,動作粗魯地將姑娘身上的衣服撕掉,然後三下兩下脫掉自己的衣服,急不可待地向姑娘撲去……

  正在這時,徐婷婷突然驚叫一聲,隨即,屋門“砰”地一聲被人撞開,從門外闖進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迅速將劉波脫下的衣服拿走,另一個舉起相機對準劉波和徐婷婷“咔嚓咔嚓”一連拍了十幾張照片。劉波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拿他衣服的那個人從衣兜里翻出他的工作證,邊看邊嘲笑道:“嗬,想不到還是個警察呢,這年頭警察也敢入室強姦,你他娘的這不是給警察臉上抹黑嗎 ”說著,抬起腳來在劉波身上使勁踢了兩下。此時的劉波又羞又驚又怕,低着頭分辯道:“同志,您弄錯了,我不是壞人,我倆在談戀愛。”說著,對全身赤裸蜷曲在沙發上的徐婷婷說道:“婷婷,快告訴他們,我不是壞人。”哪知,徐婷婷臉色陡然一變,手指着劉波哭喊着對那兩個人道:“就是他想強姦我,我不想活了。”聞聽此言,劉波只覺得頭“轟”地一下懵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話竟出自徐婷婷之口。不等他說話,頭上和身上已重重地挨了幾下,那兩個年輕人邊對他拳打腳踢邊怒罵道:“臭流氓,還敢抵賴,打電話給公安局,看他到底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

  劉波被帶回局裡時已是凌晨。局長是劉波父親的老部下,是眼看着劉波長大的,聽說劉波涉嫌強姦,老局長說什麼也不信,可人證物證擺在那裡由不得他不信。公安人員連夜對案發現場進行了勘察,認為證人與被害人反映的情況屬實,喝過的兩個飲料瓶里經鑒定也沒有什麼問題,劉波強姦案成立,遂向局黨組做了彙報。此案因證據確鑿,犯罪嫌疑人劉波又提不出能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加上劉波是公安人員,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反響,給縣委和公安局寫信、打電話的不斷,一致要求從嚴從重處理,嚴懲公安隊伍里的害群之馬。在此情況下,案子很快便被移交到檢察機關。

  三、越獄潛逃

  檢察機關接到公安局轉來的案件后,又進行了認真的審理。儘管劉波再三辯解,連呼冤枉,但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最後檢察機關認定,劉波到徐婷婷宿舍后,酒後亂性,欲行強姦,徐婷婷大聲呼救,被路過的人聽見,公安機關在偵破此案過程中,思路清晰,方法對頭,定性恰當,強姦案成立。隨後,檢察院便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要求法院以強姦罪對劉波予以量刑。

  就這樣,劉波被關押進拘留所等候法院開庭判決。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開始,劉波雖然覺得既冤枉又氣憤,但他總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相信公安機關和檢察院會把事情弄清楚的,所以心裡並不慌。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等案子被轉到法院后,憑着幾年公安工作的經驗,劉波開始意識到他這次是真的遇到麻煩了。他彷彿看到自己被關進大牢,同那些真正的強姦犯、殺人犯等社會渣滓一起,帶着沉重的鐐銬,從事着笨重的體力勞動,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一想到這些,他立時感到全身直冒冷汗,眼前一陣陣發黑。晚上他躺在拘留所那陰暗潮濕的地鋪上,兩眼望着骯髒的天花板,徹夜難眠,回憶起他與徐婷婷認識的前前後後,怎麼也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陷害自己。他又想起年邁的父母,不知此時他們怎麼樣了?如果自己被判刑入獄,他們受得了這個打擊嗎?想到這裡,他不禁潸然淚下,心裡刀絞般地難受。突然,一個念頭湧上心頭:不!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我要想辦法逃出去,找到徐婷婷和那兩個證人,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給自己洗刷冤屈,討還公道。對,趁現在看押還松,趕緊想辦法逃出去,否則,等判刑後轉到外地監獄就沒有機會了。

  此後一連幾天,劉波都在緊張地考慮着越獄計劃,腦子想得都疼,方案制定了一個又一個,但隨後又一個個被自己推翻,他知道這次行動事關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稍一不慎,後果將不堪設想。

  第三天早飯後,事情突然有了轉機。上午九點,劉波正坐在地鋪上想着心事,在縣醫院消化內科當主任的老同學李玉興來看他。劉波問他怎麼有時間來看自己,李玉興回答說今天休班,明天上白班。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波心裡忽然一動,一個大膽的設想瞬間在腦子裡形成。

  第二天上午,劉波突然兩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嘴裡喊着:“救命啊,疼死我了!”值勤的戰士見狀立刻向領導作了彙報。一會兒,拘留所醫務室的大夫來了,看后說有可能是胃穿孔,最好去縣醫院檢查,再拖延怕有生命危險。所長立即安排兩名戰士開車送劉波去縣醫院。

  到了縣醫院,他們挂號後去了消化內科門診,值班的果然是李玉興主任。見是劉波,李主任吃了一驚,忙問劉波怎麼了。劉波抬起頭來直向李主任使眼色。李主任知道劉波有話要對自己說,便讓劉波到裡間床上躺下,然後對那兩名押送他的戰士說道:“二位請在門外稍等,我要為病人診斷。”兩名戰士探頭向裡間看了看,便在門口站着。李主任進屋后隨手將門關上,低聲問劉波道:“你搞什麼名堂?”劉波“呼”地從床上坐起來道:“閑話少說,我被人陷害了,我要逃出去尋找我無罪的證據,可他們看管得太嚴,逃不出去,只好委屈你了。”李主任警覺地問道:“你要幹什麼?”劉波對他招手道:“你過來聽我說。”李主任走到劉波身邊小聲說道:“有什麼事你說吧。”劉波突然站起來使出他多年練就的點穴功夫,照準李主任身上的穴位點了一下,李主任連哼都沒哼一聲,便一聲不響地撲倒在地上。劉波低聲說了句:“對不起了兄弟。”迅速來到窗前將窗子打開,像貓一樣敏捷地跳上窗檯,隨後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窗外。

  四、深夜救美

  劉波跑出縣醫院后,憑他當警察的經驗,他知道馬上就要全城大搜捕了,出城的各路口及車站馬上也會被警察控制,此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此,他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去了公安局,在離公安局不遠的地方下車後進了一家商店,買了一套衣服、一頂假髮、一套假絡腮鬍子和一副墨鏡,到試衣間穿戴好后往鏡子里一照,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儘管如此,劉波仍然不敢大意,他在商店一直待到天黑,才走出商店來到一家小餐館,要了兩瓶啤酒和兩個炒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酒足飯飽后,劉波先乘公交車到了縣城以外的郊區。出城的時候有武警戰士手持印有劉波照片的通緝令上車搜查,但因車內光線較暗,劉波又已化過裝,所以武警戰士並沒認出他來。到了終點站,劉波又租了輛面的向鄰縣荷花鄉駛去。

  晚十點鐘,劉波到了荷花鄉,下車后,他警惕地向徐婷婷的宿舍走去。鎮子不大,不一會兒就到了徐婷婷的宿舍。

  徐婷婷宿舍里還亮着燈,但窗帘卻拉得嚴嚴的,裡面不時隱約傳出男女的對話聲,像是在吵架。劉波躡手躡腳地走到窗下,側起耳朵仔細諦聽着。只聽一男子說道:“徐小姐,這次為了將姓劉的那小子弄進去,我們哥倆可是沒少出力,你看應該怎麼慰勞我們?”劉波聽那聲音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是誰來。然後是徐婷婷的聲音:“你們也太貪心了,不是已經給了你們每人三千元錢了嗎?”又是那男子的聲音:“三千元?你這是打發叫花子?我們哥倆為了你這事吃了多少苦?擔了多少風險?你不會不知道吧徐小姐 就說第一次吧,你讓我們在豐平縣城閑置的廠房裡假裝強暴你,引誘那小子上鉤,誰知那小子會功夫,要不是我倆帶着刀,早讓那小子給收拾了。這還不算,後來你又讓我們闖進你屋裡抓流氓,做偽證,這事要是讓公安局識破了,我倆就得進去蹲幾年大牢,我們為你幹了這麼多事,你就給三千元錢?你心也太黑了吧徐小姐?”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上次在徐婷婷宿舍里覺得那兩個小子有點面熟。”劉波暗想道。

  “那你們想怎麼樣?”是徐婷婷的聲音。

  “嘿嘿,徐小姐這麼聰明的人會看不出我們哥倆的心思?其實我倆對徐小姐垂涎已久,只要徐小姐肯讓我倆玩一玩,哥們一分錢也不要了,今後徐小姐如果有用得着哥們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然後是一陣淫笑聲。

  “放你娘的臭屁,當初咱們可是講好了的,事成之後每人三千元錢,你們可不要得寸進尺。”

  “那好,既然徐小姐不願意,我倆就只好來點硬的了,今晚我倆就不走了,就在這裡陪徐小姐一起睡吧。”接着,又是一陣淫笑聲。隨後,從屋裡傳出一陣廝打聲,然後是徐婷婷的呼喊聲:“救命!”聲音剛一出口就沒了,顯然是歹徒將徐婷婷的嘴堵上了。

  劉波來不及多想,後退幾步奮力向門上撞去,只聽“嘩啦”一聲屋門大開。床上,兩個歹徒正將徐婷婷壓在身下,徐婷婷的衣服已被撕破。因劉波化了裝,屋裡的三個人誰也沒認出他來。兩名歹徒見徐婷婷剛一喊就有人闖了進來,以為是徐婷婷早就安排好了人防備着他們,一齊跳下床來往門外跑去。劉波見狀隨手拿起一把椅子舉起來堵在門口。歹徒見劉波身高馬大的,又身手敏捷,料想不好對付。其中一名矮個子歹徒轉身指着床上的徐婷婷罵道:“你這個臭婊子,竟敢對我們也玩起這一手來了,看我不廢了你。”說著,從腰裡抽出刀來向徐婷婷衝去。見此情景,劉波扔下椅子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擋在徐婷婷面前,同時伸手去奪歹徒手裡的刀,但已經來不及了,歹徒手裡的刀雖經劉波用手一擋力度有所減弱,但還是扎進了劉波的腹部,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五、真相大白

  劉波被迅速送往醫院搶救,等他醒過來時,見床邊站滿了公安局的領導和戰友們,還有一臉憔悴和愧疚的徐婷婷。他掙扎着想坐起來,可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一動傷口就鑽心般地疼。見他醒了,老局長握着他的手說道:“你不要動,安心休息吧,你的事徐婷婷同志已向公安機關說清楚了,你是被冤枉的。”說著,用手指了一下身邊的徐婷婷說道:“多虧了這位姑娘,是她拼着命將你背到醫院的,當時你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是這位姑娘為你輸了血,才救了你一命,你們兩個呀,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劉波抬起頭來,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徐婷婷一眼,又疲憊地合上眼睡去。

  像上次一樣,徐婷婷主動留下來伺候劉波,為他喂湯喂飯,端屎端尿,可以說是精心照料,無微不至。所不同的是這次劉波卻始終不肯與徐婷婷說話,只要病床前只有徐婷婷一個人時,劉波就閉上眼睛裝睡,或是翻過身去不理她。直到第五天上,劉波才冷冷地對徐婷婷說道:“我的傷已經好了,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我為你兩次受傷,你救了我一命,咱倆就算是扯平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徐婷婷紅着臉低下頭,小聲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陷害你嗎?我想親口告訴你。”

  劉波依舊冷冰冰地說道:“以前想知道,但現在不想了,我是個警察,逮過的壞人多了,得罪的人更多,想報復我的人不只你一個,我不想聽,也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我只想在你臨走前忠告你一句,以後不要再害人了,至於你陷害我的事,我想法律會讓你受到懲罰的。”

  見劉波態度堅決,徐婷婷知道他已被自己傷透了心,再說也無用,便收拾了一下,十分傷感地走了。

  又過了十天,劉波的傷已基本痊癒。這天早飯後,劉波收拾東西準備出院,當他將前幾天徐婷婷給他洗好疊放在床頭上的襯衣往包里裝的時候,從襯衣里掉出一封信來,打開一看,是徐婷婷留下的,信上寫道:

  劉波:

  懷着愧疚的心情給你寫信,幾天來,我的心始終處於自責和不安之中,我沒有想到你是一個如此富有愛心和正義感的人,與你相識的時間雖然短暫,卻是我這輩子最幸福最美好的時刻。可惜由於我心魔作怪,幾次設置陷阱陷害你,給你的心靈和肉體上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對此,我已感到後悔莫及。在這裡,謹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三十五年前,我爺爺在一所中學當校長,有個青年教師因猥褻女學生受到爺爺的嚴肅處理,該教師便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文革”爆發后,該教師見時機已到,便誣陷我爺爺在戰爭年代曾變節投敵,出賣同志,將整理的黑材料寄到縣革委會。於是,我爺爺被關進監獄,受盡折磨,最後被造反派活活打死。而那個誣陷我爺爺的教師卻因揭發爺爺有功,當上了校長,後來又調到豐平縣委,當上了宣傳部長。

  劉波,讀到這裡你大概也明白我為什麼要陷害你了吧,那誣陷我爺爺的惡棍就是你的父親。

  “啊!”劉波看到這裡,彷彿迎頭挨了一棍,立時驚得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向崇拜敬仰的父親竟會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心裡翻江倒海般地翻騰着,腦子裡“嗡嗡”直響,眼前一陣陣發黑,拿信的手也哆嗦得無法繼續讀下去。過了好久,待心情稍微平靜后,才繼續往下看去。

  爺爺死時,我父親才二十歲,血氣方剛的父親拿起刀來就要去找你爸爸算賬,是奶奶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去,奶奶說:“媽就你這一根獨苗,我已失去丈夫,不能再失去兒子了,人家有權有勢,你鬥不過人家,就算是把他殺了,你也得償命,媽以後靠誰呀?”父親聽了奶奶的話,把刀一扔,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母子倆抱頭痛哭。

  後來,父親得癌症死去,臨終前,將我叫到跟前,含淚向我講述了爺爺被冤死的前後過程,父親拉着我的手說道:“孩子,我不行了,咱們家的深仇大恨就靠你報了。記住,此仇一天不報,我一天死不瞑目。”說完,大睜着兩眼死去,我和母親哭喊着怎麼也無法將父親的眼合上……

  從此,我開始打聽一切有關你爸爸的消息,最後打聽到你爸爸已退休,有個獨生子叫劉波,在公安局工作。經過再三考慮,我想出了一個狠毒的計劃,決定從你身上下手,想辦法將你弄進監獄,讓你身敗名裂。我要讓你爸爸親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是怎麼被人誣陷進監獄的,讓他也嘗嘗被人誣陷的滋味。為了能接近你,我花錢雇了兩個小混混,先在豐平縣城的廢舊廠房裡設計引你上鉤,你果然中計,很快我就發現你已開始喜歡我並且離不開我了。就在我準備實施第二步計劃的時候,卻吃驚地發現我竟在不知不覺間也同樣愛上了你,可你是我們家仇人的兒子,我怎麼能對你產生這種感情呢?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我決定為了父親的囑託放棄兒女情長。於是,我又打電話將你誘騙到荷花鄉,給你喝下摻有春藥的飲料,等那兩個小混混闖進屋裡后,我又趁亂將早已準備好的空飲料瓶換下你喝過的飲料瓶,順利完成了我的第二步計劃。可讓我想不到的是事後那兩個小混混竟對我糾纏不休,要了錢還想要色。那天晚上這兩個壞蛋酒後竟跑到我房間里想強暴我,我這真是害人害己,自作自受。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危急中你如同天降,又一次救了我。你這種以德報怨、大仁大義的舉動使我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相比之下,為了幾十年前老一代人之間的那點恩怨,我卻三番五次地陷害無辜的你。其實,在那個荒唐的年代里,被冤死的又何止我爺爺一個人?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樣,仇恨之火不熄,將會造成多少悲劇重演?這冤冤相報何時了?想到這裡,我為自己狹隘的心胸羞愧得無地自容。在你住院的這些日子裡,你對我冷冰冰地,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這更增加了我的負罪感。我知道,是我傷透了你的心,這件事已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遺憾,我是多麼地後悔呀!親愛的波,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就算是給你當一輩子僕人我也心甘情願。我願意一輩子伺候你,像神一樣敬奉你,以此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好了,就寫到這裡吧,再見了,我知道此一別今生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一想到這些我就痛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再說也無益,我會在今後的歲月里天天祈禱上天保佑你,保佑你一生幸福,長命百歲。

  祝你早日康復。

  愛你的婷婷

  劉波一口氣將信讀完,讀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啊,原來是這樣,是我誤解她了。”劉波在心裡說著。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辦完出院手續后連家也沒回便直奔車站,他要去荷花鄉找徐婷婷。

  六、終成眷屬

  當天下午,劉波住進了徐婷婷所在的賓館,他在房間要通了總台的電話,請服務小姐轉告徐婷婷,他是徐婷婷的同學,剛從外地來,請徐婷婷下班後到他房間來。

  聽說有同學住進賓館,徐婷婷搞不清是誰,一下班便匆匆趕了過來。聽到敲門聲,劉波一下子將門打開。頓時,兩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四目相對,百感交集,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竟相對無言。特別是徐婷婷,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劉波了,現在劉波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禁驚喜交加,淚水奪眶而出,只說了聲:“你……”便哽噎着說不下去了,隨後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一下撲倒在劉波懷裡,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此時,劉波也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出兩隻有力的臂膀抱住徐婷婷,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兩個年輕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任激動的淚水放縱奔流。此刻,不需要再說什麼,任何語言在這時都是多餘的,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經歷了這場風雨之後,兩顆年輕的心終於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半年後,劉波和徐婷婷舉行了隆重的結婚典禮。老局長親自為他們主持了婚禮,老局長在致辭中心情激動地說了這麼一段話:“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今天,在這花好月圓的時刻,我懷着萬分激動的心情主持這場不同尋常的婚禮,從這一對新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年輕一代寬廣的胸懷和高尚的品德,也看到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和希望,我們祝願這一對新人新婚幸福,白頭偕老,祝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祝我們的生活蒸蒸日上,更加美好。”

  來賓們一齊舉杯,共同慶賀這美好的時刻,預祝更加燦爛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