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無可預料!徹徹底底,我領悟到了。一直很高傲,自以為是,任性妄為。於是,痛,無可厚非!
----題記
我們,平平穩穩,一個月一兩次的溫存總讓人如此眷戀。每次投進你的懷抱我都醉得一塌糊塗,或許連自己都不懂,為何對你如此迷戀,只有自己喝得迷糊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那種想愛又不能愛的滋味一刀一刀刺進心臟。流着淚,我只能把你放進心裡。那種愛,欲言又止,難以啟齒。一直一直說:喝醉了才知道你最愛誰,生病了才清楚誰最愛你!一直一直都害怕溫存是否與愛情無關,與寂寞有染。
2月22日,醫院B超師告訴我,我可能懷孕了,傻了眼。HCG試驗結果陽性,頓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我忘不了那種恐懼,我說服不了自己如何去迎接下一個生命。非常清楚自己不需要,如此堅決。
3月31日,按照計劃,我殘忍的選擇丟掉這個所謂的愛情結晶。可是,我的過度自信讓我算錯了日期。當我知道還沒降世的他已經10周大,腦子一片空白,沒了說話的力氣。原本的一個小手術如今已經危險重重,那是種無法言語的心情,就像毒藥,結果只是讓人窒息。一重重的恐懼漲潮般席捲而來,欲哭無淚。
躺在醫院病床上顫抖着撥通了你的電話,用最冷靜的聲音告訴你,我住院了。此時,一切的一切已經無須言語。晚上7點多一點,你的出現讓我如此喜悅。你坐在我的床邊,靜靜的看着我,我把頭枕進你的懷裡感受你的體溫,如此,我才能讓自己睡得安穩。其實很擔心,其實很害怕。看着你為我忙裡忙外,心裡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如此滿足。
你一直一直握着我的手,一直一直以最輕的力氣撫摸着我的臉,這是對我一輩子的溫柔。你那憐愛的眼神差點讓我放棄傷害肚子里的小東西。夜裡,看着你過於疲憊而熟睡的臉,心裡每每刺痛着,看着你因靠着床而酸痛的身體,我的心,被一片一片掰開着。我的男人,我怎麼捨得讓你如此痛苦。一直一直,你對我訴說你有多愛我,訴說我對你有多重要,我看到了你的心疼,你哄我跟你回家,我堅持留下,如此肯定。你哄我喝水,哄我吃飯,哄我睡覺,哄我吃藥,看到我因為藥物副作用吃不下飯,你心疼着也跟着挨餓,無時無刻的感動一圈一圈不斷蔓延。有時候,我似乎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被你小心呵護着。我喜歡甚至愛上了這種感覺。我慵懶的享受着你對我的好。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天一天在恐懼與幸福中慢慢度過,我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留,讓我可以一輩子枕在你懷裡,感受你的體溫,傾聽你的心跳。或許,愛,就是這樣! 沒有你的夜很黑,很長,我數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那麼的漫長,不停的張望,多麼希望你會出現在我的視線。
4月3日,我數着你可以到來的時間把最後一顆葯吃了下去,撥通了你的電話,聽着你懶散的聲音,有點生氣。此時,藥物已經產生了作用,那是種刀割般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腦子裡全是你的身影,我多麼希望那一刻是你陪在我身邊,咬着牙根,告訴自己,痛很快就會過去,你馬上就到了。 我責怪你的遲到,很久,我沒有看你一眼,你無奈的看着我,沒有說過多的話,妹子幫你解釋,慢慢,我接受你遲到的理由。你在外面,我在裡面,看着自己不停的流血,我手忙腳亂,束手無策,最後看見自己掉下那個小東西,嚇着喊出了聲。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無堅不摧,卻還是掩蓋不了那份恐懼。你心疼的看着我,我知道你的心在滴血。 驚恐過後,我慶幸自己還活着,慶幸自己的順利,沾沾自喜。看着你,我笑出了聲。你說,我很殘忍。我承認。可是,心裡還是樂開了花,為自己的存在,為以後我們的生活。
世事總讓人無法預料,B超檢查結果還有殘留,需要再做次手術。那是種將要崩潰的心情。那個夜,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我承認,其實我很懦弱,我害怕那張手術台,害怕那種無助。當醫生告訴我,麻醉師不上班無法做麻醉的時候,手腳再次顫抖。
4月4日,在我即將要去手術室的時候 ,打開門看見你坐在我的床邊,那是種無法詮釋的心情,所有所有全是感激。我感激你的及時到來,感激你的陪同。去手術室的那段路很長很長,我感覺怎麼走也走不完,你默默跟在我的身後,我看不見你的表情,我只知道,你和我一樣擔心。換了鞋子,走進手術室,那是很長很長的一條小道,看着兩邊整齊擺列的手術台,心裡百般滋味。
帶着最平穩的心情躺上手術台,當那冰冷冷的手術器械伸進我的子宮,我只想,還有你,忍忍就好。一段清洗過後,我以為完成,倍感開心,感覺並沒有想象中可怕。可當醫生說:我們現在開始哈!心沉進了大海。一根針打進子宮,那種痛不斷侵蝕我的大腦,我只感覺我的臉在發燒。我把左手緊緊握住我的右手,不停的想你的摸樣,想你對我傻呵呵的笑。終於,機器開始工作,手術刀刮動我子宮的那一刻,那是種活生生的痛,讓人痛不欲生,我忍住,我握緊我的手,任由我的汗浸濕我的衣裳。一次,兩次,醫生關掉機器的那一刻,我長長的為自己呼了口氣。問了句醫生:好了嗎?很快,醫生說。機器又響起來,心咯噔了下,聽着自己體內被清洗的聲音,擺動着頭,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好痛,醫生,還要多久?痛。忍忍,忍忍,快了,快了。醫生安慰我。不停的掐着自己的手,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以後的以後,我再也不要這樣!那幾分鐘,是地獄的幾分鐘,讓人死裡逃生。機器停止工作的那一刻,我的腦海只出現了一個你。隔壁手術台剛開始做另一個大手術,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自己想想,自己其實這根本不算什麼。醫生說我可以出去了,我感覺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不應該讓你看見,我想給你看到的永遠是美美的那個我。
我休息了好一會,花盡所有力氣爬下手術台,緩緩走出手術室,在手術室門口看見你的那一刻,所有所有的痛苦頃刻間瓦解,所有所有的堅強瞬間化作軟弱,眼淚不聽話的湧出來,努力忍也忍不住。不斷告訴自己不許哭,那麼痛的時候也沒哭,現在為什麼要哭。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如此不爭氣,我不要在你面前哭得那麼丑。可是,眼淚為什麼止也止不住。或許,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像個女人。
回到床上,你說,當醫生拿從我身體清出來的東西給你看時,你很心痛,你快崩潰掉;說你以前錯了,錯得很厲害;說我出來看你那一眼看得你心都快碎掉......
吃飯的時候,你看我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你直盯着我。問你看啥?你說這麼多天來,你從未看我吃得這麼開心;說我以後想吃什麼你都讓我吃;說能看我這樣子吃飯很幸福;說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照顧我.....
或許, 愛情,沒有華麗的鋪設,沒有昂貴的裝裱。愛情,只是兩個人手牽着手,慢慢,慢慢走過一段又一段。愛情,只是兩個人手心裡的溫暖,只是簡簡單單的相濡以沫,只是平平凡凡的白頭偕老......
謹以此文獻給我這一生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