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是公主
我與老公林樹是大學同學。
雖然沒有朋友說的那麼誇張,但是當年的我的確姿色出眾,柔美動人,再加上彈得一手琵琶……確實有許多男生明裡暗裡追求我。最終,我選擇了林樹。
按朋友的說法,林樹要錢沒錢,要貌沒貌,要個頭沒個頭,不知我看上了他哪點。當時,許多人都不看好我們這段戀情。但是,我堅持,而且很知足。林樹雖然個頭不高,相貌平平,但是他聰明有才。更重要的是,他心思細膩,對我體貼備至。林樹彷彿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總是在我剛想到的時候,他已經做到了。一次,寢室的同學相約去旅行。臨出發時,我發現自己忘了備葯。我的體質不好,很容易胃疼、感冒。這時,林樹從包里掏出一個袋子遞到我手裡。打開一看,嗎丁啉、感冒清、好得快……應有盡有。他笑着說,就知道你會忘記。看着他的笑臉,我心中生出無限柔情,我摟住他,久久不願鬆開。
畢業后,我和林樹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開始,我父母也不贊同這段戀情。但是,林樹用自己的細心和真誠很快征服了兩位老人,連帶我妹也被他收買了。結婚時,父母送給我們十萬元。林樹用這十萬元作為啟動資金,開了現在的廣告公司。現在,廣告公司越做越大。林樹也由當初那個其貌不揚的毛頭小伙,成長為風度翩翩的成功男人。
讓我欣慰的是,經濟和地位的變化並沒有改變林樹的一貫作風。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好。每天早上,他一定會將早餐做好,端在桌上才會出門。晚上,如果回來得早,他會打好洗腳水,給我洗腳。洗完腳,他便讓我趴在他的背上將我背進卧室……這些事情,我講給我妹聽,她聽了直起雞皮疙瘩。她有時候故意刺激林樹,說他再這樣下去會把我寵壞。林樹便笑着說男人就應該寵女人。我心裡像打翻了蜜罐一般。在林樹的寵愛下,我常常覺得自己像個公主。
夭折的孩子
婚後,林樹一直想要孩子。可是,我對於生孩子一直心懷恐懼。我總對林樹說,我自己都是個孩子,怎麼要孩子。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樹要孩子的心情越來越迫切。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林樹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年內必須懷上孩子。我找各種理由推託,最後我歸結為心智不成熟。林樹認真地說,那麼,我真的不能再慣你了,否則,你永遠長不大。
林樹說到做到。從那之後,他對我不再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了。每當我有什麼事情找他,他都讓我自己解決。林樹的變化讓我非常不適應,為此,我們經常吵架。一次,我們大吵了一頓。末了,我氣急敗壞地說,既然你不愛我了,那麼我們離婚吧。林樹愣住了,他問:“你說的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我決絕地說。說著,我拿出紙筆,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協議很公平,房子和存款平均分配,要房子不要存款,要存款不要房子。我負氣地在協議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推到他面前。林樹氣得發抖,過了一會,他將協議折起來,放進自己包里。他說,他給我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我仍然堅持離婚,他會滿足我的要求。
離婚當然是氣話。萬般無奈下,我只得向父母求助。在父母的調解下,我們很快重歸於好。當著父母的面,我向林樹承諾,給他生一個寶寶。“我懷孕了。”當時,我還坐在馬桶上,手裡拿着驗孕棒。林樹衝進來,一把將我抱起轉了幾圈。林樹的開心可想而知。我的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我的妊娠反應特別嚴重,整個人敏感而脆弱。我聞不得任何異味,任何異味都足以引發我的嘔吐。我幾乎吃不進任何東西,吃了便吐。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生產,其間,我進醫院保了三次胎。女兒出生了,體重不到2.5公斤,身體極端虛弱,不能自主進食。在保溫箱里待了三天,女兒夭折了。
這件事,對我,對林樹都是致命的打擊。很多時候,我們相對無言,默默流淚。雖然林樹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裡對我是有意見的。我懷孕的時候,這不吃,那不吃,他便批評我沒有責任心,沒有母愛。我想,在他心裡,我是要為女兒的夭折負責的。
瀕臨絕境的婚姻
孩子成了橫在我與林樹之間永遠無法結痂的傷疤。
林樹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還喝得酩酊大醉。他越來越少和我說話。即便說,也是柴米油鹽,無關痛癢。我再也不是他的公主。我很想再跟他生一個孩子。可是,林樹以我需要靜養身體為由,始終不肯碰我。我也是有自尊的,幾次遇冷,我也變得心灰意冷。我們的感情降到了冰點。
為了排遣苦悶,我開始寄情於網絡,每日昏天黑地地上網。林樹看在眼裡,卻不管。
從今年開始,林樹越發晚回家了。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事情不對勁。我開始暗中觀察林樹的一舉一動。
首先,林樹開始講究穿着,甚至用上香水了。這麼多年,雖然林樹賺了不少錢,但是穿衣品位依然維持在土包子水準。他出席一些重要場合,衣着都是我幫他搭配的。說到香水,他更是一竅不通。現在,他不僅每日梳妝打扮,還用上了男士香水。我問他香水哪來的,他說是客戶送的。客戶送的香水,他會天天用嗎
另外,我雖然沒有在林樹的衣服上發現長發口紅之類的東西,卻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張“新世界”的發票。是一條鉑金手鏈,三千多元。這簡直是鐵證。我並沒有收到鉑金手鏈。可以想象,這個手鏈會送給誰!
林樹甚至給自己的手機設了密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如果沒有鬼,為什麼給自己的手機設密碼……
我幾乎可以確定,林樹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可是,林樹始終不肯承認。現在,他可能被我逼急了。他堅決要求和我離婚。他說,他受不了我捕風捉影的猜忌。我當然不肯,林樹竟然拿出兩年前那張離婚協議書。他說,兩年前我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我簡直要暈了。我不得不懷疑,這一切林樹早有預謀。也許他在外面早就有人了。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想利用我們家。林樹能有今天,全靠我們家幫忙,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