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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入紅塵6-花剎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花剎,花剎,花開一剎那,只是那花,只為我而開?

  天暗了下來,風,冷洌。雪,欲降。在馬上,青絲凌亂飛揚,一襲淡青衣衫風髦獵獵作響,滿面風塵倦怠,卻絲毫不停頓。

  馬蹄急弛,一片枯焦的落葉被風捲起,急掠過眼前。我,如葉隨風,註定要漂泊流離的。嘴角,苦笑,揚鞭,“啪”的一聲,馬蹄更急,思緒已亂,眼神變幻,茫然,哀傷,落寞,終至面無表情。、

  “你終究不能一心一意留在這裡,你,走罷,我追尋過你,就足夠了。”我還記得那是她對我說過的話

  。

  原本一貫平和的微笑里,那一刻落滿疼痛。牽馬的瞬間,手微微顫抖,前路的迷茫不定,讓我有片刻失去信心。

  這一走,怕是再無回來,是要放棄眼前平淡的安寧么?終是無力放下那張已模糊的容顏,儘管那深刻的印在我腦海里。

  一襲青衣終是走了,走得堅決,不曾回頭,卻無法得見,兩行清淚,隨風飄蕩

  她是在我20年前相遇的,也是她,讓我回到了家鄉,只為等待她。

  那年二十五歲的我,本應在考取功名,金榜題名。可是我,江湖七年,因追尋,已滄桑。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竟是絲毫不留情面。7年的時間,再不會回來。

  那年冬天,那天清晨,那銀妝素裹的樹林里,那翩然出塵的少女,那意氣飛揚的笑顏,還有那羽衣散落天空。或許都是夢罷,如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清冷而唯美,不曾真正出現過,只是在某天清晨夢醒時,以為一切已發生。

  傍晚,天更陰,雪即降。風中淡淡的梅花冷香,我不想停,馬兒已然受不住了,噴者粗重的鼻霧。不遠,兩三株盛放的梅間,我拿起手中的劍,掌推力,把它深深的埋葬在雪裡,那曾經的追求最後還是得自己埋葬

  輕輕轉身,微微一笑,走出梅間,至路邊,有女子開口:“公子,天色已晚,不如在此稍作休息,明日再走罷!”思緒受驚,我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定住心神,望了望前方,罷了,已然快到家鄉了罷:“那,那麻煩姑娘了。”

  她引着我,白雪蓋舍,寒梅獨開。女子輕問:“公子,來自江南么?”

  我點頭:“恩。”聲音因一路風霜,略顯澀啞。女子輕嘆:“江南已蕭索了罷,只是這西北之地,已是寒冬了。”

  我沉吟了下,似不知如何回答,略顯局促。女子岔語道:“我叫花剎,公子?”“我沒有名字”,她自顧低聲:“花,剎那隨風,飄零易逝。”我沒有說話,面對這樣的感嘆,雖有感觸,言語卻堵在心裡。

  不久,我便入睡了。

  夜半,屋外寒,小爐暖。忽然驚醒,飛掠至窗邊,推開,疾風夾着雪片撲面而來,我冷噤噤一個寒顫,愣神片刻,欣喜出聲:“花剎,花剎,下雪了,我要走了。”冷風忽吹進來,花剎手一抖,一幅捲軸便落地,人卻木然未動。她卻是沒睡,似在整理行囊,獃獃嘆道:“下雪了么?終是下了,都結束了罷。”

  花剎打開門,看外面鵝毛大雪簌簌下落。夜,也似因為片片飛雪淡了很多。花剎輕嘆道:“最後一次了,因你,看飛雪寒梅.明天,我只怕在化為清水,灰飛湮滅了。”

  我拾起地上畫卷,一片青山碧水,一個少年斜倚闌邊,依稀熟悉的眉眼,似是多年前得自己。卷邊,陳舊的墨跡:遊子長歸,落花有意長相隨。

  花剎回頭,默然,沉思。淡淡開口:“你還記得當年,西湖寒煙樓,滿樓劍客俠士,卻惟獨他,那般出塵。”可少年,獨望寒煙間,傲然直立小舟頭的一襲青衣,那樣西北冰雪的冷洌之氣。

  只因他從此的追尋,她卻遭遇不測,客死他鄉, 終化為妖魅,遠離江南。”

  花剎眼裡,疼痛。若不是我,她,或許還是養在深閨的閨秀,不會遭遇不測,不會遠離家鄉,漂泊人間,孑然獨立。

  我沒有說話。 “一切都過去了,冬雪之後,長安古城,我將轉世。”花剎笑道‘多少年前,深閨女兒,心有不甘。而今,紅塵浮現,心意已決。’

  花剎,花剎,花開一剎那,只是那花,只為我而開?

  西北長安,大雪滿城,呼吸間乾燥冷洌的空氣,有家鄉熟悉的味道。

  七年,花剎為我,離開江南,直面西北冰雪。七年,她化為妖魅為他,漂泊人間,可七年,我卻拿起手中的劍四次比武。家鄉,在夢中,隻身無依靠。

  花剎直問她道:“你可識得這畫中少年?”我低頭不語,這麼多年的隱匿情感,又如何向別人說起。

  可是花剎卻識得,他知道我必定是他。花剎,那年冬天,我的家鄉,雪地樹林里,一人一劍,從此江湖七年,只為追尋。”

  “這個冬天,我回來長安,一切,都結束了罷!漂泊太苦,追尋,太累!”

  天色漸亮,花剎慢慢模糊起來,她笑道,“這一世,我只為追尋你,我知道你有你追尋的東西,不過我已經足夠了,來世我真希望一直和你一起。”

  我伸手去碰她,她如煙般慢慢消散,

  “對不起,”我留下眼淚,曾經的年少輕狂,在江湖7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換來了什麼,名利?我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陽光刺眼起來,花剎化為清水,如雨絲般落下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一定錯過了就不再擁有了。

  回到家鄉,現在時間過去了20年。我不再做劍客,我在等待,等待她的歸來。

  突然人來人往中,一騎輕騎緩過,馬上年輕少女側身,淡定的眼眸,輕輕一點頭,微微笑。

  我木然着反應過來,輕騎已轉身,,停頓。驚想:“我識得她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我定了定神,我想那一定她,我揚起馬緶,向她奔去。。。。。。。。。。。