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不容辭的責任
昨晚,秦少宇在辦公室門口攔住我,問我到底怎麼想。我咬着嘴唇,狠心地說:“我根本不愛你,只是玩玩。對一個女人來說,家庭永遠是最重要的。”秦少宇臉色鐵青。我徑直離去,眼淚奔流而下。躲在洗手間哭了三個小時,當我紅腫着雙眼出來,秦少宇正站在門口。他望着我的眼睛說:“我知道你在騙我。別折磨自己了,跟我走,新買的房子還等着你裝修呢!”說著,他要來抓我的手。我推開他,扭身逃走——我沒有辦法面對他,我甚至沒有辦法面對我自己!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老公什麼都沒問,從冰箱取出半邊西瓜,插上勺子,放在我面前。這段時間,老公瘦了,他在努力改變自己,笨手笨腳地對我好,搶着做家務。可是,逝去的愛真的能找回來嗎?我不知道,我想,他也不知道。陷在這樣的困境里,我、老公、秦少宇,都備受折磨。這所有的痛苦皆因我而起。
2001年,我嫁給了陸天明。陸天明出身單親家庭,憂鬱沉默。交往之初,他告訴我他家的情況不好。半年後,我第一次走進他的家,儘管有心理準備,我還是驚呆了——十幾平方米的小屋,家徒四壁。他媽媽非常開心,拉着我的手敘家常,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原來,陸天明還有個染上毒癮的姐姐,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變賣后,離家出走了。陸天明坐在一旁,默默地給他媽遞紙巾。看得出來,他很孝順。望着那個破敗的家,我忽然有種義不容辭的責任感。我要與天明一起,並肩撐起這個家。
我很快與天明舉行了婚禮。婚後,我給他姐姐寫了一封長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大概這封信起了作用,半個月後,姐姐回來了,跪在婆婆面前痛哭流涕,發誓戒毒。戒毒的過程生不如死,發燒,渾身疼痛。那時,我已有了身孕,每天挺着大肚子給姐姐按摩,只要她想吃的,無論多貴,我都給她做。漸漸地,姐姐走出陰影,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孩子出生三個月後,我便出來工作了。2003年,在娘家人的資助下,我買了現在的房子。搬進新居,天明和婆婆都樂開了花。後來,天明的姐姐嫁了個有錢人,姐夫是開公司的,天明去幫忙,漸漸地,房子、車子,我們都有了。
小日子越過越紅火,我與天明的矛盾卻越積越深。婆婆溺愛天明,什麼事都不讓他做,養成了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毛病,只知要求別人疼自己,從不懂心疼別人。感受不到丈夫的關心與呵護,我心理自然不平衡,總喜歡批評他。開始他還哄哄我,久了,乾脆不理我了。為此,我們經常爭吵冷戰。
放我的手在他手心
2005年,我跳槽到現在的公司。秦少宇是我的同事。他是一個幽默開朗、心細如髮的男孩,有事沒事找我聊天。一次,公司安排我們出差。一行四人,除了秦少宇,全是已婚婦女。三個女人輪番支使他做事,他一點不煩,樂呵呵地聽候調遣,對我格外照顧。一路上,我的行李箱幾乎都是他拖着;看到我的腳疼,他立馬衝過來扶住;細心地幫我撕開礦泉水瓶上的商標以避免與別人混淆……點點滴滴,讓從未得到丈夫呵護的我如沐春風。
從成都,我帶回一捧花。辦公室沒有花瓶,我便將花胡亂放在桌上。第二天,我驚奇地發現鮮花整整齊齊插在花瓶里,嬌艷欲滴。秦少宇沖我做個鬼臉,說他最看不得摧花折葉了。我知道他對我有好感,就有意無意地告訴他,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有一個女兒。
後來,公司進了新人,其中有個女孩特別漂亮,我張羅着給秦少宇撮合。秦少宇動心了。誰知道,美女愛錢,那女孩選擇了另外一個家境優越的男孩。這件事對秦少宇的打擊很大。我自覺有責任,便時不時地開導他,結果,兩人越聊越投機,每個月,我們僅發短信就要花近百元。一次,秦少宇去杭州出差,我在武漢茶飯不思,一個月瘦了十來斤。
秦少宇從杭州回來后,我們兩人的目光無可遏制地灼熱起來。有天,我們結伴回家,下車時,他將手掌在我面前攤開。我故作不懂,他堅持。最終,我將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大手裡。我們十指相扣,再也不想鬆開。
和秦少宇的地下情保持了一年多,陸天明毫無察覺,我自己反倒受不了。我請求秦少宇放棄我,找個人結婚,可他不肯。他說,只有看到我幸福,他才能安心走開。這期間,我與陸天明的爭吵不斷升級,我想到了離婚。
這天,跟平常一樣,陸天明吃過飯就窩在沙發里看電視。我在他身邊坐下,平靜地說:“我在外面有人了。”他五雷轟頂一般,呆住了,然後突然瘋了一般,狠狠扇自己耳光,一面打,一面撕心裂肺地哭。我嚇死了,死死抱住他,下意識地說:“你別這樣,我是騙你的!”過了許久,他終於安靜下來,卻傻了一般,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大約十分鐘后,他忽然說:“算了,我們離婚吧。”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我怕他出事,趕緊跟出去。下樓時,他給我父母打了電話。父母大驚失色,讓我帶陸天明趕緊回娘家。
痛苦的“走婚”
回到家裡,父母把我臭罵了一頓。我媽痛心疾首:“當初,他們家一無所有,你非要嫁過去。現在房子車子都有了,婆婆對你又好,什麼都幫你做,你卻要離婚。你這是為什麼喲?”我沒法告訴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在他們的調停下,我和陸天明保證以後好好過日子,再不提離婚的事。
第二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秦少宇,說,如果離婚,我父母永遠不會原諒我,丈夫也會發瘋。他抱住我,淚流滿面:“你為什麼這麼傻,以後的日子,你該怎麼過?”
這件事後,家裡的氣氛異常凝重,陸天明動不動就發脾氣。從冬天挨到夏天,我們最終離婚了。領證的那天,陸天明跪在地上求我:“我5歲沒有爸爸,不希望自己的女兒5歲沒有媽媽。”我搖搖頭,異常堅決。這段時間的爭吵和冷戰已經消磨了我最後的感情。
離婚後,我在同事家住了二十多天。秦少宇堅持讓我住進他家。那也許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每天下班后,我們手牽着手,一起看電影,一起和朋友聚會。每天早上,他會溫情脈脈地看着我從睡夢中醒來。每晚睡覺,我的床頭柜上必定有一杯牛奶、一張面膜……他說,我是他今生唯一的愛人,他要把全部的愛都給我。
可我並不幸福。只要想到女兒,我就淚流滿面。一天,女兒給我打電話,說:“媽媽,你快回來吧。小朋友都說我沒有媽媽,不跟我玩。”陸天明也時常給我打電話,求我回家。我忍不住想,再熱烈的愛情最終也將走入平淡的婚姻,我是否應該因為自己所謂的愛情去傷害孩子。
真正讓我下決心回家的是堂嫂。堂哥和堂嫂是二婚,結婚十年,恩愛如初。然而前些日子,堂嫂卻毅然回到了前夫身邊。堂嫂與前夫的女兒出了事,赤身裸體死在荒山裡。堂嫂幾乎發瘋,不停懺悔,如果當初不是她執意離開,女兒也許不會出事。她和前夫還有一個兒子,她要回去守住兒子。堂嫂的遭遇讓我心生恐懼,我害怕女兒也出事。
我回到了前夫身邊。可是,與前夫在一起不出一星期,我們必然吵架。我總喜歡用秦少宇的標準去要求他,可是,他永遠無法做到,於是,我又會回到秦少宇身邊。
如今,我在秦少宇家和前夫家已經進進出出四趟了。我知道我在玩火,可我無法取捨。和秦少宇在一起,我會生活得快樂,卻無法獲得幸福,對女兒的虧欠和愧疚將永遠折磨着我的心。與前夫在一起,能獲得心裡的平靜,卻無法快樂,因為他永遠無法達到我的要求。我更害怕前夫的寬容只是暫時的,時過境遷,他會舊事重提,將所受的傷害全部還給我。
我遊走在兩個男人的深情中 標籤:兩個文明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